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總是突如其來。
花容容與上官晨纔回到王府,神色嚴峻的阿力就匆匆忙忙前來稟告:“三爺,玉王爺不見了!”
“什麼?”花容容猛地看向阿力,不可置信地問道,“上官玉不見了?”
“回王妃,是的。玉王爺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一樣,無影無蹤。”阿力點點頭,他一聽到這事,就趕了回來,
“這事怎麼回事?”花容容望着上官晨,眉心緊蹙。他們纔跟皇帝求完情,上官玉就消失了,這到底是要怎麼樣?
雖覺得這事蹊蹺,但上官晨卻沒有多大反應,臉色依然平靜:“被人救走了,救他的,絕對不是一般人。能瞞過這麼眼睛,尋常人如何能做到?”
“可是,我們才求完情,就發生這樣的事……”花容容心底越發不安。
“放心吧,父皇不會懷疑我們的。因爲我們根本沒有這樣的動機,況且,父皇他深知我的脾性。”上官晨很篤定,“若是沒錯,應該是淑妃救的。”
“我們很危險。”花容容垂下眸子,不讓上官晨看到自己的神色。冥冥之中,好像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切終於又從頭再來了。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也不知道爲什麼那種預感如此的強烈。只是隱隱覺得,那是個不好的結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來的遲早會來。”與花容容截然不同,上官晨滿臉的自信。彷彿期待了許久那般。
花容容聽了,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她只能暗暗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麼,她永遠站在上官晨這邊……
朝中一切似乎依舊,上官玉的失蹤,只讓皇帝在早朝上龍顏大怒一番,並沒有下文。上官晨又漸漸開始早出晚歸的日子。
而此時花容容才發現,永遠是夜淵找她。當她想找夜淵的時候,卻不知道從何尋起,只能眼巴巴地乾等。
但三天過去了,夜淵始終沒有出現過。就連玉姬,也在宮變那天后開始,找不到人影。一時間,花容容很是苦惱。
但,很快就發生了一件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馬廄裡的老五來找她了!
經過那麼多事,花容容險些把這個曾經總是欺負她的男人忘掉了。所以看到老五那一瞬間,忍不住有些驚訝。
“老五?你怎麼想起來找我?”花容容不解地問道。
老五依然是那副兇相,只是沒有了那種氣焰,語調有着刻意放緩的溫和:“王妃,三哥讓我交給你一個東西的。”他垂着頭,遞過一個用布包得很仔細的東西。
花容容疑惑地接過來,但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真切地問道:“你三哥他還好嗎?”
“還好。”老五甕聲甕氣地道,“王妃,沒什麼事小人告退了。”
“好。”花容容點點頭,知道他面對着自己很不自在。
老五一走,花容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布包。
那是塊十分破舊的羊皮小卷,暗黃髮白的顏色顯示着已經有一定年月的歷史了。不過卻被摺疊得很整齊,花容容小心翼翼地打開。上面盡是些黯淡的字跡,但花容容卻沒有一個看的懂。
這是什麼?她皺着眉頭,看了又看,始終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將羊皮卷抓在手裡陷入沉思:老三和老五是什麼人,爲何要給這個她呢?本想去馬廄問個明白,又想起老三的模樣,很清楚即使自己去了老三也不會說什麼。
唉,爲什麼人人都喜歡讓她猜謎呢?她最不擅長的,其實就是這個了。尤其還是上了年月的謎團,她真的有種狗咬刺蝟不知何從下手的感覺。
不知道上官晨能不能看懂這上面的意思?花容容唯今只有將希望寄託在上官晨身上。
入夜,當上官晨一身疲憊回來的時候,花容容依舊在前廳坐着等他。
“怎麼還沒休息?”上官晨看着花容容,緊蹙着眉心問道。
“我在等你。”花容容站起來迎上去,“今天怎麼那麼晚?”
“宮中出了點小事!”上官晨輕描淡寫,“倒是你那麼等我何事?”
花容容攤開手,“這個東西你看得明白麼?”
上官晨瞥着她手中的羊皮卷,挑了挑眉:“哪裡來的?”一邊伸手取過來打開,然後眉心皺得更緊,“誰給你的?”
“馬廄里老三。”花容容定定地看着他,如實說道。
上官晨揉了揉眉心,覺得頭疼:“這個我也要晚些才能準確地告訴你什麼意思。這些字,都是失傳已久的。”
“啊?”花容容沒想到上官晨也不認識。
失傳已久?那麼這份羊皮捲到底歷經了多少年代了?難道也是和無盡暗淵、破碎虛空有關係?
答案呼之欲出。
“你如實告訴我,你離開一段時間,真的只是去北方找人?”上官晨目光炯炯,看得花容容心裡直發毛。
她有點猶豫,該不該告訴他真相。可是她並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完好無缺地回來。內心深處,對無盡暗淵與破碎虛空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排斥,甚至是恐懼。那種恐懼,是發自內心的。
但對上上官晨那雙暗藏關懷的眸子,她實在不願欺騙。
正在爲難的時候,她希望看到的夜淵出現了。
“她是去尋人,只是不是北方。”夜淵優雅地尋了張凳子坐下,看向上官晨。
上官晨對夜淵突兀出現有些不悅:“你都是這樣做客的?”
夜淵不以爲然,笑笑道:“只要我願意,大抵如此。不過三王爺,別急着用這種趕客的表情,我的出現會給你驚喜。”
“是麼?本王現在只是很驚嚇,王府居然任人來去自如。”上官晨冷聲道,對夜淵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即使知道這個男子曾經救過他不止一次。
夜淵並不與上官晨計較,徑自說道:“其實,皇宮我都能來去自如,所以你介懷也沒用。她是去尋人,但不是北方!你也應該注意到自己的身子了,真的完全痊癒了?”
上官晨沉默,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子。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復原了,但事實上,每天夜裡,他幾乎都是被折磨得痛不欲生。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撕扯着,似乎要將他撕碎那般。
“你體內的毒,很霸道。事實上,我也很驚訝你的毅力,居然到現在還能剋制住。只是,壓抑得越厲害,爆發就越是驚人。三王爺,我,沒說錯吧?”夜淵依舊微笑着,彷彿沒什麼事能逃出他的掌控。
聞言,花容容心頭駭然。她一直不明白,爲何上官晨只有宮變那天給了她一個吻,之後再也不曾那麼接近過,更別說晚上同牀共枕,心底自是有些怨念,卻不曾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忽然就爲自己的自私汗顏。
“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裡?”上官晨直直地看着花容容,他希望花容容親口告訴他。
遲疑了片刻,花容容才道:“無盡暗淵與破碎虛空。”
上官晨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獨自前去?”
“不,她一個人不行,還有我與玉姬以及賤死不救!”花容容還未說話,夜淵便搶先道。
“你爲何一直不肯告訴我實情?”上官晨沒有理會夜淵,而是語調驟然拔高,質問花容容。
花容容看着他:“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上官晨沉默了許久,才定定地說道:“我與你一同前去。”
花容容張張嘴,想拒絕,但最終那些拒絕的話還是嚥了下去。畢竟,她還是清楚上官晨,一旦決定了的事,永遠不可能改變。
“好!”她點點頭。
一旁被無視得很徹底的夜淵,很無趣地摸摸鼻子。
“夜淵,你知道上官玉被誰救走嗎?”花容容忽然問道。
夜淵挑挑眉,有種你總算看到我的存在的神態,“淑妃!”
好吧,這個答案不出他們意料。
“無盡暗淵到底是什麼地方,夜淵,你知道的對不對?”花容容皺着眉問道。
這次換夜淵沉默了,久久不出聲。
花容容的耐心都快用完了,他依舊沒說話。花容容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說話呀。”
夜淵笑笑,“無盡暗淵,與破碎虛空一樣,是罪惡之地。無盡暗淵關押着最邪惡的魔,破碎虛空放逐着被遺忘的神。”
“神?魔?”
“不然,你以爲你的紫宸心哪裡來的?這世界的確有神也有魔。神與魔其實一樣,都是強大力量的代表,只是魔的力量過於邪惡,所以成了歪道。但,無盡暗淵的魔,也是神。你必須清楚,在這些力量面前,你渺小得如同塵埃。”夜淵沒有了笑意,神色嚴峻。
若非真的見過她擁有那個所謂的紫宸心在關鍵時刻救下她很多次,否則換成從前的花容容真的覺得夜淵是在胡說八道。可如今,她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於是她也便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人類力量的存在。
“但你不是說另一個玉鏡纔是邪惡的力量嗎?”花容容想起這個。
夜淵望着她:“此刻難道你還不清楚?玉鏡封印的是神與魔的力量嗎?”
再沒什麼比這個更令花容容驚訝的了,神的力量也被封印?那設下封印的人該是多強大?“可是,爲什麼要封印神魔的力量?”
“因爲,神與魔的存在,打破了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