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捧出這個桃木盒子,看到盒面雕刻了一個太極陰陽魚。
“天地陰陽,太極天道。”蕭影沒有急於開盒,卻看向餘耀,“我蕭家玄術是道門之基,所以我對佛門或許會有些偏頗,不好多說;以你之見,佛門有何明顯優於道門之處?”
餘耀想了想,“安慰貧苦困頓,廣開接納之懷。”
蕭影點點頭,“說得好。不過,什麼人都接納,反過來,也是一個大大的弊端。特別是,有兩種人。”
“哪兩種?”
“一種是罪惡滔天之人,這種人只要有心回頭便免於對他們罪惡的懲罰,這不合天道;但佛門卻能接納,既往不咎。另一種,是愚蠢懶惰、軟弱無能之人,這種人遁入佛門,不過是逃避責任和困難,有些甚至一時失戀、偶遇挫折之類的;所謂看破紅塵,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餘耀笑了笑,“你剛說了會有偏頗,不好多說,結果說得比我還多。”
蕭影不由也笑了,“不說了,看東西。”
說罷,蕭影便打開了桃木盒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皮質的長形囊袋,拿起這個長形囊袋,下面居然還有一卷羊皮。
“無根道長夠大方的,留了不止一件啊!”蕭影說着,便先打開了囊袋。
這裡面是一塊長約六寸、寬約三寸黃玉板子,上圓下方,厚度在一釐米左右。
一面刻制了一些奇怪的符號,另一面則是光滑的。
“玄黃天符!”蕭影仔細看了看符號,不由大叫一聲。
餘耀自是不識得這些符號,但是這塊黃玉的確是和田黃玉中的上等材質,色如蒸慄,潤若膏脂。
“這天符我留下了。”蕭影衝餘耀笑了笑。
“該當你留,我留着也沒用。”餘耀接着問道,“這是一件法器吧?”
“沒錯。用好了,百邪不侵,百病可治。能製作玄黃天符的真人,靈氣修爲需至巔峰狀態,近乎成仙,看來這個無根道長,的確不同凡響啊!”蕭影一邊收起玄黃天符,一邊又道,“不過,我還得詳加參研,短時間內未必能掌握其神妙。”
餘耀點點頭,伸手又拿起了羊皮卷,展開一看,卻原來是一幅圖。
確切地說,這幅羊皮上的圖,不是完整的一幅,而是分作五個部分,相互獨立,又似有呼應。上下左右各一部分,中間一部分。中間的圖最大,也最詳細,四邊的圖,相對簡略。
好在還有一些文字附註。
“王莽寶藏?!”兩人審視羊皮圖之後,不由異口同聲叫了出來。
圖上當然不會寫“王莽寶藏”這四個字,但是在右側集中的文字附註之中,卻寫明瞭王莽在被殺之前,曾耗費心力,重重設計,暗藏了大量的黃金和寶物。
同時,五個部分的圖旁邊也都有簡要的附註。
華夏漫長的歷史當中,有不少所謂的“寶藏”至今沒有被揭開謎底。王莽寶藏,算是其中比較出名的一個。
西漢末年,王莽篡權當政,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舉措,就是將黃金收歸集中掌控。他推行幣制改革,同時以銅製錢幣兌換民間黃金,這特麼和搶也差不多了。
皇宮中本來就儲存了大量黃金,再加上從民間收來的,王莽成了不折不扣的“金主”。
在西漢時期,皇宮中的黃金儲量是很大的,皇帝賞賜黃金也很“大方”。比如漢文帝即位後,因爲周勃奪軍之功,就賞給他五千斤黃金;類似大額的黃金賞賜,在西漢屢見不鮮。
同時,民間的黃金保有量和流通量也不小。
有人曾推算,王莽執政時,應該坐擁六十匱黃金;至少是這個數兒,再多也正常。
一匱是多少呢?一萬斤!
但是,就在王莽被殺後,這至少六十萬斤黃金,大部分下落不明!
當然,這些數字都不一定準,因爲很多史料中也多是推測,誰也不能真正去將所有的黃金稱一稱,算一算。但是,王莽死之前,曾暗藏了大量黃金,而且死後一直未被發現,這個可能是存在的。
而且這個事情,可以從後續的史實中得到一些輔助性推論。
因爲從東漢之後,國庫和市面上的黃金真的少了很多,皇帝打賞也再沒有西漢那樣的巨大數目。
即便到了非常富庶的唐朝,不要說幾千斤幾萬斤,幾百斤的賞賜也都很少見了;到了明代,黃金更加稀少,銀子大行其道。
那麼多黃金到哪裡去了?
除了一直沒有發現黃金富礦、老礦陸續開採殆盡,除了魏晉時期大量的鍊金術消耗,除了佛教進入華夏興盛起來、大量寺廟的鎏金佛像所用;可能就還有王莽暗藏的因素。
“如果真是王莽黃金寶藏,這是分作五處暗藏?”餘耀往旁邊閃了閃,順手點了一支菸。
“不。”蕭影盯着羊皮圖,“這是一個風水大陣,暗含五行方位,真正的黃金寶藏,就在這中間的圖裡。其他四個地方,不過是輔助性作用加迷惑性作用。”
“怪不得!”餘耀指了指中間圖示旁的附註,“那這‘太白腹地’四字,指的就是中間圖示的大致地點了?”
“嗯,太白山,逶迤縱橫,主峰高度爲周圍山脈之最,距離當年的長安不遠,應當就是了。”
“這位無根道長挺有意思,追殺惡徒,尋找寶藏,活兒不少啊!”餘耀忍不住笑了笑。
蕭影卻皺眉沉吟,“他爲何尋找寶藏這個肯定沒法查究了;不過你看,從四邊圖示旁邊的標註來看,他都已經給破解了!中間的太白腹地,也查明瞭!以他的道行,卻一直沒有發現具體地點,更不用說破解了。說明,這真正的藏寶之地,是個極爲麻煩的所在啊!”
“嗯。”餘耀微微點頭,“而且看起來,他好像已經要放棄了,不然不會把圖留給能進入地窟的人。”
“既然圖都到我們手裡了,這筆驚天巨財,勢必要搞一搞。”蕭影捻動手指,“不過,這事兒怕是得羣策羣力,更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