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回到家,推開門說了聲“我回來了”,並沒有答聲。遠山景聳了一下肩膀,脫鞋進了屋子,遠山夫婦一個是建築工程師,一個是雜誌主編平時都是忙得不見人影的人。

進了客廳,到了一杯水剛要坐下。“吱呀”門開了一扇,是“弟弟”遠山誠

“是姐姐呀,爸媽說晚上有事要晚些回來。晚飯讓我們自己解決。”有些不訓的聲音拽拽的傳來。

扭頭看到自家弟弟,卻只看到他臥室門關上。家裡的條件不錯,所以房子雖不是很大,至少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間。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解決是怎麼解決。外面去吃?叫外賣?

“砰砰砰。”敲了自家弟弟的門。

“幹嗎?”門沒有開,只是裡面穿出不耐煩的聲音。

這什麼小孩子啊,想當年清朗哥哥才十歲的年紀,可是那小紳士的樣子遠山景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小P孩都14歲了,怎麼還這麼討厭。

忍住腦門上的#字,她一扭門鎖,進了門。看見的竟然是很乾淨的屋子。楞了楞。

“你怎麼隨便進人家房間。”小男孩皺起了眉頭,從書桌前站了起來,還是不忘把面前的一本書塞進抽屜裡。

遠山景打量着眼前的房間,書桌旁是一個旋轉的電腦桌,上面一臺黑色的電腦。書架上是一排排的書,看來弟弟是個好學的孩子。

書桌旁的地上放着一個大大的網球袋,牆上掛着一身看起來很眼熟的運動服,藍色,上面寫這青春學院幾個英文字。遠山景恍然,那是青春學院初等部網球部正選的隊服。

不禁對面前對男孩子刮目相看。

“你到底在看什麼?”男孩子處在發怒對邊緣。

“小誠你是網球部正選啊?”很有些討好對意味。

男孩子明顯怔了一下,隨之又是明顯不滿的表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警告你,別想在我身上知道什麼。你這個害人精。”

“哈?”遠山景莫名其妙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怎麼害你了?”

“還不是你那篇稿子,不光害手冢前輩他們不能合宿集訓,就連我們都被校長警告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遠山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那個,小誠。不要吃那個麪包了。我們去買菜吧。”

“什麼?”還沒明白過來的遠山誠已經被他的姐姐一把拉出了家門。

“爲什麼我要出來和你一起買菜?”遠山誠一臉的憤懣,雖說那麪包看起來樣子慘了點,自己也很不喜歡吃那種東西。但是和這個女人一起出門,他更討厭。

“吶,拉你出來是因爲我自己拿不動那麼多的菜。哥哥因爲學生會的事所以晚回來一會,至於未央,她舞蹈課回來以後能吃上飯應該會心情不錯吧。”大哥很優秀,所以從二年級開始就是青學高等部的學生會長,至於妹妹遠山未央,今年13歲,是青春學院初等部出名的冰山美少女。

優秀的哥哥,優秀的妹妹,還有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弟弟,以前的遠山景雖然是個長相還算不錯的女孩,但在這個家裡還真是沒有什麼混頭。有點溫吞的性格,成績一般,除了寫寫新聞社的稿子,沒什麼特別的長處。而且還出人意料,石破天驚的寫出了那與全青學,至少是全青學女生的憤恨的稿子。

聽了自家姐姐的解釋,遠山誠沒有說什麼,只是有些彆扭的走在她身後。

“小誠喜歡吃什麼?”遠山景笑眯眯的看着蔬菜架上的東西,拿起胡蘿蔔放進身後遠山誠拎的籃子裡。

“我最討厭吃胡蘿蔔。”

“你說什麼?”雖然是詢問,但是沒有轉頭的遠山景問着。

“哼!”沒有回答的遠山誠扭過了臉,任姐姐一樣又一樣的往籃子裡放東西。

“遠山?”一個好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卻讓遠山景後背發涼,因爲她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啊,是不二前輩。”自家弟弟的聲音透着興奮和崇拜。

“遠山怎麼在這裡?”看到去年被越前很是稱讚的超級新人,不二有些意外,他今年應該是國二了,據說現在國中部的部長有意將他培養成下屆的部長。“全國大賽我看過了,雖然只是亞軍,但是很精彩,明年一定要加油啊。”

不二的話讓遠山誠低下了頭,眼裡似乎有些溼潤,自從手冢前輩和不二前輩他們第一次問鼎全國冠軍青學就像之前的立海大一樣,稱霸全國國中界三年。就在大家以爲整個國中界已經進入青學時代的時候。在今年夏天的京東地區選拔賽和全國大賽,青春學院初等部網球部兩次負於立海大附中。兩場比賽最終都是3:2,自家部長兩次負於立海大附中那個被稱爲天才的名叫幸村清雅的新生。

“不要難過,幸村的弟弟確實是個很厲害的選手,但是你並不比他差,努力練習,我相信明年你會戰勝他。要振作啊,遠山副部長?”最後一句有些調節氣氛的嫌疑,遠山誠已經被推薦爲青學初等部網球部的副部長,教練也已經同意,只是還沒有正式上任。

“謝謝不二前輩的鼓勵,我,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讓大家失望的。”遠山誠擡起頭,眼眶仍有些潮溼。

“咦?那不是?”

遠山誠朝不二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自家姐姐和不二的姐姐不二由美子一起走了過來。姐姐似乎有些萎靡,雖然只是輕微的。

“不二學長,晚上好。”遠山景有些尷尬的出聲,剛纔聽到某腹黑的聲音,便躲到超市的角落裡,等着某人離開。卻不小心碰到某人的姐姐,一時好心提醒她手中的食物似乎是保鮮膜已經破損了,卻被她親熱的挽起了手,朝他家弟弟周助那走去,原因是她忘了換下的青學的青菜校服。

“姐姐。”遠山誠的叫聲讓不二愣了一下。不過以他的修爲,馬上便恢復了過來。

“原來遠山是誠的姐姐。”不二臉上的微笑依舊。

遠山誠卻十分的不自在,自己的姐姐並不是受高等部網球部歡迎的人物,甚至是最不受青學網球部歡迎的人之一,自己的姐姐是青學網球部事件的製造人,這一點讓他很不好意思。

“姐姐買完了沒有。買完了就回家吧。”說完,朝不二與不二姐姐彎腰道:“不二前輩,不二姐姐我們先走了。”

看着前面匆忙向前的弟弟,遠山景自嘲的笑笑,對着有些吃驚的不二由美子道:“與您相比,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那麼,兩位,我先告辭了,失禮了。”

看着遠去的姐弟兩,不二由美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弟弟。

不二週助看到姐姐有些好奇的目光,燦爛一笑:“不必在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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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才發現未央已經回來了。都是彆扭的小孩,這家的小孩都是一個德行,喜歡放學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看着跟在身後有些怨念的遠山誠,“小誠,在學長面前。我就那麼讓你覺得丟人?”

聞言,遠山誠擡起頭,明亮的眸子有些遲疑總覺得姐姐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平時他就和妹妹未央比較親一點,大哥是那種威嚴如父的人,姐姐是一個無趣到極點的人,只有妹妹在沒人的時候會展現出她冰山後惡魔的一面,是個相當有趣可愛的女孩子。

沒有得到迴應,遠山景認命的嘆了口氣。那是一定的吧。

沒有再說什麼,遠山景有些挫敗的拎着食材走進廚房。卻聽到身後有些吶吶的聲音:“我來幫你好了。”

一轉頭就看見自家弟弟臉上的紅暈,隨即心裡有些溫暖流過,揚起大大的笑容,聲音也跟着明快了許多“好啊,那謝謝小誠了。”

遠山誠有些呆呆的看着姐姐,原來姐姐笑起來也很好看,怎麼自己從來就沒有發現呢。

聽到廚房的水聲,他甩甩腦袋,進去幫忙。卻看見姐姐熟練的動作。

待到一桌菜擺在餐桌上,遠山誠還保持着張大嘴的吃驚姿態。這幅畫面被遠山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想當年,青學的部長手冢國光冰山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自大信心,立海大部長幸村精市----恩,怎麼形容他呢。。。反正不是自家弟弟這白癡的表情,青春學園初等部網球部副部長,還是未來的部長,青學的未來不容樂觀。”

“好香”一顆小小的腦袋從房間裡伸了出來,在看見哥哥時調皮一笑,卻在看見姐姐是馬上恢復冰山臉,又在看見一桌菜時有龜裂的趨勢。

這堪比川劇變臉的功夫讓遠山景胃部一陣抽搐。小樣,原來又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不可愛小孩。

在她內心活動不斷進行的同時,她發現平日裡不理睬她的弟弟妹妹已經相當默契的坐到桌邊,那個平日不看她一眼的妹妹竟然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麼可愛,那麼萌。。。

上帝啊,她原來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妹妹。原來有句話真的是至理明言,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等等,這句話要改改,即便是彆扭的小孩也是可以用一頓飯來解決的。

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緊接着屋門被打開了。一身黑色中山裝的遠山凌走了進來,在看到餐廳前正襟危坐的弟弟和妹妹,還有另一個仍然繫着圍裙的妹妹,實實在在的楞了一下。

氣氛詭異,遠山未央扭頭看着遠山誠:“誠哥哥,爲什麼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四口之家。姐姐像是媽媽,大哥像是爸爸。”

遠山誠一臉黑線,遠山景一臉黑線,遠山凌倒是沒有什麼表情,進屋換衣服了。

餐桌上靜得可怕,這位遠山凌同學,有種及其濃重的壓迫感,就像是手冢國光,那個網球部部長一樣。

“景。”

“啊,什麼?”正在神遊但是神奇的不耽誤吃飯的遠山景被有着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驚道,一顆飯粒好死不死的嗆到嗓子裡,妹妹未央諂媚的遞上一杯清水。恩,越來越覺得自家妹妹是很可愛的。

“什麼事,哥哥。”好不容易平復起來的遠山景,看着差點謀殺自己的罪魁禍首。墨綠的近乎於黑色的短髮,同樣帶着一副無框眼睛,斯文到無可挑剔的美少年瞥了一眼小妹妹未央,開口了:“今天下午與各社團部長開會時,新聞社的部長向我遞出報告要升任你爲副部長。我看了你的成績,在新聞社的成績足以升任副部長的職位,所以我同意了,明天來學生會拿你的任職報告。”

“啊?”腦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卻瞥到本已經對她和善很多的弟弟誠一副憤憤的表情看着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那片報道讓她成爲新聞社的副部長。可是她並沒有興趣做這些類似八卦的事情啊。

“那個,恩,哥哥”遠山景在考慮怎麼對哥哥開口。

“怎麼了?”遠山凌已經吃完了,優雅的擦了一下手,等着妹妹的回答。

眉頭有些緊縮,還是擡頭看着壓迫感十足的哥哥,遠山景開口了:“我本來是打算明天向新聞社提出退部申請的。所以,哥哥,關於副部長,恐怕我是不能接受了。”

“哈?”正在與一塊糖醋排骨較勁的遠山誠驚訝的擡頭看向姐姐,遠山未央也有些疑惑。

沉默,沉默。青學兩大冰山之一的遠山凌同學終於點了點頭:“這是你們新聞社的事情,不必得到我的同意,明天你把退社報告遞交你們部長就可以了。不過本季的考試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你最好儘快挑選一個社團加入,否則會沒有社團成績。”用最簡練的語言表達完自己的意思,示意弟妹們繼續用餐的遠山家長子,自顧自的走進自己的房間。

“姐姐,你退部是因爲我說得那些話嗎?”彆扭的弟弟有些悶悶的開口,眼睛卻仍是盯着眼前的餐盤。

一隻白皙的手揉上遠山誠的頭,惹得他猛然擡頭看向手的主人。卻看見姐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沒有的事,只是想換個社團,學習一下別的東西,要不然你姐姐我永遠只會寫寫新聞稿。”

“會寫新聞稿很厲害啊!”門口傳來母親大人略帶驕傲的聲音,"作爲一個新聞工作者,我們要擁有鷹的眼睛,豹的速度,最最重要的是我們擁有言論自由。唉?這是小景你做得飯?很不錯嘛。”

揉揉有些發疼的腦袋,遠山景無奈的看着回家後衣服都沒有換就坐在餐桌旁吃飯的母親,應該是很辛苦的吧,沒有像一般的日本女性一樣結婚後就變成家庭主婦,反而卻越來越有工作狂趨勢。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

有些茫然,卻在打開IE後,意外的在收藏夾中發現一個博客,是遠山景的博客。

博客的標題:世界在纏綿的心絃上跑過,奏出憂傷的音樂。

-------(《飛鳥集》泰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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