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陰陽共融,正邪並立,這二者一直都像是互相糾纏在一起的兩根燈芯,只有對方的存在,自己纔會存在,然而也會出現一些異數,比如說眼前的上官晨。”大長老沉默片刻,這纔開口,凝視着面容冷峻的上官晨,“我想,是先前太過嚴重的傷勢,竟讓上官晨體內的魂魄一分爲二,纔會出現眼前的境況。”
花花注意到大長老的眼神如塵土一樣沉凝,忍不住將靈力鎖定那冷峻的上官晨,這才驚愕發現,他身上的氣息儘管是上官晨的,卻陰冷異常,完全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上官晨。
也就是說,上官晨分裂成爲了兩個魂魄,兩個身體,其中一個溫暖如春,而另一個,則陰冷如冬。
甚至,還有更加可怕的可能!
這兩個上官晨,一個善良,一個邪惡。
想到這一點後,花花將目光又轉移到花容容的身上,愈發心疼,他能夠想象,若花容容知道了這個事實,會怎樣的痛楚。
不論那邪惡的上官晨有多麼令人憎恨,可他也是上官晨,只不過是不完整的魂魄所致,他也深得花容容的愛慕。
若那邪惡上官晨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花容容肯定無法鐵下心來將其毀滅。
若花容容無法堅定她的內心,那就讓自己來爲她做出這一切吧!
花花暗下決心,對着大長老比對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卻不動聲色的對花容容說:“容容,我能告訴你的是,眼前這兩個人,都是你深愛的上官晨,只不過,他們暫時分開,還無法合併爲完整的上官晨,待我想出對策,一定能夠交個你一個完完整整的上官晨。”
“如此……便有勞大長老了。”花容容愁緒稍沉,客氣的說了一句,站在兩名上官晨面前,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卻還有些不適應,苦笑道,“你現在變作了兩個人,我也只能暫時把你們視作兩個人,畢竟你們給我的感覺不太一樣,這樣吧,我給你們換個稱呼。”
她將視線移到眼神溫暖的上官晨身上,覺得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自己身上,無比愜意,她露出愉悅的笑容:“從現在開始,我就稱呼你爲暖晨了。”
接着,她看向另一個上官晨。
冷峻如夜,彷彿在他的身上,永遠都籠罩着一層冰冷神秘的紗,不論自己怎樣努力,都看不透徹。
好像,面對他的時候,自己又回到了剛剛與他認識的那一天。
那時候的他,也如同現在一樣冰冷,寒峻。
“你叫做冷晨。”
壓抑住心中蔓延而出的疼痛與傷悲,花容容開口說道,“我去給你們準備些吃的,你們記住,你們是一個人,都是上官晨分裂而出的,不許再像剛纔那樣,出現分歧了,知道嗎?”
“你放心吧,容容,我會跟他好好相處。”暖晨露出一抹驕陽般的笑容,花容容頓時放心了不少。
“哼!”冷晨卻是一聲冷哼,面色僵硬,像是與人結下了不可逆轉的仇恨一樣,看到他這個樣子,花容容突然又皺起眉頭,看來,讓他們如同兄弟一樣的好好相處,根本就沒有多少可能。
疲憊的揉揉太陽穴,花容容走出房間,給他們準備飯菜去了。
“大長老,你跟我出來一下。”見花容容離開,花花趕緊招手,把大長老叫了出去。
誰知道,還沒等花花開口,大長老就搶先說道:“花花,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是不是要問我,這兩人的性格,是否一個善良,一個邪惡。”
花花點點頭,神色凝重:“大長老,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進去,把那邪惡的上官晨除掉,這樣,也能斬斷他邪惡的一面,世上只剩下一個善良的上官晨,豈不是幫了容容?”
說罷,他的雙手上,便閃現出亮騰騰的藍光,那是凝聚靈力的表現。
不料,大長老手掌上同樣閃爍起這樣的光芒,一把抓在了花花的手腕上,不消片刻,花花手上的藍光,竟消弭不見。
“大長老,你爲何與我作對?”花花難以置信的擡起頭,剛纔大長老的靈力兇猛異常,轉瞬間,就壓制住了自己的靈力,這已經很明顯,他在幫那邪惡的上官晨。
大長老嘆息一聲,苦笑道:“你以爲,我不想幫助上官晨斬斷他邪惡的一面嗎?只不過,這與我們常說的斬除心魔是兩回事,他現在已經分裂成兩人,兩縷魂魄相輔相成,相互獨立,卻又缺一不可,而且,那邪惡的魂魄,還奪走了他大多的生命精元,如果你殺死了冷晨,暖晨也會因此消亡,自此以後,世上就不會再有上官晨這個人了。”
花花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殺死兩個上官晨之中的一個,另外一個,也會因此死亡。
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嗎?
他看向了花容容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嘆道:“看來,容容命中,當有此一劫。”
“何嘗不是。”大長老也不由感慨道,“目前能夠幫助上官晨的人,也只有她自己了。”
花花微微挑眉,看着大長老:“這麼說,你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大長老再次嘆了口氣,擡頭看着遠方,視線逐漸放空:“有倒是有,但是冷晨對花容容的感情早已經全部被暖晨奪走了,只有重新讓冷晨愛上花容容,才能喚醒兩個上官晨之間的共同點,兩個靈魂纔有可能重新合體,這是我能想到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花花點點頭,心頭猶如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剛纔冷晨身上散發的冰冷與陰翳,讓人看着就想逃離他,想讓這樣一個千年寒冰重新愛上容容,這其中的過程有多困難可想而知,但是容容和上官晨之間已經經歷了那麼多困難,此時也只能祝福他們了。”
話音剛落,門內突然發出一聲巨響,花花心中一驚,急忙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早已經一片狼藉,能毀壞的東西早已經變成碎渣,就連暖晨也倒在地上,胳膊上一道深深的傷口裸露在空氣之中,周圍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染的猩紅。
大長老隨即擡手對着冷晨的方向拋出一道靈力,將冷晨震的暈倒在地,這才擡腳走了進來。
“暖晨,你沒事吧。”三兩步走到暖晨身邊,花花擡手將暖晨扶起來,撕開他胳膊上的衣服,一邊幫他清理傷口一邊問道。
“我沒事,既然答應了容容跟他好好相處,我就會容忍他做的一切。”暖晨笑笑,瞥了冷晨一眼說道。
正說着,花容容手中端着托盤走了進來,看到屋子內的情景之後,再次愣住。
“這,我剛剛離開一下,怎麼會變成這樣?”花容容目驚口呆的走了進來,看着已經昏倒在地上的冷晨說道。
“還不是你,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我們一出門,冷晨就不斷地攻擊暖晨,才讓暖晨受了傷。”花花看身邊的暖晨已經沒有大礙,擡頭對着花容容說道。
“暖晨受傷了?”花容容聞言,心中一緊,擡眼快速的在暖晨身上搜索了一遍,見只是胳膊上包紮了一下,這才稍稍放心,湊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查看着。
“你怎麼那麼傻,他攻擊你你怎麼不知道躲啊。”確定暖晨傷勢不重之後,花容容這才一臉心疼的責備道。
“我躲了啊,可是他攻擊的實在太猛了,我根本躲閃不及啊。”暖晨一邊說着,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像受傷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拉拉花容容的手,暖晨笑道:“好了容容,你就不要生氣了,我這不是也沒什麼大事麼。”
花容容這才點點頭,將暖晨從地上扶起來,將放在一旁的飯菜端在桌子上:“你也餓了,還是快吃飯吧。”
暖晨乖乖的點點頭,和煦笑笑:“好。”
花容容微微嘆了口氣,頭彷彿快要炸開一般劇痛,擡手扶在額頭上,輕輕揉了揉,轉頭看向昏倒在地的冷晨:“他怎麼也倒在地上了,難道他也受傷了?”
大長老道:“我用靈力暫時讓他昏睡,看來兩個上官晨暫時要分開了,不然在一起總是打架。”
說着,大長老看向花花:“你給他們準備兩個房間,這段時間儘量不要讓他們兩個再見面,等到冷晨的情緒穩定之後再說,先把冷晨送回房間休息吧。”
花花點頭:“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看向一臉倦容的花容容,心疼道:“你快去休息吧,現在已經一臉疲倦了,再不休息恐怕身體會吃不消。”
花容容也確實早已經疲憊不堪,點點頭:“嗯,你也多休息。”
次日清晨,花容容還在熟睡之中,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容容,冷晨不見了,房間裡也沒有他的影子,該不會又跑出去搗亂了吧?”花花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花容容之後急聲說道。
“什麼?不見了?都找遍了麼?”花容容心中一慌,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裡升騰起來,站起來說道。
“已經找過了,根本就沒有他的蹤影,不過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花花說着,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遞給花容容。
花容容攤開一看,信竟然是慕容冰寄過來的,說丞相跟遼國勾結攻打紫月國,邊境已經有一座城市淪陷了,重要的是,遼國派了不少殺手,要奪取小皇帝的性命。
“遼國好大的膽子,竟然痛下殺手要嘉昌的性命!”暖晨也不禁緊皺眉頭,恨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