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收拾好心情的白貴人同皇后來了，秦雨柔等人已經見過了她，因此只有小姐們略顯慌張的行禮。
白揚歌逃離了方纔那令人尷尬的氣氛，來到秦雨柔身旁，笑道：“如今見了她們，方知你我當年。”
隔着厚厚的屏帳，一層之後的皇后等人是聽不見她們說話的，秦雨柔沒了顧忌，嗤道：“會試千人，不見幾個慌成這樣兒的。”
白揚歌一笑，這些新進的小姐們確實差了些，不過皇后不顧祖制請她們赴宴，想必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或是身份，或是容貌。
白揚歌稍稍側身，看到了那個同太子說過話的女孩子，方纔沒注意，眼下覺得那孩子長的十分小巧可愛。
“那個是元慶家的小女兒，”秦雨柔低聲說道，“今年十六，上頭還有一個哥哥。”
白揚歌點點頭，那個哥哥她知道。元慶曾動過替他兒子向白揚歌求親的念頭。
就當元繡同她們說話之時，遠處突然出現一到含笑的聲音，那女音婉轉動聽的很，就是太子那羣人都看向了聲音來處。
白揚歌聽到這聲兒，卻想着：還是來了。
不是別人，那宛若百靈的嗓音的主人正是許久不見人的樑樂。
在她旁邊，是另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以及臉色發白的白揚晚。
正所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形容這二人卻不夠了。
樑樂的美貌是靠着她的詛咒得來的，她邊上的那個女孩白揚歌看不出。
“這位是？”
“？”秦雨柔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樑樂三人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這三年深居簡出，很多人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個輕快明豔的樣子。
白貴人笑道：“你們幾個可來晚了。”
樑樂行了個大禮，笑道：“陪着紅衣四處看了看，竟忘了時辰，還請貴人和皇后娘娘不要介意纔是。”
紅衣？
白揚歌面色微冷，她雖然見過紅衣，卻記不清她長得什麼樣子。
紅衣在三年前名滿楚國，又因同太子那些不可言說的曖昧，給民間話本添了不少新鮮故事。
這樣的人怎麼和樑樂走到了一起？
白揚歌輕輕皺起了眉頭，她錯過了太多的事。
“呦，誰敢介意您呀，”白貴人調侃道，“快過來坐。”
樑樂笑着應了聲，便向皇后走去。
白揚歌將手放在屏帳上，沉默不語。
秦雨柔嘆道：“同你不對付的人今日算是集齊了，你這可不能光用‘倒黴’來形容。”
白揚歌道：“本身就是衝着我來的……怕什麼。”
“哦豁？你沒看到那羣公子見到樑樂眼睛都直了？”秦雨柔看熱鬧不嫌事大，挑唆道，“忍下去可不是您的風格呀二小姐。”
白揚歌笑道：“你是真的閒。”
秦雨柔一聳肩。
當了孃的人還這麼愛玩，這麼早嫁人還是束縛住她了呢。
樑樂一來，衆位小姐們頓時失去了光彩，滿園異性都明裡暗裡的看向樑樂三人。
白揚歌完全不擔心楚樓——那玩意天生審美缺陷，不在怕的。
倒是秦雨柔猛的想起來什麼，道：“我去找林蕭。”
“哎？”
她又成了一個人。
“真是……”她無奈的搖頭，笑了。
正巧幾個小姑娘無端遭冷落，便繞到她們所待的地方，看到白揚歌均是眼前一亮。
白揚歌見她們一個個兩眼放光，不由得問道：“你們幾個在看什麼？”夜初的人設還是要維持住的。
那裡頭還有元慶的小女兒，她長相偏可愛，看起來像個小孩兒。
“看你長得不比樑姐姐差，爲什麼娘娘只喜歡她呢？”
“我是燕國人，”她挑眉道，“你們娘娘討厭還來不及呢。”
元溪一愣，想不到這位長得跟天仙似的姐姐說話居然這麼……直率。
她賊兮兮的招呼白揚歌下來，小聲道：“可你是楚王妃。”
白揚歌：“八字還沒一撇。”
元溪道：“都一樣啦，太子殿下從不說謊，你叫什麼名字？”
……她同她父親竟沒有一絲相像，白揚歌嘖嘖稱歎，元家那樣的人家居然還能養出心性如此單純的孩子。
白揚歌笑道：“夜初。”
元溪重複了兩遍，突然牽着她走到那羣小姐身旁，白揚歌這纔看到，原來在她同元溪說話之時，紅衣和白揚晚已經在年輕男人那邊坐下了。
十分不合規矩。
怪不得秦雨柔如此匆忙。
林蕭這等青年才俊，年紀不大且家裡只有一位正妻，是十分得人看中的。
至於楚王……算了還是聽月樓的姑娘們適合她。
“喏，紅衣小姐每次出現都能帶走所有男人的目光，”元溪邊上的女孩道，“每一次，娘娘都要將我們叫來陪襯一番。”
白揚歌愣了一下。
這樣的原因？
元繡竟會做這樣的事情麼，紅衣的能耐倒是不小。
白揚歌笑道：“所以？”
“所以我們想讓您幫我們，”小姑娘狡黠的眨眨眼，“我們都覺得您比較漂亮。”
“謝謝，”白揚歌道，“但我——”
戛然而止。
她看到太子那夥人正向着這邊走來，她眼神不錯，紅衣明顯更甚，她徑直打斷了一個正在說話的男人，笑道：“稍等。”
這人實在是太多了，白揚歌又在一羣小女孩的後面，太子等人是看不到她的。
於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等到有說有笑的三人在紅衣面前停下的時候，紅衣先是對太子見了一禮，緊接着對楚樓笑道：“好久不見。”
好一個好久不見。
白揚歌嘖了聲，抱着臂，臉色不太好看。
楚樓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嗯。”
這個回答白揚歌非常滿意，接上了方纔沒說完的話，道：“但我可以看看。”
“好耶。”
白揚歌仗着個高面冷，十分暢通的給自己開了一條路，看到紅衣已經站起來了，對着三人笑道：“許久不見幾位殿下。”
“是了，”太子笑道，“傾城亦許久未進宮。”
傾城？
是她的真名字？
白揚歌坐到最近的石凳上，單手支着下巴看戲。
“還不是三年未見楚王殿下的人影，”紅衣嬌笑道，“叫傾城擔心的緊。”
白揚歌：“……”她錯過了什麼。
她偏頭對元溪低聲道：“她說話一直這樣麼？”
元溪回道：“不是，從前白揚歌在的時候，紅衣便在宮中多方打聽楚王，你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
她不是跟太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