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番外

剛走到大廳, 許心妍便看見爺爺和什麼人交談着,轉身想到室外走走,卻被眼尖的爺爺發現。

“微言, 你過來下。”爺爺在正式場合總會喊她的日本名字, 許心妍翻個白眼, 朝爺爺走去。卻在看到爺爺身邊的人時, 眸子陡然亮了起來, 是他耶,那天在街上遇到的人。

風間樹仁滿意的看着孫女發亮的眼神,轉頭對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田祖孫道:“忠信啊, 這就是我的小孫女微言,今年19了。來, 微言, 這是真田番士。”

“您好。”乖巧的問好, 許心妍眼睛還是忍不住看了旁邊微低着頭目不斜視的真田玄一郎。

真田忠信滿臉笑意,點點頭:“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聽說在東京大學讀書。說起來比玄一郎大一歲呢。”

“啊?”許心妍心裡驚訝,他竟然比自己小一歲。忍不住有些哀怨,爲什麼總是和高中生糾纏不清呢。不過他看起來穩重的多,更重要的是渾身散發的男子氣概。許心妍立刻把自己之前跟爺爺說過的喜歡比自己年長男人的話扔到爪哇國去了。

“風間學姐你好。”聽到爺爺的話,真田立刻出聲問好。

真是個有禮貌的人呢, 許心妍心裡開心, 表面上卻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你好。”

“他們年輕人應該比較有話題, 我們這些老頭子還是不要和他們在一起了, 免得招人厭煩呢。”風間樹仁拉着真田忠信轉身離開, 經過許心妍身邊時還不忘眨眨眼。

許心妍極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多大歲數的人了, 還玩這種小孩子把戲啊。不過,心裡卻還是很高興呢。

“嗯,那麼玄一郎在哪裡上學呢?”許心妍完全是一副自來熟的狀態,就差沒拉住人家的手做長輩狀。

真田玄一郎微皺了一下眉頭:“立海大附屬高中。學姐還是稱呼我的姓吧,我不習慣別人叫我的名字。”

“這樣啊,可是我的日文不是很好,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喊起來似乎比姓比較好發音。”許心妍有些心虛的解釋。

“撒那達。”真田平淡的回答。

“哈?”許心妍不明白。

“撒那達,我的姓的發音。”真田耐心的解釋。

“哦,真田君真是謝謝你了。”許心妍有些咬牙切齒,還真是不好搞定的男生呢。有些彆扭,有些正直啊。越來越喜歡他了啊,

“那,真田君有沒有女朋友呢?”直來直去一向是許心妍的作風,只是她的直來直去讓真田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沒有。”言語愈加的簡練,真田有些無奈了。

“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許心妍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生色變。

“哈?”即便是鎮定如真田,也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些難以接受,在學校裡不是沒有女生向他告白過,雖然不像幸村,仁王那樣的受女孩子喜歡,但是還是有過這種經驗,只是沒有人像她這樣直接。

看着面前的女孩,個子在女生中算是比較高的,目測大概有170左右。有些瘦,所以顯得眼睛很大,眸子是黑色的看起來很有神。嘴角總是浮現着笑意,看起來很開朗。咦?那嘴角怎麼越揚越高,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大量人家很久的真田忙收回目光,臉上有些微微發熱。但是根本上是忘了人家剛纔提出的問題。

看着面前一直表情嚴肅的真田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許心妍笑意更濃:“不說話。那麼我可以認爲是真田君答應了嗎?”

“學姐不要開玩笑了。”迅速鎮定下來的真田恢復了神態:“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我沒有和女生交往的意向。”

“這樣啊。”許心妍有些微微失望,不過繼而便又微笑起來:“沒關係,剛剛見面你可能無法接受我,多接觸就好了。”

“什麼?”真田又有些吃驚,今天絕對是他最失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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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氣真是好啊。”已經深秋了,許心妍看着蔚藍的天空,站在立海大的門口。今天是週末,她特意從東京趕來,卻得知真田今天仍有網球部的訓練,便有風風火火的趕到立海大。

“說是上午就結束訓練了。”許心妍看看手錶十一點五十,應該快出來了。不過還是應該想想怎麼才能讓他接受自己直接喊他名字這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呢?

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許心妍擡頭望去,便看見幾個穿着土黃色運動衫的男生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真田,許心妍揚起嘴角,這應該就是真的喜歡吧,穿着同樣衣服的人羣中一眼便能看出他來。

“嗨,阿娜答。”許心妍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注意,立刻付諸實施。

一聲“阿娜答”讓立海大網球部衆人差點腳步踉蹌。

“她是在喊你嗎?”一向冷靜的幸村都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真田,卻看到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真田,臉上紅了起來。

“哎呀,真是的。副部長有了女朋友怎麼也不說一聲呢?”仁王壞笑着看着真田臉上的紅暈有擴大的跡象:“而且稱呼這麼親密了呢。”

真田皺起眉頭,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徹底消除,快步走向站在門口笑得一片燦爛的許心妍:“風間學姐,你不要,不要。。。”真田有點說不下去,臉上的剛要消失的紅暈又清晰起來。

“哎呀,對不起。我又搞錯了。我的日語果然太差,你的姓我又搞錯了。”許心妍心裡樂不可支,但是表情卻是誠惶誠恐,只是演技有些不到位。已經走到真田身後的幸村揚起了嘴角。

就這樣,雖然總是被拒絕,許心妍卻沒有絲毫氣餒的痕跡,每到週末,她都會按時來到立海大,雖然真田總是拒絕她約會的請求,不過一向頑強的許心妍總是笑着跟在他的身後。直到第二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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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真田進入東大了呢。”看着手裡拿着入學通知的真田,仁王晃到他的身邊。

“嗯。”真田仍是惜字如金。

“說到東大。”仁王撓撓頭:“那個風間學姐似乎有一陣子沒有來找你了呢。”

擡頭看了笑得有些狡黠的仁王,真田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似乎是這個樣子,她大概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來找他了,雖說自己總是苦惱於她的鍥而不捨,可是一個月沒有看到她總是開朗的很的笑容,似乎心裡有些許的失落。

大概是在學校裡找到了更喜歡的人了吧,想到這裡,真田停止的思緒,晃晃腦袋,怎麼就突然想起她了,自己不是一直希望她能放棄的嗎?真田刻意的迴避心中小小的失落。

“吶,幸村。”仁王收起一些笑意,走到幸村身邊:“真田他是不是。。。?”

幸村看着走遠的真田的身影,點點頭:“希望他能真正瞭解自己的心意後再去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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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家主去世了?”真田有些驚愕的看着自己的爺爺。

“嗯,大概一個月前的事了。”真田忠信嘆了一口氣:“是突發性心臟病,倒下後就昏迷了,一直沒有醒過來。”

皺皺眉頭,真田想起她好像就是在大概一個月前消失在他面前的。

沒有猶豫,第二天真田便獨自前往東京。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許心妍,真田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她面色蒼白,更加的消瘦。

看到來人後,許心妍只是微愣了一下,淡淡的笑意浮現在嘴角:“真田君。”聲音禮貌卻少了那份親近,顯得淡漠疏離。

真田一愣,她之前總是固執的喊他“玄一郎”,然後滿眼笑意的看着他。

今天的這個稱呼讓他生生的頓住向前的腳步:“很抱歉,我聽說風間家主。。。”艱難的開口,卻在看見面前女孩之前的一絲微笑也散去,大顆的眼淚從那雙本來開朗的眸子中滑落時,心裡鈍鈍的疼了起來。

“抱歉,失禮了。”抹去沒有忍住的淚水,許心妍擡頭看向那個看起來面容有些僵硬的少年。

“請不要太難過。”真田扭過頭,有些不忍心看到她強撐的笑容。

“不要太難過。”許心妍坐到地板上,轉頭看向爺爺的遺照:“怎麼能不難過呢。我現在不但難過,還無比的痛恨自己。我總是那麼的任性,總是惹得爺爺氣的跳腳,然後自己覺得好得意,向來狡猾的爺爺被自己捉弄,總是不肯按他的心意去做什麼事情,可是我心裡是知道的,知道他是很愛我的。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會像雅言姐姐那樣,做一個乖巧的孫女,一定會聽爺爺的話去學企業管理而不是卻學自己喜歡的攝影,一定會聽話的去相親,即便是那些大少爺們再怎麼讓人反胃,我也會耐心的坐到最後。一定。。。”

“夠了。”真田不忍再聽下去“風間家主已經不在了,他一定不希望你這樣自責。”真田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會安慰人。

聽出真田言語中的安慰,許心妍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頭看向仍站在那裡的真田:“還有真田君也是,之前我總是纏着你,即便知道你不喜歡我還總是纏着你,想着也許明天你就會改變主意,就會喜歡上我。卻不知道自己的任性讓你那麼爲難。真的很抱歉呢。以後,我不會再纏着你了。”

真田皺着眉頭,心裡滿滿的,張開嘴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能說什麼,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似乎也在期待着她放棄的那天。可這一天真正的到來時,心中那份失落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緒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複雜過,轉到嘴邊卻只是一句話:“我考上東大了。”

“嗯?”許心妍擡頭看着眉頭深鎖的真田:“這樣啊,真可惜,我不能做你真正的師姐了,下個月我就要去法國了。這個地方太悲傷了,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走出風間家的大門,真田腦海中許心妍悲傷的微笑,那微笑像刺一樣狠狠的紮在他的心中,扎的那麼深,以至於想將它□□都無法下手。原來她不是那麼堅強的女孩,原來還是將她執着的心摧毀了。

站在門口,看着真田走在夕陽下仍然挺拔的背影,許心妍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真心真意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子啊。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卻並不在意,他總是在她的前面,身影卻總是那麼模糊,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追着,他卻離她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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