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椒房殿,暖晨就迫不及待的走了上來,握住花容容的手問道:“容容,在冊封大典上冷晨沒有爲難你吧!”
花花也跟着一同回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卻沒有說出這一切,而是說道:“沒有,一切都很平靜,自始至終,容容跟冷晨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過節。”
“那就好。”暖晨終於放下心來,但還是冷冷的說了句,“但凡冷晨敢讓容容受到委屈,我一定饒不了他!”
“現在咱們已經收回了主動權,冷晨不敢對咱們怎麼樣的。”花容容露出撫慰的笑,仿若溫淺陽光,一瞬間,就照亮了幾個人陰鬱的心情。
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在花容容的心底,卻蔓延着一股細弱的疼痛。
“青蝶,你看見花花那怒不可遏的樣子了沒有,真是大快人心!”剛回到寢宮,冷晨便禁不住笑了出來。
自從與暖成成爲了兩個人,冷晨就十分忌憚花花的實力,這次好好惡心了一次花花,他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青蝶露出會心的笑容,站在冷晨的身後,輕輕爲他揉捏着肩膀,如同琴聲般動聽的聲音響在耳旁:“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
“那你想不想讓我更開心?”冷晨忽然抓住青蝶纖細的手,話語中似隱有深意。
臉上浮起一抹紅霞,青蝶的指尖都變得微微僵硬。
“不用那麼緊張,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而且是我唯一的女人!”冷晨稍一用力,就把青蝶拽到了自己的懷中,妖豔的雙眼散發出小小的驚慌,瞬間就觸動了冷晨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熱烈的吻,毫不猶豫的垂落下去。
“嘶!”
不知爲什麼,花容容覺得胸口,竟隱隱傳來一絲疼痛。
她將視線轉移到窗外,忽然想起前些時日見到的相互扶持的兩隻大雁,心裡便如同流淌過滾燙的水,強烈的灼痛不斷襲來。
花容容想不清楚,爲什麼冷晨納妃,自己會有這樣的痛疼,難道說在自己的心中,那個冷酷漠然的男人,還佔據着一席位置?
“青蝶,你知道遼國嗎?”一陣雲雨承歡之後,冷晨慵懶的抱住青蝶,隨意找了個話題。
只是,他明顯的感覺到,青蝶的身體一抖。
眉頭輕輕的蹙起,冷晨不由問道:“青蝶,怎麼了?”
“沒事,臣妾只是心裡有些難受。”意識到自己轉瞬間的失態,眼珠一轉,青蝶連忙說道,“剛剛太上皇問臣妾知不知道遼國,突然就勾起了塵封在臣妾心中的往事。”
冷晨好奇的問:“哦?難道你的過去與遼國有關,說說看。”
“臣妾自幼生在邊關,家中三代都是行軍打仗的人,只是到了臣妾這一代,卻是個弱女子,難以擔負起一個家的重任,軍隊便對家父網開一面,說從軍半年,便讓家父告老還鄉,照顧母親與年幼的我。”青蝶娓娓道來,聲音像是透明的水晶,既動聽,又讓人覺得心疼,冷晨悄悄抱緊了她,從她的口吻裡,冷晨覺得要有什麼變故發生。
“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這半年之中,遼國人進犯邊關,軍中防禦不善,死傷無數,家父……家父也在其內……”說着說着,淚水便涌出眼眶,青蝶的身體也輕微的顫抖起來,羸弱的身姿,讓冷晨更覺得惋惜,“母親擔心遼國入侵,便帶着臣妾入關,來到了京城,只是在京城中,母親與臣妾形單影隻,舉目無親,時間久了,積蓄越來越少,若不是遇見了太上皇,臣妾真不知……”
冷晨拍打着她雪白的後背,安慰道:“好了,都過去了,從今往後,在這紫月王朝之中,再不會有人欺負你。”
“那遼國呢?”青蝶擡起頭,嬌滴滴的眼睛裡氤氳着淚水,像是受傷的小貓一樣渴望懷抱與安慰。
“當然也要被我踩在腳下!”驟然間,冷晨的目光變得極其凌厲,龐大的壓迫感襲來,讓青蝶也不禁有些害怕。
她停頓了一會兒,擦乾淚水,柔聲問:“太上皇,臣妾聽丫鬟們說,您前些日子身體不太好,是嗎?”
“老毛病了。”不願再提起與暖晨同時發生的那種劇痛,冷晨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但青蝶卻執意發問:“越是隱疾舊疾,就越要重視起來,臣妾還在邊關的時候,就經常看見母親爲家父熬製湯藥,說是調理身體的效果很好,不如,臣妾也按照那個方子,爲太上皇熬製一劑湯藥?”
“這些事情,叫太醫去做便可,你只需要在這兒陪我消乏解悶就可以了。”冷晨笑了笑,並沒有答應她的請求。
“太醫哪裡有臣妾的心思細膩,太上皇,您就讓臣妾表現一回吧,要不然,臣妾一步登天,做了新晉太后,這宮中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見青蝶執拗不肯放棄,冷晨只好點頭答應:“既然如此,那好吧,如果這個湯劑真的管用,你便把方子交給太醫,以後叫他們熬製便好。”
“臣妾遵命!”
從冷晨的懷中坐起,青蝶穿好衣服,這就要跑去煎藥,看着她忙碌的樣子,冷晨那顆如同冰雪般寒冷的心,忽然也變得暖了起來。
心底似乎浮現起一道身影,也是如此細膩,如此動人。
只不過,那道身影有些模糊,似乎看不太真切了。
冷晨輕輕搖頭,將混沌的心思打亂,微笑道:“你可要快點,要是等我睡着了,我可不管醒來喝藥。”
“太上皇,你不能欺負人,一定要等着臣妾。”一邊嬉笑,一邊離開了寢宮。
半個時辰過去了,靜寂的寢宮總算傳來了腳步聲,冷晨嘴角含笑,來到房門之後,悄悄隱匿住身形。
吱呀。
房門被人推開,一對纖細雪白的手,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緩緩遊移進來。
突然,冷晨從身後抱住了這個可人兒。
“啊!”青蝶受到驚嚇,慌忙大喊,平穩的湯藥也來回搖晃,溢出一點,燙到了她的手指。
儘管吃痛,可青蝶還是緊緊端着湯藥,不肯放手。
冷晨看到這一幕,心中暖洋洋的,他輕輕皺眉:“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傻,燙的話就抓緊扔掉啊!”
“不行的,這藥是臣妾爲您第一次熬製的藥,絕對不能打翻的!”青蝶認認真真的說,纖嫩的指尖已經燙出了一個小水泡。
“真是個傻丫頭!”莫名之間,冷晨心中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又莫名的翻涌出來。
冷晨聞了聞,湯藥的氣味很哭,但他沒有半點猶豫,就全喝了下去。
“很燙的,你就不會等到涼了之後再喝啊?”青蝶心疼的伸出手,輕輕撫摸冷晨好看的雙脣。
“很燙的,你就不會先丟掉然後叫人再熬一碗嗎?”冷晨如法炮製,用青蝶的話把她說的無言以對。
忽然,青蝶撲上來,透着一股幽香的雙脣,立即就印在了冷晨的脣片上,只是這一次親吻,卻與剛纔不同。
她很用力,似乎要攫取冷晨口中所有的餘藥一般。
輕輕推開她,冷晨無奈地說:“我嘴巴里還殘留着一點湯藥,等我漱口之後,你再親我吧。”
“不,我現在就想親你,我想跟你融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青蝶的哭聲漸漸變大,她用力抱緊冷晨,像是要把冷晨抱進自己的身體當中一樣。
青蝶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卻變得如此反常。
冷晨擁有着強大的洞察力,一瞬間的功夫,他就察覺到了什麼,他將青蝶的雙手移開,冷聲問道:“那藥裡有什麼?”
“啊?”青蝶驚訝的擡起頭,很快,再次淚流滿面,“對不起,太上皇,我對不起你!”
剛想逼問,冷晨突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似乎有把匕首捅進了他的腹中一樣,要將他生生撕裂,他躬下身子,聲音也變得痛苦而嘶啞:“你到底在藥裡放了什麼!”
“……是遼國的毒藥。”青蝶也彷彿服下了毒藥一樣,慢慢的蹲下身子,痛不欲生的說道。
劇痛越來越大,猶如整片天空在一瞬間都昏暗下來一樣,冷晨的視線都開始慢慢模糊,“青蝶,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太上皇,對不起,我是遼國派來的人,這是我的任務,我沒有辦法……”青蝶的聲音越來越小,剛纔她也從冷晨的口中沾到了一絲毒藥,儘管藥力不深,但仍舊讓她覺得全身乏力。
遼國!
冷晨驟然明白了這一切!
自己與青蝶的意外邂逅,原來不過是遼國爲自己精心安排的一齣戲!
“我竟然還對……對你用情至深……哈哈!”冷晨感覺到莫大的諷刺,儘管撕裂般的疼痛還不肯停息,可他卻渾然不覺,貌若癲狂的大笑着。
青蝶完全嚇的呆住了,片刻後,已經哭成淚人的她,瘋狂的朝向冷晨爬去,只不過,還沒有靠近冷晨,就被他一腳踢了過來。
痛苦的躺在地上,青蝶精緻的妝容,已經被淚水暈的亂七八糟,她不斷說着:“晨,對不起,對不起。”
“滾!”
用盡所有的力氣,冷晨大聲吼了出來,此時,他已經氣若游絲,豆大的汗珠,彷彿剝奪了他所有的氣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