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敖柳嘴上雖然是在責怪杜惜兒,但語氣中卻近是疼愛的氣息。
走到杜惜兒面前,伸手輕輕的爲杜惜兒拍了拍她頭上的雪花。
然後接過杜惜兒手中的藥箱,放在了桌子上面,緊接着又牽起了杜惜兒的手,放到嘴邊輕輕的用嘴中的熱氣吹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惜兒的手也暖和起來,不在像最開始那邊冷冰冰的,閻敖柳才放心的鬆開了杜惜兒的手。
“我沒那麼脆弱了,快鬆開,你看你的手還在流血呢。”
杜惜兒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帶着責備的口吻說的,但心裡面卻好像抹了蜜一般的甜蜜,而且戀愛中的女人,智商變爲負數,情商卻直線上升。
閻敖柳鬆開杜惜兒的手後,杜惜兒也不說話,直接打開藥箱,然後爲閻敖柳消毒傷口後,又用紗布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包好傷口後又用剃刀爲閻敖柳剃了鬍子,隨後又讓小荷端來粥兩人一起喝了兩大碗的粥。
而閻梓妍就有得忙了,嬉兒因爲杜金等人的眼線照成的整個宮中都知道她失蹤的事情,也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她回到自己寢宮的時候卻發現嬉兒已經被人打得遍體鱗傷,全身上下幾乎就沒有一塊好肉了。
隨即又親自照顧了嬉兒一整夜,這也是嬉兒爲什麼願意爲了她赴湯蹈火的原因。
第二日,杜惜兒便隨着閻敖柳一起入了宮,閻敖柳去上早朝,而杜惜兒則是去找閻梓妍。
閻梓妍見到杜惜兒的時候一開始也是有點激動開心的,但隨即又想到嬉兒身上的傷,還有杜惜兒的哥哥杜峰。
而且江楓就是杜峰這件事她們早就知道了,所以受了委屈後的閻梓妍也是十分生氣,於是便將杜峰哪裡受的委屈全部撒在了杜惜兒的身上!
“奕王妃不在府中呆着,到本殿下這裡來做什麼?”
閻梓妍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聽得杜惜兒瞬間哪是一個頭大!
她完全就沒有想過閻梓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但隨後一想閻梓妍也不過就只是一個感情受傷的小可憐,自己又是來解救她的知心大姐姐,算了算了,就選擇原諒她吧。
“哎,其實呢,我來找你是有話說的,就是呢關於那個人。”
聽到杜惜兒說那人的時候閻梓妍的表情明顯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隨即又立馬收了回去。
“本殿不知奕王妃是和意思。”
閻梓妍依舊陰陽怪氣的說道。
“就是杜峰!”
杜惜兒也感覺無奈。
“奕王妃磨不是忘記了您的兄長,在十年前就已經戰死疆場了,他現在可能骨頭都化成灰了吧!”
閻梓妍原本脾氣就是挺好的一個人,但遇到杜峰這不厚道一事後立馬就長相了什麼叫做女孩子的小心眼。
“妍兒,你不要這樣,他其實昨日去找你了。”
杜惜兒聽閻梓妍的陰陽怪氣也覺得壓抑,立馬張口對着閻梓妍解釋道。
“什麼!這與我有和關係!”
果不其然聽到杜峰昨日去找自己了,閻梓妍的面色在一次的有多動容,但隨即眼神也變得灰濛濛的。
“妍兒,你聽我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他可能有什麼不得以。”
其實在杜峰面具摔落的那一刻,杜惜兒是想出去看看的,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可以迷得閻梓妍七葷八素柴米油鹽不盡,寧願死也要守寡的。
杜惜兒確實看到了杜峰的臉,長得卻是風度翩翩彬彬有禮,挺受人喜歡的一張臉,但他額頭上面那“奴役”二字的印記也其實是很明顯。
一個女孩子輪流到被人臉上烙下奴隸二字也夠讓人悲痛,想死的心都有吧,但杜峰不同,他不是女孩子。
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寧願戰死也不願苟活,而且還是被這般虐待,所以在他的面具之下又是怎樣的傷疤,可能就只有他自己明白。
這也是杜惜兒爲什麼會願意上門替他杜峰做說客的原因。
當聽到杜峰身不由己的時候閻梓妍的情緒也慢慢變得好有一絲絲感性,也許是出於自己愛杜峰的本能,也有可能是出於一個女孩子的好奇。
她心裡面很糾結,她一直在給杜峰找理由,找藉口,但她自己心裡面猶如明鏡一般,杜惜兒的話在她心中驚起點點漣漪。
“那你倒是說說看,他究竟有什麼不得以,明明活着卻像一個縮頭烏龜,明明活着卻像一個懦夫!”
閻梓妍說道這語氣已經十分激動,她脾氣一向很好,即使是生氣也是和自己置氣,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真的無法理解杜峰的懦弱,和那個勇猛頑強的少年將軍分明就是兩個人一般!
還是說她喜歡的那個少年將軍杜峰真的早就已經死了,活着的這個只是一個殘缺無能的懦夫罷了。
閻梓妍瞬間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被採摘下來,放到室外長時間的暴曬一般,慢慢由於脫水的緣故,慢慢蔫掉。
“不是的妍兒,昨日你哥哥閻敖柳打了他,我在屏風後面偷看,然後發現他的面具碎了,他額頭上有疤,那疤或許就是他懦弱的緣由……”
杜惜兒一口氣將昨日偷窺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閻梓妍聽到閻敖柳打杜峰,心中卻有一絲絲焦急,在聽到閻敖柳將杜峰面具打碎,面具下的臉上額頭有疤痕,而且嚴重到讓杜峰變懦弱,閻梓妍心情瞬間複雜,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惜兒,他沒事吧,你快說他額頭上的疤是什麼。”
閻梓妍的情緒一瞬間變得激動了起來,她好奇也害怕。
“奴役……”
杜惜兒沒有說杜峰被打得怎樣,反正杜惜兒覺得是挺嚴重的,而且同時也覺得那就是他活該。
聽到奴役二字,閻梓妍的眉頭瞬間蹦蹦亂跳,閻梓妍的心裡面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是好。
那居然不是普通的傷疤,而是奴役!
還是在額頭上,那不是說這簡直就是踐踏了杜峰的尊嚴嗎!
這一刻閻梓妍在心中想通了杜峰爲什麼要長年已面具示人,又爲何會如此脆弱,他的尊嚴都被踐踏了,他還哪裡來得了底氣啊。
這不是比判了他死刑更加讓他悲傷嗎?
“我要見他。”
這話,閻梓妍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
自從杜惜兒入殿後便將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給哄了出去,此刻的大殿之中也就只有閻梓妍和杜惜兒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