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東大的校園啊, 走在綠樹成蔭的校園裡,來往於其中的學生們已然不是面容青澀,沒有了清一色的校服, 校園裡的色彩斑斕了許多。
在面試處遞交了申請, 遠山景在排隊等候處給龍崎發了條短信:“比賽怎麼樣呢。”
短信很快回過來:“學姐, 不二學長他好厲害, 就連跡部君也被他壓制呢。”激動的語氣甚至發散在這短短的一句話裡。
心裡有些驚訝, 竟然是對陣跡部嗎?想到曾經就連手冢都輸給了他,遠山景心中有些小小的擔心,雖然說現在在壓制跡部, 可是那些人不是都會留一手的嗎?周助,一定要加油呢。
“遠山景桑。”年輕的女聲在門口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深呼吸了一口氣, 遠山景走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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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輕鬆而愉快, 不像是入職的面試, 東大的系主任出人意料的年輕,在看過她的筆試成績後, 很是滿意。隨即的幾個問題也相對的輕鬆,應該可以進入他的系別。
看看錶,時間纔過去兩個小時,比賽應該還沒有結束吧。好像聽說東京都的比賽和全國的賽制是一樣的,都是單雙混合進行的, 自己的走的時候第二雙打剛剛開始, 接下來還有第一雙打和第一單打。剛剛給龍崎櫻乃發去短信, 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回, 可能是沒有聽到。
都大會的網球場與東京大學離得很近, 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走進賽場,卻看到不遠處的丸井和自己的搭檔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和不動峰的比賽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嗨, 遠山同學。”丸井熱情的揮着手打招呼:“你也來看比賽啊,不過好晚啊。”
“丸井同學,還有桑原同學。你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嗎?”還是有些好奇他們的成績,遠山景笑眯眯的看着兩人:“成績如何?”
“還算輕鬆了,沒有輪到部長上場。”丸井玫瑰紅色的大眼睛閃耀着自信的光芒。“嗯嗯,我們很強的哦。遠山同學。還有。。。”
“嗯,青學的比賽還沒有結束。正在進行第一雙打。”桑原適時的打斷了丸井的話,再讓他說下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看不出人家想去看比賽嗎。
“哦,哦。我忘了遠山同學是青學的學生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丸井指着販賣機:“那遠山同學快去吧,我們一會也要去看。青學似乎剛剛輸了第二單打。。。”
心裡咯噔一聲,遠山景臉上的笑容一下凝固。顧不得多想,衝二人點點頭,朝着比賽的場地跑去。
“阿勒,跑的那麼快啊。”從販賣機中拿出飲料,丸井看着已經跑向遠處的遠山景:“話說回來,遠山同學好像沒有來看過我們的比賽啊,她不是柳生的女朋友嗎?”
桑原額頭滴下冷汗:“她什麼時候成了柳生的女朋友了。”
“唉?不是嗎?”丸井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搭檔:“柳生不是在海原祭的時候向她邀舞了嗎?而且那次的練習賽她不是也來了嗎?”
受不了搭檔在這方面的單純,桑原額上黑線:“走吧,去看青學的比賽。部長他們都已經到了。”看着遠處剛剛傳來的喝彩聲,桑原的眼神堅定了起來,現在進行的比賽的那兩個人一個禮拜後就會在球場的對面見到。
“好了,好了,這就去。”丸井嘟囔着,和桑原朝賽場方向走去。
有些氣喘的跑到比賽的場地,遠山景看着賽場上奮戰的菊丸和大石。轉頭尋找着不二的身影。
“遠山學姐。”身後傳來似乎帶着擔憂的聲音。
轉頭便看見伊集院姐妹。
“是你們啊。看到不二了嗎?”遠山景心裡有些着急,在看到姐妹二人的表情後。
“嗯,不二學長在前面的休息區。學姐轉過拐角就能看見。”伊集院成美細心的解釋。
“啊,謝謝你成美。”遠山景感激的迴應,剛要起步,卻被拉住。
轉頭看看伊集院久美拉住自己衣角的手,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是說你是不二學長的女朋友嗎?”伊集院久美的眼中開始潮溼起來,倔強的小臉盛滿怒意,不顧身邊姐姐的勸說,仍然說着:“你說你是不二學長的女朋友,可是學長他受傷時你在哪呢?他用盡全力後脫水倒地的時候你在哪呢?他執意要帶傷完成比賽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去勸他呢。”
遠山景完全呆立,腦袋中充滿那個詞“受傷”,似乎是想到了曾經青學那場與不動峰比賽中越前龍馬受傷時的場景。沒有反應只是有些發呆的看着伊集院姐妹。
“學姐不要擔心,不二學長只是擦傷了膝蓋,脫水也是輕微的。”有些責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伊集院成美解釋着。
心裡稍微的安定下來,看着已經掉下眼淚,卻仍然倔強的伊集院久美。心裡卻有種淡淡的豁然,這個女孩是真的喜歡周助啊。總以爲她是一時興起,總以爲她還是不懂愛情的。原來她自己一直自以爲是,原來愛情有着不同的各種方式。
擡手擦去伊集院久美掉下來的眼淚,遠山景看着有些愣住的她,輕輕揚起嘴角:“不要哭,不二他有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會這麼做,也許是因爲他賭上青學的勝利,他是那樣一個容易被感動的男孩子,六年的友情讓他值得這麼去做。或許他也曾經想與跡部一決高下,不過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而今天可能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後一次在正式比賽中與跡部交手,他可是個才華橫溢又很驕傲的人呢。不管出於那種目的,這兩種特質不都是吸引我們的所在嗎?所以,久美。對待這樣的他,需要的是喝彩而不是眼淚。”
不再理會伊集院姐姐發呆的神情,遠山景朝不二的方向走去,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說得再豁達,在聽到他受傷時,心裡還是陣陣的抽痛,那個驕傲的男孩子拼盡全力後落敗還是會讓他不甘吧。
不二仰面的躺在賽場旁的石階上,一條腿彎曲踩在下一階臺階上。雙眼搭着毛巾,胳膊搭在毛巾上。身旁放着三四個運動飲料的罐子。就那樣靜靜的躺着,似乎整個賽場都與他隔絕了。
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沒有打擾到正緊張注視比賽的其他人,只是與站在不二身邊的手冢點了一下頭打個招呼。
他仰面躺着,右腿上的膝蓋上貼着紗布,沒有血印出來,還好,似乎傷勢不是很嚴重。
“還好嗎?”輕輕的問出口。
不二手指微動,將臉上的毛巾拿來下來。正身坐了起來,臉上浮上微笑:“嗯,沒有關係。”
遠山景此刻臉上卻沒有了微笑,看着面前的不二,已經休息了一陣,之前的汗水已經擦乾,就像平常一樣朝她微笑,只是笑容裡卻有着掩飾不了的疲憊和一絲黯然。
“爲什麼要笑呢,周助現在不想笑的吧。”皺起眉頭,遠山景看着面前帶着疲憊神色的少年,心底涌上一絲微酸,抵達眼底便是一陣溼潤。他總是微笑着,就算是疲憊,就算是難過。這次也是,那次博客事件也是。他總是這樣笑着,不肯泄露他內心深處的感覺,總是不會讓她感到一絲的困擾。可是這樣,他該有多累呢。
看着微愣的不二,遠山景深呼吸一下,止住自己的眼淚:“不管周助在別人面前是怎樣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藏自己,不要總是自己忍受,你的難過偶爾也讓我分擔一下好嗎?我真的很想能在你感到疲憊的時候讓你依靠一下,這樣總是依靠你的我纔不會感到內疚,好嗎?”
長時間的怔忡後,不二露出微笑,雖然仍是有些疲憊,但是沒有了之前的那一絲黯然:“這樣啊,我知道了。小景。”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遠山景坐在不二身邊,擡頭卻發現包括部長手冢在內的青學網球部衆人都笑着看着她,遠山景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這羣人什麼時候都圍過來了,就連剛剛下場的菊丸和大石都在。想到自己剛纔肉麻的話,遠山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只剩下不二笑得越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