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花無眠陰狠地瞪了花容容一眼。記憶裡,這個很小的時候就送去紫月國當質子公主的妹妹性格很懦弱。而這些年據他得到的消息,在紫月國皇宮,她依然是遭受衆人欺凌的對象。就連宮女,也不曾將她當公主。
什麼時候,他這個妹妹居然變得如此厲害,而且,跟他記憶裡的判若兩人?
只是,花無眠卻依然覺得花容容背叛了衛國,背叛了他們帝族!
“花容容,難道你就忘記了什麼叫禮義廉恥?你竟然幫着外人來打衛國?”花無眠怒目而視。
這些指責對花容容來說,無關痛癢,她根本不在乎。打從她成爲花容容,那麼她就再也不是衛國的公主!從頭到尾,這個頭銜給予她的,只有無盡的嘲嘲笑與輕蔑的眼神!倘若不是遇上上官晨,倘若不是愛上上官晨,那麼今天她花容容絕對不會站在這!
“這就是垂死掙扎嗎?”夜淵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他修長如玉的手指,似笑非笑,“這個時候用公主身份壓她?別忘記了,你們已經將她嫁給紫月國的三王爺。容我提醒一下,出嫁從夫,她已經是紫月國的人了。”
“哼,你個小jianren!”花無眠見狀,知道這次真的大勢已去,直接臭罵花容容。
豈料,他話才落音,眼前人影一晃,啪啪兩聲,兩邊臉頰頓時火辣辣起來。定睛一看,上官晨不知何時來到他面前,甩了兩個耳光後定定地站在他面前不遠處,冷着眸子望着他,那種眼神讓花無眠不寒而慄。他不知道,那個將他比下去的男子,何時靠近他身前的。
“好,很好!”花無眠捂着臉頰,陰狠地咬牙道,“給我上,誰殺了一個烏蘭人,賞白銀十兩!”
但,半天之後,花無眠想象中的那種蜂擁而上,殺戮不止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而是出奇的安靜。他猛地轉過頭一看,只見他的將士,全部都繳械跪在那!這一幕,真的就讓花無眠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老遠!
“怎麼樣,失敗的滋味好嘗嗎?”夜淵氣死人不償命,專挑人家傷口撒鹽。“說了,烏蘭的祖先神靈你們招惹不起!”
花無眠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的結局是這樣。但是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失敗!想起出徵前夕,有個神秘人找到他交給他的東西,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出決定!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他就一定要這個敢打他的男子陪葬!
快速從懷中取出那個小小的錦盒,腦海中迴響着那個人的聲音:如果,在烏蘭戰敗,把這個吃掉,會讓你所向無敵!
當時他嗤笑不已,小小的烏蘭部落他也能戰敗?難道那個小部落還真的有如神助不成?他知道紫月國的三王爺一行人也前往烏蘭,他一直都瞧不起上官晨。覺得這個不受寵愛的皇子,能戰勝衛國第一猛將是因爲宋逸書空有其名罷了!
沒想到,他真的一敗塗地!此時此刻,他再怎麼遲鈍,也猜到那個敢打他的男人肯定是上官晨!
夜淵一看到他錦盒裡的東西,臉色微變,當即毫不猶豫地立即飛撲過去,在花無眠放入口中那一剎那奪了下來。
“你瘋了!你敢吃這個!”夜淵冷着臉厲聲道,“縱使戰敗,烏蘭作爲一個小小的部落,敢殺你?”
花無眠怔楞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當他聽完夜淵的話,臉色鐵青:“這就是你們羞辱我的方式?”
“花無眠,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如果你覺得這樣是羞辱,我可以告訴你,吃下這個東西,你將承受比這嚴重千萬倍的羞辱。哼,發作起來畜生不如!”夜淵眸色如霜,語氣冰冷到極致。
花容容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夜淵,當場也有些愕然,不知道夜淵爲何如此。
“如今,我已敗在你們手上,無話可說,你們還想怎麼樣?”夜淵的模樣也將花無眠嚇住,但他仍舊強裝鎮定,掩飾心底的不安。
“不管是誰給你的,總之我奉勸你一句,但凡說讓你所向無敵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碰,否則,你真的畜生不如!”
“那是什麼?”花容容忍不住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夜淵臉色恢復如常,淡淡地道,並不說是什麼。
上官晨看了看一直沒插話的族長,問道:“勝負已定,族長,接下來的你自己安排吧!”
插手烏蘭部落的事,只會讓衛國與紫月國的關係火上加油。雖然目前衛國因爲出戰紫月國失敗而元氣大傷,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真要打起來,紫月國也不好應付。畢竟那邊的予國雖然答應暫時不與紫月國開戰,但依舊還是虎視眈眈,伺機而動。難保紫月國與衛國惡戰起來的時候,予國不會坐收漁人之利!
族長點點頭走上前,看着花無眠,“我要求很簡單,就是你們退兵,保證從此以後都不來犯烏蘭!”族長絕對不願意就此與衛國成爲死敵。雖然烏蘭偏遠衛國,但他很清楚自己的部落根本沒有能力與衛國一戰。這次僥倖得勝,靠的無非是上官晨的計謀,否則烏蘭此刻大約已經不存在了。
花無眠似乎有些不大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烏蘭部落勝了,要求居然那麼簡單?但是花無眠心心念念依舊是花亦深交代的。他暗想暫時應下,保命重要。他的真正目的還沒達到,他得想辦法。
“好,我答應你!”花無眠沉吟片刻,馬上說道。對於習慣反悔的他來說,答應就像吃飯那麼簡單!
但族長也不是愚蠢之人,他心裡明白花無眠衝着禁忌之源而來。還沒達到目的,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答應。再加上,反悔的事還在眼前,族長又怎麼可能相信花無眠!
“恕我直言!對於王爺的信譽,我確實不敢相信。我需要一個踏實的保證!”
花無眠眼底掠過陰狠,忍住氣問道:“那你要本王如何保證?”
“非常簡單。”夜淵輕輕地笑道,“烏蘭地處嚴寒之地,只要你畏寒,從此你都不會再踏上烏蘭的土地。”
“你什麼意思?”花無眠的話驟然拔高。
“意思嘛~”夜淵頓了一下,出手如電,在他身上連點了好幾處。“從此,你都不會再踏進烏蘭。因爲,你再也承受不住這麼嚴寒地天氣。”
花無眠頓時覺得全身冰冷,流動的血似乎也被凝結了那般。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牙齒打架。
“怎麼樣,好受吧?”夜淵明知故問。
花無眠瞪着夜淵,“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夜淵一臉哀怨:“唉喲,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很委屈麼?本公子才委屈呢,本公子喜歡女人,能對你做什麼?”
花容容聞言,不厚道地撲哧笑了出來。
花無眠狠狠地瞥着花容容,恨不得將她帶回衛國,好生大刑伺候!
“三天時間,倘若你還是在這麼寒冷地地方,別怪自己短命!”上官晨冷冷地道。
花無眠咬着牙,忍住怒火冷笑:“好,我會記住!”說罷,他立即轉身跳上馬,揚鞭離去。
那些從頭到尾都跪在雪地發抖的將士見狀,紛紛起身,追了上去。
花容容看着花無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蒼茫的雪地裡,一時間感慨萬分:“哎,看來從此以後他都活着仇恨之中了。”
夜淵卻搖頭,“花無眠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花容容聞言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明白了。她也曾聽聞,花無眠是她名義上的父皇最寵愛的兒子,而登基後的花亦深無時不刻沒有想着將他除掉。因爲宮廷最神秘的力量邪術師在花無眠手中,對花亦深來說是最大的威脅。
不過,就算衛國四分五裂,她也可以冷眼相看!
跟着衛國大軍身後的烏蘭勇士很快就回報,說花無眠帶着殘存的部下,連夜離開了。
族長聞之,終於鬆了一口氣。衛國大軍退了,暫時來說烏蘭不會有什麼外敵的威脅。只是他很快有陷入另一番苦惱之中,當初答應了上官晨他們,只要衛國退兵,他就帶他們去禁忌之源。
只是否意味着,即使沒有衛國的進攻,烏蘭也是在劫難逃呢?
上官晨與花容容都很敏銳地察覺出族長的擔憂,不過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們只是靜默地等着族長自己表態,倘若族長反悔……
“這麼晚了,大家都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族長隻字不提禁忌之源的事。
花容容他們只是應了聲好,就紛紛離去。
族長看着他們遠處的身影,神色十分複雜。
“他是否打算反悔呢?”走遠之後,花容容回想起族長的反應,不由推了推一旁走着的上官晨。
“不會,他在掙扎!算了,也不差這一個晚上。”上官晨倒是很淡定。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好吧!”花容容跑開幾步,在上官晨前面站住,歪着頭看上官晨:“其實這雪夜挺美的,不知道上官公子是否願意陪我一起觀賞?”
上官晨看着她俏皮的模樣,忍不住寵溺地笑笑,疾步上前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有何不可?在下捨命陪佳人。”
“收錢否?”
上官晨聞言捏捏她的鼻子,看似責備語氣卻很溫柔:“把你夫君我當成什麼了?”
花容容開心地咯咯笑起來,掙脫他的懷抱跑開:“我專屬的小倌!”
聞言,上官晨佯怒追了上去,整個烏蘭都回蕩這花容容開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