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少年一起偷聽的楚樓心想：能不重要麼，寧連人家元家老祖都找來了。
楚樓道：“嗯，總歸對你沒什麼威脅，要不要來這裡?那孩子說你們如今的生活很一般啊。”
“呵，當然比不得你左擁右抱，身上的味道還在呢我的君上，”白揚歌嗤笑一聲，道，“不來，你這長久了只會讓人喪失鬥志，而且我一直有個問題，你爲什麼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
是剛剛纔想起來的問題，恕她爲了面子願意嗎胡扯。
還好楚樓並不怎麼在意，道：“龍脈一息，眼下剩不了什麼了。”
白揚歌想起來那些人對元都和小皇帝的評價，心想這麼多年就敗光了祖宗的福廕蔽佑，真真是不肖子孫了。
“唔，所以現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利用之處了，”白揚歌道，“以後呢？”
“聽你的，”楚樓想也不想的道，“只要能統一，皇都在哪裡並不重要，龍脈麼，只是當年在這的神祗多罷了。”
白揚歌十分滿意的點點頭，對他的這個回答十分滿意，殊不知偷偷溜進殿內的三人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尤其以楚歌和林鬱城爲代表。
楚歌道：“騙人，不是說他們倆現在關係很一般麼？”
林鬱城冷笑道：“是挺一般的啊，就差穿一條褲子了麼。”
“他們兩個的腦子有問題，”楚歌仗着親爹親孃聽不到，“不能用常人的邏輯來思考。”
林鬱城道：“稍等，我有些亂套了。”
楚歌沒吭聲，看了他們兩個的反應他也有些摸不準了，方纔楚樓對白揚歌說了一句“這是你的臺詞麼”看起來挺正常的，其實按照現在的時間線來看的話，楚樓現在時不認識這個詞的。
白揚歌那樣的反應纔是正常的。
現在他們能確定的點很少，比如楚樓和白揚歌的記憶在上三界的時候就被清洗過一次，比如現在凡間的亂像確實是楚樓曾經留下的疏忽。
但從倆人方纔的對話之中，能聽的出來，現今人間四分五裂，烽火連城，不僅僅是楚樓做過的錯誤決定，還有其他上神插手了。
或者說，就是某些上神策劃的。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你我都知道你父母二人是背叛了上三界才逃下來的，那他們兩個爲什麼要這樣做?”林鬱城道，“爲什麼偏偏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楚歌道：“想過，恐怕是有人推動。”
同時觸碰到了兩個人的逆鱗，可，他們兩個沒心沒肺的人能把什麼事放在心上呢？
二人思來想去也猜不出個頭緒，遂十分自然的閉上了嘴，就聽到白揚歌道：“那就好，我打算在元都住下，你這裡血腥氣太重，並不適合做下一個皇都。”
“?”楚樓笑道，“你野心不小啊。”
白揚歌同樣笑，道：“跟你學的麼，用腳想都知道元都氣數將近，不跑留着等死啊?”
“小皇帝體內有一枚定福禍的雙面小鏡碎片，否則本王大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咱們坐收漁翁之利，”楚樓道，“那小皇帝膽子賊小，強行刨心只怕會傷了鏡子，得不償失。”
白揚歌道：“凡人的壽數雖然很短，但也有個七八十年呢。”
楚樓挑眉，看了她一眼，像是再說：就不能非自然死亡?
白揚歌：“……”
就算目的是好的，聖人心也是有的，就是那個過程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血腥。
她忍不住道：“爲了一片鏡子就殺人，不太好吧？”
何止是不太好哦。
簡直損陰德麼不是。
楚樓笑道：“想什麼玩意呢你，那孩子壽數將至，命到了，可不是我能定的。”
嗯?才這麼大一點就壽數將近了?這孩子來世一遭，果然就是來遭一世的罪的。白揚歌忍不住唾棄，若是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茁壯成長，就不要生下來。
就是旁人看了都會有不忍，白揚歌雖然是妖，卻是個好妖，天生就氾濫的母性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一遇到這樣的事就忍不住想殺人。
“得了，他能活到這麼大已經很不錯了，你當時什麼太平盛世?”楚樓嗤笑道，“易子而食聽過沒?相比之下他已經夠幸福的了。”
白揚歌心說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她細細琢磨楚樓這話，心想確實不錯，小皇帝再怎麼着都安安穩穩不缺衣食的活到了現在，而大部分的孩子連一口乾淨的水都喝不上。
這就是差距啊。
白揚歌道：“等到什麼時候天下的孩子都能健健康康的活到二十歲，你就成功了。”
楚樓笑，沒說話。
過了不久，白揚歌突然道：“完了，我該回去了。”
“回去那?”楚樓一皺眉，想到了白揚歌現在住在元都，遂道，“我同你一道回去。”
白揚歌連忙制止他這危險的想法，道：“大可不必，你這樣只會讓別人以爲是來挑家奴的。”
“講真的，現在很多人巴不得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成爲誰的奴隸，”楚樓在她頭上拍了一下，嗤道，“好歹能吃上一頓飽飯。”
白揚歌無奈，楚樓這是怕她跑了不成，她還能跑到那去啊啐。
“你離開這裡不會亂嗎?”白揚歌試圖掙扎道，“還是留着吧？”
“一夜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楚樓一挑眉，“怎麼，你好像很抗拒。”
白揚歌心說那是當然，寧現在跟瘟神沒什麼區別，她還怕您哪天一個不開心就殺了白揚歌助助興呢。
流民而已，她並非處理不了，今天回去也只是因爲她還有認識的人在那，元青明不提，就是那對父女見她不在，肯定要出來尋她的。
亂世中，能不動就不動就是。
白揚歌道：“我可不敢，只是元都不比上都，怕委屈了您。”
楚樓沒有錯過她語氣裡的嘲諷之意，心裡想早知道就不要靠旁的女人那般近了，這下可好，身上染了氣味，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理虧在前，只乾笑一聲，道：“無妨無妨。”
白揚歌的冷笑聲更大了，道：“先說好，我那可沒有漂亮女人。”
楚樓腳下一滑，差點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