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她的手中,當真拿着一疊整齊的衣物。
彭媛媛心中暗自讚歎了一下蝶兒,心中的緊張更加平靜了許多,重新將目光轉移到了上官晨的身上,微笑說道:“皇上,我想您的推測,也許是個誤會,這耳環,並不是我這椒房殿中的。”
“你什麼時候跟麗妃走的那麼近了?”上官晨的眼睛眯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起彭媛媛,他發現,彭媛媛背地裡做的這些事情,自己瞭解的實在是太少了,或許是自己把太多的注意都放在彭將軍身上了,所以才導致花容容總是身處在危險之中吧?
彭媛媛有些汗顏的笑了起來:“皇上,您該不是擔心臣妾會聯合麗妃,想要結合她的力量,然後再去對付花貴妃吧?”
這話一出口,上官晨本來氤氳在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自己真是太着急於找出真兇了!
竟然會連這種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聯想到了,這實在是有點啼笑皆非!
麗妃本身就是自己的一個棄妃,即便是彭媛媛真的能夠收買麗妃的心,也不可能在這後宮中掀起什麼波瀾,相反,還可能讓這後宮中的人們,都覺得皇后當真是自甘墮落,竟然連棄妃的心都去拉攏!
再想想麗妃在這後宮中的地位,也不過等同於一個二等宮女,哪裡有什麼尊貴可言,彭媛媛給她送些衣物,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等等!
驟然間,上官晨的心中一緊,一個離奇的念頭,像是閃電一樣,瞬間就穿透了他的心,停留在他的腦海中,再也不肯離去。
麗妃的身份,與二等宮女沒有什麼區別,也就是說,自己手中的這個耳環,是可能佩戴在麗妃耳朵上的!
難道說?
“皇上,您在想什麼?”察覺到上官晨的臉色不對,彭媛媛抓緊問道。
“蝶兒,你剛纔說,麗妃閉不見客,你可知,她究竟是在寢宮中做些什麼,爲什麼不肯見客?甚至連你們送去的衣物都不要?”上官晨沒有理會彭媛媛,而是直接對着蝶兒問道。
蝶兒想了想,卻搖頭說道:“蝶兒不知,麗妃娘娘的那些丫鬟們,似乎也什麼都不知道,全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孫太醫,跟我去麗妃那走一趟。”
再沒任何的猶豫,上官晨轉身便走,孫太醫若有所思,也明白了什麼,緊跟其後,走出了椒房殿。
看着他們的背影逐漸遠去,彭媛媛這才鬆了一口氣,吩咐道:“快些把房門關上,皇上來這兒一遭,可把我給嚇壞了。”
“剛纔娘娘表現的臨危不懼,當真讓奴婢覺得佩服不已。”蝶兒笑盈盈道。
彭媛媛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旋即卻正色起來,自言自語道:“就是不知道,麗妃那邊會不會出什麼岔子,傲雪,麗妃的那些丫鬟,你是不是提前收買好了?”
“娘娘放心,一切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只要麗妃死去,咱們就能來個死無對證,就連那耳環,實際上,奴婢也早有預料,讓麗妃的丫鬟特地把麗妃丟掉的那一隻耳環又撿了回來,定會被皇上見到,到時候,皇上便不會再有任何的懷疑。”傲雪顯得自信滿滿。
彭媛媛這才放心下來,撫掌起來,欣慰道:“麗妃爲我背了這麼大的一個黑鍋,到時候,我一定會給她多燒些好綢緞好胭脂下去的。”
看到彭媛媛眼角中蔓延而出的那股陰冷,傲雪與蝶兒的心中,都不由覺得一陣心悸,齊齊轉過視線,不敢再看。
這樣的小動作,彭媛媛自然不會注意到。
一路來到了麗妃的寢宮,果然如同蝶兒所說,在這寢宮之外,站着三四個丫鬟,沒人都是一臉的謹慎,看到了自己,更是慌張不已,紛紛跪在地上,行禮的聲音非常大:“奴婢拜見皇上!”
“大白天,爲何要緊閉寢宮的大門,麗妃在裡面做什麼?”上官晨越來越覺得這不對勁,冷聲喝道。
爲首的一名丫鬟開口說道:“回皇上,娘娘她身體不適,在寢宮內休息。”
“不適?那正好,我帶了孫太醫過來,爲她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覺得不適。”冷笑一聲,上官晨這就要推門進去。
然而,那丫鬟卻壯着膽子攔在了他的面前,面露難色:“回皇上,娘娘已經尋到了良方妙藥,她說不需要太醫了。”
“良方?若真的是良方,我進去看看又何妨?你若再攔在我面前,我便把你斬了!”皺起眉頭,上官晨的眼神異常的兇戾,頓時把那丫鬟嚇得後退兩步,再不敢有任何的反應。
狠狠地推開大門,上官晨卻發現,這寢宮之中,靜寂的可怕,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他立即回過頭來,對着那丫鬟喝道:“你們所有的下人,都在外面守候?”
“是的,皇上!”
“皇上,出事了。”孫太醫忽然一指正前方的屋舍,臉上露出異常凝重的神情。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上官晨頓時怔住,他清晰的看見,麗妃筆直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瞳孔儘可能的放大,那空洞的瞳仁,徒添了一絲詭異。
上官晨抓緊衝了過去,卻被孫太醫及時的抓住,“皇上,這種事情讓微臣來吧。”
“恩。”上官晨的臉色異常凝重,麗妃挑在這個時候死去,讓他對真兇的懷疑,也越來越嚴重,“她還有氣息麼?”
“沒有了,麗妃娘娘已經過世了。”孫太醫嘆了口氣,“她似乎是服毒自殺,只是,她爲什麼要自殺呢?”
“啊!”那些守候在宮外的丫鬟們也都發現了麗妃的屍體,紛紛衝了進來,哭泣着跪在地上,那痛不欲生的樣子,讓上官晨也不由嘆了口氣。
但他還是開口問道:“我問你們,這幾日麗妃有什麼古怪的舉動?”
“…沒…沒有…”
其中一名丫鬟支支吾吾的樣子,立即引起了上官晨的懷疑,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那名丫鬟的身前,狠狠拽住了丫鬟的衣領,凝聲問道,“快說,究竟有沒有?”
“…有,近日以來,娘娘說她在民間找到了一名奇人異士,那人給娘娘開了一副能夠恢復容顏的方子,娘娘想要依靠這個方子,能夠恢復美麗,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
在上官晨強大的束縛下,那丫鬟終於說出了一切!
原來,這個所謂的方子,不過是民間流傳的一種迷信傳說,若是女人被毀了容,可以殺掉未出世的孩童,藉此便能夠重獲生機,借用那孩童的生命,來恢復自己毀掉的容顏,而這個兒童,與自己的血緣關係越近,就越能奏效!
“該死!”
上官晨咒罵一句,難道說,這就是麗妃殺害小皇子的理由?
龐大的憤怒,排山倒海而來,他用力甩出一巴掌,把那名丫鬟打的嘴角出血,幾乎快要暈厥過去,這才重新問道:“我問你,麗妃有沒有跟你們透露過,她想要殺害我的小皇子?”
“奴婢不知道,娘娘只是偶然間跟奴婢提過,卻沒有說要用誰家的孩子,奴婢當時也只覺得娘娘這是在開玩笑,那可是一個孩子啊,誰忍心去殺害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那這耳環,是不是麗妃的?”上官晨將手心攤開,那隻耳環,已經浸滿了他的汗水。
那丫鬟仔細看了看,小心道:“前些日子,麗妃的確是丟失過同樣的一隻耳環,只不過,這種耳環,是二等宮女佩戴的耳環,也許是宮中其他宮女丟失的。”
儘管她這樣推測,但上官晨幾乎已經確定,毒害小皇子的人,便是麗妃了,他將視線重新定格在麗妃的身上,恨不得把這副屍體,再狠狠地鞭撻無數遍才肯甘心。
他怒火滔天,眸色如燃,周圍的氛圍,變得異常焦灼。
孫太醫小心謹慎的站起來,恭敬說道:“皇上,真兇想必便是麗妃了,可她也已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微臣覺得,此事不如就這樣罷了吧。”
“不,我一定要讓她的家族也受到懲罰,我已經原諒過她一次,現在,她又犯下滔天大錯,我定要誅她九族,才能報小皇子的深仇大恨!”上官晨怒不可遏的罵道,周圍的丫鬟全都懼怕的不敢說話,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掉落下來,生怕會受到波及。
“皇上,現如今貴妃娘娘身體還未恢復,若在宮中用此大刑,多有忌諱,還不如就此作罷,也好爲娘娘積些善福,這樣娘娘也可早日恢復。”
聽着孫太醫的話語,上官晨眼眸之中的怒色也漸漸收斂了許多,他又看了麗妃一眼,終於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意思:“那便照你的意思去做吧,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來處理,我先回常青殿了。”
“恭送皇上。”
等上官晨的背影逐漸遠去之後,孫太醫將視線拉了回來,他看着那幾個心驚膽戰的丫鬟,不由的一笑:“放心吧,皇上把這裡交給我,便是把你們也都交給我了,我不會要你們的性命。”
“真的嗎?”這幾個丫鬟都是在王府中便跟隨在麗妃的身邊,現在來到宮中,本以爲那苦楚的日子會有所轉機,卻沒有想到,生活卻更加的清貧,而且這皇宮之中,更是享受到了各式各樣的人情冷暖,每天都是惶恐的不可終日,那種感覺讓她們險些崩潰,看見這位太醫跟幫自己,頓時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