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也許是前世與你糾葛太多,今生便只能與你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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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憬的鋼琴彈得越來越好了。”
美麗的女孩笑得如窗外的月光一般優雅,那個有着亞麻色頭髮,帶着無框眼睛男孩的一句誇獎,足以勝過她那個獲得過肖邦音樂節金獎名師的盛讚。
“謝謝清朗哥哥。”女孩站起身,將鋼琴讓了出來。宴會請來的職業歌手取代她,輕輕的唱着。
只是不過咫尺的距離,還沒等她走到他身邊,他的身旁已經有了一個一臉燦爛笑容的女孩。
她一臉的笑容僵在臉上,耳邊似乎還在迴響着他的話“這是駱陽,我的未婚妻。駱陽,這就是我總跟你提起的妹妹小憬,林若憬。”
溫柔的聲音,溫柔的眼神,溫柔的牽手。你無法保持冷靜,當你看到自己愛了多年的男子,手裡挽着另一個女人,臉上露出那麼不可一世幸福的笑容時。
林若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保持笑容,慢慢走出大廳的。
“我總是獨自打開天窗面對着藍天,
看不懂逃避寂寞的表演
今夜我站在記憶已經模糊的海邊
輕撫水面是你不變的臉
誰是你值得一輩子去愛的女人
無論多久都不散去的溫存
誰是你值得一輩子去愛的女人
醒來身邊望着你的清晨。。。”
柔美的女聲還在繼續的唱着,林若憬已經痛哭出來,不敢讓別人發現,不願讓別人發現,她只能緊緊的捂住嘴,淚水不斷的灑落下來。
十歲第一次見到陳清朗,是在他家別墅的內廳,兩家大人自顧自的聊天,而無所事事的她獨自走進內廳,看見大她5歲的少年,那時的他也是帶着一副無框眼睛,靜靜的彈着他的曲子。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白色的琴鍵上不停的跳動,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窗外是輕輕搖動的樹枝,然後是少年擡頭的微笑。那一幅畫面永遠定格在她心中。
爲了他,她學了自己最討厭的鋼琴,穿起長裙,學着做一個優雅的女孩,從此那個上躥下跳的瘋丫頭不見了。
他去日本留學,她一年便通過日語一級,大學二年級便爭取到以往只有大四學生才能爭取到的早稻田大學的互派名額。只等這個暑假之後便和他一起留學,而這個消息本來是要今晚通知他的。
可是,他卻在今晚,她20歲生日的晚上向她介紹了他的未婚妻,和他一起留學的那個有着一臉燦爛笑容和小麥色肌膚的女孩。
原來他喜歡的不是淑女。
多悲哀的發現,這些年的努力原來根本就是方向錯誤。亦或者,愛情本不是努力所能決定的,她本就不是他要的那個人。
“Anna,要吹蠟燭了哦。”西班牙混血的表哥用着他還不是很流利的漢語大聲的提醒仍然站在外庭的她。
Anna,是她的英文名字。當年表哥第一次來中國,怎麼都叫不出她的中文名字,便央求她取一個英文名字,她想都沒想的說“Anna”
記憶裡最後得到幸福的公主,似乎都喜歡叫Anna,可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這纔是最平凡的名字,不光公主喜歡叫這個名字,所以平凡的女孩都有可能名叫Anna。她其實一直都不是他的公主,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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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林若憬頭痛欲裂。腦袋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慢慢的坐起身,頭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按住太陽穴。
似乎是被那棟大廈掉落的廣告牌擊中了,她只記得陪她一起出來逛街的表哥那驚慌的眼神,然後是周圍人們驚訝的捂住了嘴。
被那麼大的廣告牌擊中還能活着,還真是命大,她有些自嘲。頭似乎沒有那麼疼了,她慢慢睜開眼。這裡似乎是一間醫院,可是又不是很像,簡單的白色屏風,沒有醫療器械,自己半躺在一張單人牀上,白色牀單。
頭沒有破?林若憬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沒有紗布?
而且,爲什麼?爲什麼她穿着一身運動服,白色的運動衫,綠色的袖口。
麻花辮?兩條長長麻花辮?天知道她從來沒有過這種髮型,她可不認爲醫生會閒到替她把長髮綁成兩條麻花辮。。。
等到林若憬覺察到自己明顯變得瘦小的身體後,她終於忍不住激動了,激動地想從牀上爬起來的後果就是差點眩暈。
“那個,遠山同學。你還好嗎?”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日語?遠山同學?林若憬看着眼前這個帶着頭巾的男生。再看看自己瘦小的身體,終於明白了,而這個認知終於也讓她成功的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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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起來吃飯了。”門外傳來中氣十足的女高音。
林若憬呆坐在書桌前不想挪動自己,多年早起的習慣不會改變,她已經起牀一個小時並且看完一本書。
她只是不想面對今天,今天是她因病休假後第一天上學的日子。這一個禮拜的休假,讓她弄清了自己的所在。一個荒謬到不能再荒謬的事實,她穿越了,穿越到自己大學同宿舍姐妹最喜歡的一部漫畫網球王子的世界中來了。而她,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在與那些被成爲王子後援的女孩們一起看網球部訓練時,被同班同學海堂薰沒有掌握好的一顆網球直接打到。。。
最慘的時,似乎上帝爺爺決定捉弄她到底,她是個高中生,這直接導致,在原來那個世界看到的網球王子的故事對於她沒有絲毫的幫助,。
有些慶幸那天自己暈倒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回家呢。遠山景,16歲,青春學園高中部二年級,這個家裡的老二,上面一哥下面一弟一妹,功課平平,長相平平,並不被家人重視,所以對於林若憬來說,連失憶都不用裝。
“小景,你在磨蹭什麼,隔壁家的野田已經來了。”遠山太太已經有些冒火了。
林若憬忙站起來,沒有早飯吃無所謂,關鍵是還要靠那個名叫野田奈央子的好友帶她去學校呢。她可不知道學校怎麼走。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她可不想跟那個說話刻薄的女孩多待一秒鐘。
看着遠山太太冒火的雙眼,幸災樂禍的弟妹,以及沒有表情的哥哥,林若憬在心裡爲遠山景嘆息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牛奶喝掉。低語一聲“我上學去了。”便與野田走出家門。
“小景,現在到學校還有十分鐘的路程,你還是好好準備一下接受那些女人們的惡毒的言語和指點吧。”野田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提醒她。
林若憬內心□□了一聲,多大點小孩啊,就女人女人的。至於她,她是成年人了,不會去計較小女孩那種沒有營養的嫉妒言語,如果被網球擊中也能讓人嫉妒的話。
不過,這個走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還不是那麼討厭,至少,林若憬能看出來這幾句話是真心的提醒她,並非出自惡意。
秋天的感覺真好啊,路邊的法桐落下清潔工人還來不及清掃的枯葉,林若憬慢慢的踩在上面,迎着太陽吹着微風,聽着腳下被踩碎的枯葉發出的清脆聲音,似乎整個人都變得悠閒了。
上一世,自己真的太忙了,忙着學習太多的東西,就連上了大學都是在課堂與自習室中度過的。不過慶幸的是,她學習了流利的日語,因爲他。
想起他,心裡仍舊是鈍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