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弟弟,”林鬱城一張俊顏都要扭曲了,“你他媽解釋一下。”
楚歌崩潰地道:“我他媽也不知道啊!”
他怎麼知道明明三個人都在同一個倉裡醒過來的時候卻變成了他們兩個?他怎麼知道白揚歌居然能被撞失憶跑到這裡來?
艙裡的材料用的都是最頂級的材料,雖然堅固,但絕不可能傷害到人體。
除非白揚歌是豆腐做的。
“不是,你看你娘現在警惕的跟個什麼似的,怎麼辦?”林鬱城道,“打個賭,她不帶說自己真實姓名的。”
楚歌捂臉道:“你怎麼確定她還記得自己叫什麼——”
林鬱城:“……”想打死他怎麼辦。
兩個加起來將近一萬歲的大齡青年頭一次露出樂如此無措的表情,不管從那些情況上來看,白揚歌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失憶。
本能還在。
他們看到那個青衫男人對白揚歌道:“你叫什麼名字?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打算往大都去。”
白揚歌蹙眉,她不知道這事哪裡,本能的直覺告訴她不能說自己的真實姓名,尤其是,這些人看似善良,但眼睛裡的沉思的騙不了人的,她動了動身體,覺得身上痠痛的厲害,對付他們幾個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跑麼?
她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稻草和屍體,如果她腦子還算正常就應該知道現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條——換言之,她現在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
眼前的青年人看上去還算敦厚,可災荒戰亂的年代,誰會信呢?他若是真像外表那樣溫和,說不定早就被喂狼·了。
“我叫夜初,”白揚歌虛弱的道,“沒有姓氏。”
光看那些女人的衣着就知道在這裡女人的地位並不高,戰爭需要的是大量的武器和人,但同時也是最消耗人和武器的,因而在這個時候,女人只是個生育機器而已,這樣十五年後就有了戰鬥力。
這纔是他們願意撿她的原因吧?
況且,白揚歌暗暗觀察着其他的女人們,無一例外的,懷裡都抱着孩子,看不出男女。
唔。
男孩可以買去軍營,女孩麼,買給大戶人家當丫頭也行。
她雖然腦子不清楚,卻也知道即使是在戰爭中也不乏富裕的人家,這些在和平時代是一大毒瘤,在戰爭時期卻連軍隊都不敢惹他們。
白揚歌心下回轉,又聽到那青年道:“夜初,那你以後便跟着我們罷,上都雖然封鎖了,但周邊的城說不定有機會混進去。”
白揚歌道:“上都鎖了?爲什麼鎖?”
“皇帝亂朝,各國虎視眈眈,都怕有反賊混到流民裡,”青年解釋道,“你若是不肯,等在往前走走,還有一座小城,那裡的人不靠天,即使是在現在的時候,也不缺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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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揚歌心道:告訴我這些,是要套近乎還是要她對他心生信任?可惜,白揚歌的警惕程度遠遠超過普通人,怎可能聽他的話。
“那爲何你們不去?”白揚歌好奇道,“照這麼說,那座小城豈不是世外桃源?”
“自然不是誰想進酒能進的,你當時什麼大聖人啊?”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嘲諷似的道,“人家只要漂亮的年輕的女孩子,二十歲以上都不要呢。”
白揚歌:“……”女兒國?
還是個看臉的女兒國?
怪不得青年會說這樣的話,以白揚歌的紫姿色,去到那座成的概率機會幾乎是百分之百。
她道:“……這樣啊,可是我不想去,全天下的女孩那麼多,還是把機會留給她們好了。”
她這話一出,就看到不少人的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像是再說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愚蠢的人。
把活着的機會讓給別人,這不是蠢是什麼?
他們當然不知道,白揚歌之所以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就是因爲想要活命,她沒有錯過當青年說出那座城的時候,幾個女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嚮往的神色,待青年告訴白揚歌她可以去的時候,他們臉上露出的怨恨和不甘,呵,若是她真的去了,還不知道會不會死在半路上呢。
“那好吧,”青年露出遺憾的神色,“那等雨停我們便開始動身,暴雨說來就來,我們等不起。”
白揚歌點點頭,她知道暴雨多可怕,尤其是——她看了眼外面積出來的水坑,在完全沒有整兒八經的水利工程的時候,只是阻攔不知道疏通,等到決堤的時候才能意識到錯誤。
她問道:“你們說自己是從北方過來的,我聽說北方正在鬧鼠疫,怎麼可能出來?”
她當然不知道現在的南方北方是如何劃分的,只知道很久以前北方確實鬧過鼠疫,更細節的便記不起了。
有此一問,也是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果然,他們道“我們出來之後才鬧開了鼠疫,但那邊的地方官早就跑了,沒有人管,就算是現在,也能跑到這裡來。”
白揚歌裝出恍然的神色。
他們的衣着雖然破爛,但看的出來用料還算不錯,普通的農民可用不起這樣的料子,只有可能是長工或者誰家的家僕,裝體面的。
唔,鼠疫在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解決的辦法,她有理由相信他們是注意到了即將會爆發鼠疫纔會來到這裡的。
面上卻平靜的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雨勢漸漸小了,青年他們果然同方才說的一樣,纔剛小了一點,他們就打算動身向北出發。
白揚歌躺了半日,現下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奇怪的是過了這麼久她仍是沒有飢餓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精神崩的太緊了。
她跟在人羣后面,聽着幾個婦女聊天,她們說了一會,纔看到跟在後面的白揚歌,便道:“瞧你這衣裳用料,是誰家的小姐吧?還是嫁人了?”
白揚歌道:“嫁人了,丈夫出門,倖免於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她有丈夫,丈夫是誰?
暗處的林鬱城和楚歌彷彿晴天霹靂一樣砸到了腦子,愣愣的道:“對了,她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