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叔叔,你說這個法子可不可行?”睿兒從旁邊的屋子裡跑了出來,纏着溫若影手裡拿着一個方子。
溫若影停下了腳步,接過來認真地看,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這獨活你怎麼下了這麼大的分量?可是背方子背錯了?”
“這量也不算大了,散寒止痛用,多些也無妨,何況那人風寒溼痹已是嚴重……”
水靈兒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熱鬧,師父在哪裡?”
“靈兒姐姐,我寫了個方子,若影哥哥不同意呢。”
“那神穀子師父呢?”她問道。
“師父上山採藥去了。靈兒姐姐可是有事找師父?”睿兒天真地道。
水靈兒看着溫若影又看了看睿兒,她最後只是搖了搖頭,她不想告訴他們撿到那封信的事情,便笑了笑好,說自己沒事,那溫若影本覺得她是有話要說正奇怪着呢,睿兒卻扯着他仍要就剛纔的那個方子辯論,他們便離開了。
水靈兒看了看他們的背影,轉身便進了醫堂,在醫堂的架子上放着那進谷避毒丸。
這點神穀子是不避人的。
只是出入自取便罷了,她悄悄地拿了幾粒出來。
出了那谷,水靈兒很快來到了谷外,她見到了一個挺拔的背影,待那人回頭,她驚訝地張大了眼睛,那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若不是自己有若影哥哥,還真的會被眼前的男人迷亂了心性呢!
素來聽聞雲九天爲朱雀第一男子,這只是聽聞真不如一見,雲九天轉過身來,看着她皺了一下眉:“你是誰?何時出現的?”
“我是誰不要緊,我只想問問你是誰?”水靈兒一笑道。
雲九天因進不去谷被阻隔於此,心情正自煩悶,突然地見她出現又不說正事,臉便冷冷地:“姑娘可是谷內之人?若不是,請自便!”
看着他臭臭的臉色,水靈兒嘆了口氣,揚了揚手裡藥瓶:“今天我在谷內拾到了一枝箭,那箭上可是有一封書信……”
雲九天淡然的看着她,水靈兒看着他威儀的樣子,本來想賣個關子,結果不得已開口繼續道:“我想知道,如果你是雲九天,我便可以帶你入谷,若你不是,那麼我也不想打擾公子了。”
雲九天點了點頭:“原來你果真是谷內之人,我便是雲九天,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他的話已是很客氣了。
水靈兒點了點頭:“其實,我無意難爲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你要找的妻兒是什麼樣子的,我想看看他們是否在谷內,若不在,也不煩您再入谷,倒耽誤了時間。”
“火依舞是朕的皇后,她和溫太醫一起離開皇宮,前幾日朕見到了溫若影,他已承認帶走了舞兒,是以,今天我就是來接我的皇后回宮的。”雲九天平靜地道。
顯然對於溫若影進了神醫谷,他是很確定的。
水靈兒一聽,原來溫若影前幾日離開谷裡是去見了雲九天!這麼說來,那左小小果真是個假名字,幸虧自己出來了,否則若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話,那自己豈非要錯過了?
一聽到雲九天說了這些話,水靈兒的臉色已是喜得收不住了,看着她這表情,雲九天倒瞧不懂了,這個小姑娘怎麼的如此怪異?
“姑娘倒是什麼意見?朕這個時候可以進谷了嗎?”雲九天問道。
這個小姑娘知道自己不施禮拜見倒在其次,怎麼地看見自己,她還有空有心思出神!
水靈兒伸手將藥瓶遞給了他:“拿一粒含在舌下,其它的人不許跟進來,你可敢?”
看着她挑釁的眼神,雲九天接過了藥。
“倒謝了姑娘。”雲九天只淡然一笑,這一笑又閃到了水靈兒的眼睛,她不由地心裡感嘆,那左小小還是命好,可是她怎麼的就跑了,便一笑道,“只是,你不要說是我放你進來的,便算謝了!”
說完,水靈兒一轉身,便跑進了瘴氣中,雲九天含了那藥,跟着就走了進去!
他穿過那片瘴氣林,水靈兒已是沒有了影兒了,她早就跑回了谷內,這一段時間,並沒有人發現她的行動,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心裡砰砰地亂跳,自己有沒有希望和若影哥哥在一處,就看這雲九天了。
雲九天終於進入了谷裡,那滿谷的風光他也沒有心情細看,只看到那屋子便走進來。
正在這時,突然谷裡一聲喝道:“來者何人?”
雲九天回頭,卻見谷內走出來三個人,那中間之人玉面修容,看着分外地仙風道骨。
雲九天停步,回身一揖:“朕是雲九天,特來進谷拜見!”
“哦,原來是皇上,草民拜見皇上!”神穀子一揖淡然道。
雲九天點了點頭:“你便是神醫谷主神穀子?”
“草民正是,只是不知皇上因何事會光臨鄙谷?”神穀子開口問道。
其實,他心裡明鏡一樣。
“朕來見見朕的皇后與皇兒。這些日子有勞神穀子先生多爲照顧。他們的身體都還好吧?”雲九天神情焦急,顯然他是耐着性子說的。
神穀子笑道:“草民不太清楚皇上說的事情,那皇后和皇兒之說,草民實在不知皇上所指。”
雲九天一笑:“哦,朕想見見溫若影,他可是朕的御醫來着。”
“那溫若影倒在谷內,請隨草民來。”神穀子雖嘴裡說着草民,但面上的表情是淡淡的,他邊說邊領着他往裡走,正在這時,屋子裡的左小小已是聽到了聲音,她心裡暗驚:這雲九天怎麼進來了?那谷外到處都是陷阱,他竟然能安然地走進來?
她不禁眉頭皺起。
溫若影和睿兒也是聽到了聲音,他們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雲九天甚是驚訝,但溫若影仍是施了一禮:“見過皇上!”
睿兒看見了雲九天,那小臉兒已是變了色,他來了,是不是意味着孃親又要被他帶回宮裡去,自己是不是又和孃親要分開了?
睿兒雖然極度的不高興,但他仍是也學那溫若影揖了一下。
雲九天看見了他們,心裡知道,這自己算是找對了,便看着溫若影道:“她一切安好?”
看着他好像很關心的樣子,溫若影只是淺笑:“回皇上,她們母子一切安好。”
“那太好了,朕現在就要見到他們!”雲九天說着就往裡走。
溫若影伸手攔住了他:“皇上,她現在身子有些虛弱,現在只知道睡覺,倒還未醒,不如讓我進去,先問問她的意見。”
溫若影雖說的客氣,雲九天的眉頭已是皺了起來,他不悅地道:“朕想見她,現在就想,朕只是會輕些,不會驚動了她。”
說着擡步就往前走。
溫若影也不好深攔,只是無奈地看着他到了門前,他擡手便推,那門推了幾推,卻未動。
那門未動,雲九天便改推爲敲,聲音輕柔地道:“舞兒,你在裡面嗎?朕來了,你開開門!”
屋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雲九天嘆了口氣,他又輕輕地敲門,嘴裡的聲音提高了些:“舞兒,朕來了,你開門呀!”
仍是沒有動靜。
他扭頭看向溫若影,後者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許現在她睡得死了,聽不見也是可能的,皇上這個時候不便打擾她,還是移駕偏屋,等她醒來再說好不好?”
雲九天臉上是不情願,但是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如此。
到了偏廈,雲九天看着那個站在角落裡,一臉不情願的睿兒,這個時候 ,他也算是故識了,所以,他衝他招了招手:“睿兒,見到朕,怎地生疏了?”
“草民不敢。”睿兒竟然也學那神穀子,稱草民,他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那好像已是很努力的穩定了,原本他只想着轉身就走呢,這會兒已是給足了雲九天的面子了,沒想到,他還敢提自己生疏不生疏。
雲九天知道睿兒不情願,他哼了一聲:“你可知道你和你孃親所做的事情會有什麼後果嗎?”
“睿兒只是一個孩童,睿兒不知,還望皇上明示。”睿兒語氣不善地道。
事實上,他是知道這是什麼罪的,欺君自然是死罪,而且還得連累九族!
只是他纔不要說呢,若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那麼狠的欺負孃親,孃親怎麼可能會自已吃那假死藥,怎麼可能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那皇宮?
孃親那難過的樣子他一直記在心上呢,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原諒這個男人呢?
自己沒有對他不客氣,已算是最大的客氣了。
那雲九天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個小孩子,若當真只是簡單的小孩子才奇怪呢!”
“皇上的話,睿兒聽不懂。”睿兒的態度仍是不卑不譏地道。
雲九天擺了擺手,也不跟他計較。
這個時候,他就是想知道火依舞的情況。
其它的,他都不關心。
只是,她是不是真的身體安好呢?
這個時候,水靈兒端了兩杯茶上來,一杯給神穀子一杯給雲九天。
那雲九天看見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真的如她所願,同沒見過一樣。
“皇上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計較,睿兒這孩子,脾氣大着呢。”神穀子開了口,“皇上,請嚐嚐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