和鮑天郡的兩日之約轉眼及至,季雲殤卻始終沒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沒有答應他的求婚,也沒有拒絕,她是直接裝起糊塗,對這問題避而不提。而鮑天郡也自然看出了她的刻意避之,也對此事絕口不提。反正他堅信,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走近她的心裡。
果然如鮑天郡所算計的,與常嘯天合作的軍火生意,陌子昊成功的被狠踢出局,至於那山野井田,他雖然在他們大日本帝國聲名顯赫,然而在他面前卻終究是小菜一碟,這一筆訂單,不費吹灰之力便落在了鮑天郡的手上。
當鮑天郡忙了一天回到家,季雲殤卻早早的就睡着了。坐在牀沿,他猶自望着季雲殤的睡容出神。兩日期限已到,她這是故意躲着我呢?若在平日,她這個時候還在大廳發呆呢。
哎......幽幽的一聲長嘆,鮑天郡隨即站起身來,“既然面對我那麼爲難,那我以後就睡書房好了。”
說完,鮑天郡隨即走出房間,上了書房。
聽到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知道是鮑天郡走了,季雲殤這才睜開了假寐的眼,坐起身來,望着那已然緊閉的房門,她不禁滿心的歉疚。我這樣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就算是不答應他的求婚,可目前也還是交易的關係啊?這......也是份內的事兒。
這一宿,兩個人都沒有睡好。一個人輾轉反側到天明,一個卻是對着畫像唉聲嘆氣發了一整晚的呆。早飯一上餐桌,倆人皆是各自頂着一對熊貓眼。
“你的眼睛怎麼了?”
“你的眼睛怎麼了?”
倆人一對視,皆驚訝的異口同聲。
“夜裡不小心摔下牀給摔的。”
“昨晚不小心跌到地上給摔的。”
兩人一尷尬,開口卻又是同聲同氣。之間的默契,連他們都不禁驚訝。
“今晚......別睡書房了。”拿起筷子,季雲殤卻沒有開動,咬着下脣,雖然難以啓齒,卻還是說了出來,“我,我會等你回來。”
聽着季雲殤的這番話,鮑天郡的心怦怦猛烈撞擊的厲害。然而,當看進她的眼裡,鮑天郡才發現,她依舊沒有改變,她只不過是把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重新拉回了一開始的銀貨兩訖。
“好。”想到此處,鮑天郡悸動的心不禁微微抽痛了那麼一下,“下午,要和我去望江樓嗎?”
“你決定就好。”沒有過多的思考,季雲殤隨即便淡淡的應道。對不起,我此刻的心裡,除了仇恨,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那我下午讓司機來接你。”鮑天郡說完這句,倆人便再也沒有開口,一頓飯,靜靜的,很快結束。
鮑天郡一走,偌大的鮑公館就再次恢復了寧靜,下人們各自忙着各自的事,而季雲殤,和往常一樣,就窩在沙發裡發呆。
時間雖然無聊,但下午還是很快就到了,司機很快將她接到了望江樓。然而一下車,一個黑布罩頭便當頭罩下,季雲殤還來不及反應,人就被扛了起來。
天!又遭綁架?!反應過來的季雲殤拼命的掙扎,然而她的力氣與高頭大馬的綁匪比起來,卻是小指
與大指的差距。
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透過頭套撲打在鼻翼,季雲殤頓時納悶兒的停止了掙扎。他是誰?怎麼感覺這麼熟悉?會是......他嗎?
一路被那人扛着走,直到被扔在了一間屋子,頭上的頭罩才被對方取下。看清綁架自己的竟是陌子昊,不禁頓時驚駭的瞠大了雙眼。
“你想幹什麼?”戒備的望着陌子昊,季雲殤本能的往後縮。
“你就那麼怕我?”看到季雲殤對他的反應,陌子昊不禁沉痛的閉起了雙眼。
“呵呵......莫非大帥今兒個綁架我來,就是爲了證明我怕不怕你嗎?”故意曲解陌子昊的語意,季雲殤呵呵笑的譏諷,眼裡更是沒有一絲溫度,宛如她早已凍結冰封的心。
“我知道你是湘漪......”
“大帥是真的這麼舍不下你的前妻,還是故意以此爲藉口,變着法的接近我呢?”陌子昊剛一開口,季雲殤便斷然打斷了他,“把我帶來這裡,你就不怕你夫人誤會嗎?”
“湘漪,你我一定要這麼互相折磨才甘心嗎?我......”聽着季雲殤的一席話,陌子昊的心頓時疼的幾近抽搐,他不禁激動的扳住了季雲殤的肩膀,然而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她突來的一陣乾嘔打斷。
“嘔——”乾嘔,讓季雲殤的臉瞬息蒼白,額頭,更是佈滿了細汗。
“你沒事吧?”看着這樣的季雲殤,陌子昊不禁很是擔憂。
“我,嘔——”好不容易,季雲殤才穩住了體內翻騰的噁心感,搖了搖頭,正欲說沒事,然而另一波乾嘔卻接踵而來。
“我這就帶你找大夫去。”見她吐得昏天暗地,陌子昊很是焦灼,說罷,隨即就要蹲下身去抱季雲殤,卻被拒絕。
“不用!我想,我是懷孕了......”當初的香兒就是這個症狀,而且季雲殤也粗略的算了下,例假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報到過了,而她,竟然忽略了這點。
“懷,懷孕?”這兩個有如晴天霹靂的字眼,頓時將陌子昊劈坐在地,完全無法接受事實,“你懷了鮑天郡的孩子?”
“我們是夫妻,我懷了他的孩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雖然自己也很震撼不已,可季雲殤卻將這震撼隱藏的很好,臉上是一片平靜。
“你走吧。”良久,陌子昊站起了身,沉痛的扔下這一句,整個人便萎靡的轉身開門離去。
看着陌子昊頹廢的背影,季雲殤的心卻抑制不住的一陣痙攣。爲什麼會對他還有那種心痛的感覺?難道是還愛着他?不!絕不可能!我對他早就有恨沒有愛了!早就沒有了......
緩緩的站起身,她不禁低頭凝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裡頓生千千結。孩子啊孩子,你可來的真不是時候......
走出那間屋子,季雲殤才發現,其實這裡離望江樓的距離並不太遠。那陌子昊若不是太聰明,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他第一次扮綁匪,沒經驗導致的。不過管他是什麼原因,只要不用自己走很遠,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兒。
一路上,季雲殤散步着慢慢的走回望江樓,
神情恍惚,心情更是低落。腦子裡一直就瘋狂的充斥着一個聲音,懷孕了,懷孕了,爲什麼?呵呵......老天爺,你可真會給我開玩笑。只是這件事情,接下來我究竟該怎麼辦呢?告訴他,還是自己悄悄拿掉?
直到人已走到望江樓的大門口,季雲殤神情恍惚的也沒能拿定個主意。
“咦?”一回過神,就見司機和守衛都還昏迷着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季雲殤不禁心一擰,顧不上其他,便直奔三樓而去。這鮑天郡的守衛竟然是這麼不堪一擊,希望,陌子昊他並沒有傷害鮑天郡!
然而,當她咚咚咚的一口氣跑上三樓,卻不見鮑天郡的人。見罷,季雲殤頓時心跳都陡然漏掉好幾拍。
“鮑天郡!你在哪裡?”茫然環顧四周,季雲殤自認已是聲嘶力竭,可是卻仍舊不見鮑天郡現身。他去了哪裡?他究竟去哪裡了?陌子昊到底對他做什麼了?!“鮑天郡,你在哪裡?嗚嗚嗚......你到底在哪裡?嗚嗚嗚......”鮑天郡已然遇害的可能,讓季雲殤幾近崩潰,驚惶失措的她無助的哭倒在地。
“雲殤?”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鮑天郡熟悉且充滿擔憂的聲音,讓大哭的季雲殤頓時僵硬的石化。“雲殤?你怎麼了?”愣愣的望着地上仍舊抽泣着的季雲殤,鮑天郡一臉的莫名其妙。
機械的轉過頭去,仰望着就站在身後的鮑天郡,看着他依舊精神奕奕,不像是有遭遇到什麼傷害,季雲殤這才忍不住破涕爲笑。
“沒,沒事......”吸了吸鼻頭,季雲殤站起身來,“剛剛被一隻野貓追,所以,嚇得。”不想被鮑天郡看透自己的心思,她隨即瞎掰着。
“那,貓呢?”聽罷,鮑天郡不禁挑眉問道。他豈會不知道季雲殤是在瞎掰?貓?呵呵......她還真能瞎掰。
“那......跳出去了。”愣愣的,季雲殤說着手指向窗戶的方向。
“那麼高跳下去?”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作勢望了望,鮑天郡的脣角不禁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它是沒命了,也算是替你出了口氣。”聳聳肩,鮑天郡說的一副雲淡風輕。
只是聽着鮑天郡的口氣,季雲殤就抑制不住的心虛,臉也不禁難爲情的微微泛紅。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季雲殤竟忽然沒了看他眼睛的勇氣。
“怎麼了?”看着忽然變得扭捏的季雲殤,鮑天郡不禁很是納悶兒,“我有說什麼讓你害羞的話嗎?”
“沒,我......”聽到鮑天郡都這麼取笑自己,季雲殤隨即鼓足勇氣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我,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肚子裡的孩子也有他的一半,他有權利知道。
“什麼事?”看着季雲殤一臉掙扎的表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鮑天郡隨即一臉嚴肅的道。
“我,我......我......”咬着下脣,季雲殤幾番努力,然而她卻沒有勇氣繼續。
“呃?”季雲殤這個吊胃口的樣子,讓一向定力性超強的鮑天郡都不免有些着急起來。
“我,我......我懷孕了。”咬了咬牙,季雲殤還是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