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爲什麼確定是湯皓？”雖然他也知道是湯皓，但是，他沒有證據。
“這事情不是湯辰做的，湯辰應該也是最近才知道，然後開始着手調查。”馮秀才說道，“湯辰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只有湯皓常年在華夏，餘下的兩人，一個在m國，一個在f國，女兒在港城。
甚至我說一句不好聽的，如果是湯辰做的，你沒有幸存活下來的希望。行業中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當年他借用木先生，殺自己嫡親哥哥的時候，連着眼睛都沒有眨。”
“你倒是對湯家之事瞭解？”楊康皺眉問道。
“他和你交往密切，我不得不防。”馮秀才淡淡的說道，“而且，在行業之內，湯辰的名聲很壞，趕得上那位木先生了。小王爺，你仔細想想，你們家和湯家，可有什麼往來？而且還涉及到利益糾紛，否則，湯皓吃撐了，也不至於跑回去，拿出自家的傳家寶出來設局想要你們父子的命，他和閬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楊康靠在椅子上，認認真真的仔細想着，再此之前，他絕對沒有見過湯皓，如果見過，他不會忘記。
難道真是因爲殷卿？
但是，湯皓的條件事實上是比他好，如果他追殷卿，勝出的概率很大，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那次情人節之後，他和殷卿已經分手。從此就在沒有往來。
“不對！”楊康搖搖頭，低聲說道，“他應該不會爲着一個女人，做這麼離譜的事情。”
“什麼？”馮秀才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湯皓在追殷卿？”楊康說道。
“我知道，但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馮秀才說道，“衝冠一怒爲紅顏這種狗血爛劇本，湯皓應該不會上演。”
“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楊康說道。
“小王爺，你是不是還瞞着我別的？”馮秀才突然說道。
“沒有！”楊康搖頭道。
“我實在想不出。你和湯皓會有什麼衝突。”馮秀才搖頭道。“如果能夠想明白這麼一點，一切疑難迎刃而解，我們也可以製作應對政策。”
“你們準備製作什麼應對政策？”楊康突然問道，“老歐是你們的人。具體的說。是你們那位大老闆給我鬧出來的麻煩。所以，他應該由你們收拾掉。”
“你的意思是說，湯皓交給你？”馮秀才腦子一轉彎。已經明白過來，問道，“對吧？”
“對！”楊康點點頭，說道，“既然你把湯家查得這麼清楚，那麼，給我一份湯家的主要人物表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很快就可以給你！”馮秀才說道。
“湯辰有一個私生子，你知道嗎？”楊康突然說道。
“知道，楊煬，五年錢就死了。”馮秀才說道，“湯辰很是喜歡這個私生子，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這個孩子竟然不姓湯。”
“這不是私生子嗎？”楊康說道。
“湯皓也是私生子。”馮秀才說道，“湯辰風/流，年少多金，沒少做荒唐事情。”
“他竟然是私生子？”楊康皺眉。
“是的，湯家早在清末就移民國外，應該說，是最早一批開始做生意的人，因此，他們家還保存着那種根深蒂固的傳統。”馮秀才說道，“湯辰年輕的時候，身邊有個漂亮侍女，湯皓就是那個侍女生的，並非是他妻子所生。當然，湯辰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孩子，事實上他在孩子身上，似乎一向平常。他對你，遠比他對自己親生兒子好得多了。”
“哈——”對於這個問題，楊康只是尷尬的笑笑。
“小王爺，我不是開玩笑。”馮秀才正色說道，“他對於楊煬，應該說是內疚，畢竟，當初楊煬是死在他懷裡的。重點就是，楊煬的母親很漂亮，也會做人，在很大程度上，她並非單純的依賴湯辰，她是一個作家，有經濟基礎和生活保證。她也從來不會找湯辰要這樣和要那樣，所以，就讓湯辰生出一種錯覺，這個女人就是愛的他的人，不是他的錢。”
“她應該就是愛的他的人。”楊康苦笑道，“她既然不貪錢，還這麼沒名沒分的跟着他，自然就是圖個人了。”
“是！”馮秀才說道，“所以，當那個女人死後，湯辰憐惜楊煬孤苦無依，對他倒是諸般寵愛，結果——”
後面的事情，楊康自然也知道，被小人惦記上了唄。；
“湯皓做的？”楊康問道。
“不是，如果湯皓是主謀，湯辰絕對不會容忍他到現在。”馮秀才冷笑道，“應該是湯家老二和老三，所以，這兩人都被湯辰發配到了國外——明着是送他們去國外讀書，事實上留學等於流放。
他們這種大家族，一旦流放出去，將來就是給一個小公司拉到，不在具有家族繼承權利。”
“還真夠複雜。”楊康皺眉。
“等等——”胖子突然插口道，“我聽得有些糊塗了……那個，秀才，湯辰不喜歡湯皓，對吧？”
“對！”馮秀才笑道。
“嗯……”侯智說道，“我能不能這麼理解——湯皓是私生子，也一樣不具備家族繼承權？”
“理論上來說是！”馮秀才說道。
“老二老三被流放了，剩下一個女兒，我上次聽你說，也不受老湯待見？”侯智皺眉說道，“那麼，他將來這個萬貫家產，準備傳給誰？家族別的子弟？他有這麼好心？或者說，他能夠做到這麼大公無私？”
這一次，馮秀才忍不住看了看楊康，說道：“外界傳言，小王爺是老湯的私生子，他會趁着這次生日宴，宣佈把華夏的產業劃給你——我今天來如意坊，就是問你這個事情。”
“真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麼？”楊康憤然罵道。
“我問過你姥姥！”馮秀才說道，“我也知道這不可能，所以，我纔想不明白，老湯瘋了？他好好的給你辦生日宴做什麼？你說，你一個散碎生日，你大張旗鼓鬧什麼？”
“他想要辦，想要從我身上找點安慰，就是這樣。”楊康攤攤手，他知道湯辰要做什麼，他也想要借這個生日宴，找某些人談點事情。
所以，幾乎是一拍而合。
“小王爺，你正經點！”馮秀才嘆氣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一早就認識湯辰？”
“沒有！”楊康果然搖頭。
“你們家和楊素素，是什麼關係？”馮秀才再次問道。
楊康扭過頭去，竟然不再說話。
“小王爺，我求求你，你說一句真話好不好？”馮秀才說道，“你要知道，這關係到你父親的死。”
“我爸爸認識楊煬。”楊康嘆氣，說道，“我在湯辰的收藏室看到我爸爸的東西，得知那是早些年他給楊煬的，我才知道——他一早就認識楊煬，至於我們家和楊素素是什麼關係，我真不知道。”
“你爸爸就是一個糊塗蛋！”馮秀才差點暴起了，他倒好，就這麼死了，然後，把這個爛攤子丟給他們。
“秀才，你敢再說一遍，我和你翻臉。”楊康陡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別——”郭胖子忙着摁着楊康坐下來，說道，“秀才就是這個德行，你別生氣。秀才，楊叔叔都過世了，你修點口德。”
“失言！”馮秀才也知道自己說過分了，他這幾天都在心中唸叨着，沒想到今天一着惱，就直接說了出來，“小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着急。”
“算了！”楊康聽得他道歉，倒是不好再說什麼。
“好了，現在，小王爺——我倒過來問你一個問題。”馮秀才說道，“照着你說的，湯辰家中那幅《東京風華錄》是摹本？誰做的？這東西就算不是出來忽悠人謀財害命，只怕也不能夠掉以輕心吧？我先去找這個人算賬，他要不手賤，能夠整出這破事來。”
“千門那位小殿下。”楊康說道。
“你確定？”馮秀才愣愣然的看着他，問道，“他吃撐了？他不是從來不做復古之物嗎？而且，他……他不是一向致力做寵物，靠着賣萌過日子？”
“老歐手中有他爺爺的信物，帶着信物去找他，他就接了。”楊康說道，“他親口對我說的。”
“你們認識？”馮秀才呆呆的看着楊康，如同是看着外星人，“等等——移花接木……不是你家家傳？是他教你的？我還好奇了，千門的不傳秘術，你怎麼會？對了，那幅畫是普通的臨摹做舊，還是用的別的手法？”
“影摹！”楊康說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他一向靠着賣萌過日子？”
聽得楊康提到這個，郭胖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小王爺，你不知道，他……他……怎麼說，他也是千門的小殿下，我們這一行，從來講究傳承，真要有個事情，在江南地面上，總要和他打個招呼，他就是那樣，隨時準備賣萌，而且好就好，不好，他會來一句——我是寵物呀，這麼高難度的問題，你們別來問我呀！”
最後一句話，郭胖子模仿着某人說話的口氣，直接就把楊康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