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今年爆了個大冷門,名門冰帝對上名不見經傳的青學,居然輸了!
這可是冰帝網球部史上最大的恥辱!
然而更令人難看的是,冰帝今年也因此不能進入全國大賽。
外邊的傳聞已經滿天飛,網球部衆人固執地守在網球部的一方天地內,認真訓練,朝練部活,無一人缺席。
身爲網球部編外人員的沈南歌感到大爲火光,第一次給人做動作指導居然丟了這麼大的臉,如今臉色幾乎冷得結冰。
他是極不甘心的。他已經連續在房間裡呆了好幾天了,足不出戶,飯菜什麼的全是我端進去伺候他的。連岡島也不讓進。
這樣也好。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這天幽木薰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盯着我的手腕直笑,“爲什麼那條手鍊你一次也沒有戴過,不好看嗎?”
我被他那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嚇得心驚膽戰,太恐怖了。陰風測測。
那條鏈子我後來仔細看過,藍色的水晶,那樣純粹的水晶,如果不是人工,便是再珍貴不過的材質了。
還有鏈子的部分不是白銀材質,只是看起來和白銀相似,做成小小的環扣,上面雕這精緻的花樣。看樣子,我也不敢肯定是什麼做的,我心中所想的那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珍貴,給一個素未蒙面的人當禮物,未免太貴重,下意識地就排斥。
儘管它如此漂亮,可我仍舊將它束之高閣,從未打算拿出來。
一直都相安無事,不知爲何他突然問起來。
“怎麼會,很好看的啊!”
“那就拿出來戴着。”
“啊?”一直以來,幽木薰給人的感覺是很溫柔儒雅的那種,鮮少有這樣咄咄逼人,但今日,似乎不肯退讓一步。
我道,“幽木先生鬆的手鍊太珍貴了,我還是個中學生,萬一掉了怎麼辦?還是收起來比較好。”
“這點你儘管放心,只要你戴上,它便不會掉的。手伸出來。”
“啊?哦。”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但還是聽了他的話,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理虧。
他從衣服包裡拿出一個盒子,藍色的外殼,樸實無華,我正覺得眼熟,他打開之後居然把那條藍水晶的鏈子拿了出來,然後給我戴上。
貌似,那個盒子,我放在哪個盒子裡來着呢?
但看着他滿意的表情,我真是忍不住地想發飆,這個人,居然又不請自入,跑到我的公寓裡去了。
鄰居太有本事也是一件大麻煩。
接下來的日子裡,幽木薰仿若消失一般,很久都沒看見他的人影,大抵是家族裡的事情絆住他了。我們一直推測,幽木絕對是某個家族裡面極有勢力的人,被人排擠,不得不躲到喧鬧的東京,只是,他隱藏得太深,以至於都不能找到他真正的家族。
也罷!
目前看來,幽木薰是不會威脅到我們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相安無事就是了。況且沈南歌這些天被刺激得魔怔了,整天整天捉摸着如何提高網球部衆人的方案,他我是別想指望上了。
這個人裡裡外外都不靠譜!
也因爲沈南歌的積極,忍足來的次數,就勤快了。
岡島眼中的神采日益黯淡,我看在眼裡,卻無能爲力,只希望他能儘快想清楚,不要沉浸在沈南歌的沼澤裡不可自拔。這件事,除了嘆息,我什麼都忙都幫不上。
經過這一兩個月的相處,我真的很喜歡岡島,他雖說有些衝動,但那是在緊急的情況下神經緊張才導致的後果。這些天來,我是看明白了,岡島他,其實很善良,很冷靜,只是過於善良了,不知道該如何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他的眼睛彷彿最純淨的水晶,沒有半點雜質。
一眼,就能將他整個人望到底。
忍足時常來這邊,他都很自覺地上樓去了,從不給沈南歌難看。所以的悲傷,都只有他一個人嚥下。
沈南歌平白無故惹了情事,卻不自知,他這個人,就是被千旭寵壞了,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還真以爲忍足和千旭一樣,什麼事都幫他善後,瞧着吧,早晚有他受的。
冰帝整個學校都瀰漫着一種壓抑之感,冰帝之王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敗,即使是身爲跡部的對手的桐敷,也偃旗息鼓,不似以往那般時常挑釁跡部。
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只是比起冰帝的失利,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因爲沒有什麼可說的,大家磕磕絆絆也就這麼過來了。網球部衆人,三年級明明就要面臨退役,卻沒有絲毫懈怠,就連平日裡睡得死死的芥川,也會醒上一段時間勤奮練習纔會控制不住沉沉地睡過去。
而我,卻成了最慘的那一個。
臨近與竹內的球賽,我被跡部抓到球場,然後成爲正選們的重點培養對象,連晨練也不放過,害得我每日汗流浹背,一連準備好幾套衣服,部活一完就能睡着了,最後只能被跡部或者忍足送回家。
然後有一次居然睡死了錯過了柳生來訪。他憐惜我辛苦,不忍心叫醒我,然事後被他狠狠說了一頓。
這樣水生火熱的日子實在過得太辛苦。不過也格外充實,我很喜歡這樣的忙碌,或許也是因爲我的緣故,正選們對關東大賽的失利慢慢地沒有那麼在意了,只是表現出來沒有那麼在意。
或許他們心中的傷口仍在淌血,可是,已經有慢慢癒合的傾向了,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驕傲的跡部還有更高遠的目標——和手塚能再戰一場。爲此,他已經開始準備了。
有目標就好,跡部他,從哪裡跌倒,就會從哪裡站起來,我相信他會如此。
在他們高強度的訓練之下,我的網球水準一日千里,從最開始還不能接住鳳的一顆普普通通的球,到現在,已經能接住他的稍稍減速的一球入魂了。雖然他第二擊過來,我還是跟不上,但是,作爲一個女生,能有這樣的成績,徹底讓正選們跌破了眼睛,也讓我狠狠地揚眉吐氣一把。
當然,除了他們的訓練,更重要的是,幽木薰之前留下來的泉水,沒有稀釋過的山泉水,靈氣充沛,保存完好,每日喝起來,就如同剛從泉眼處採集出來的一般。
身體內部開始自我修復,靈力儲存的經脈也慢慢地拓寬,我已經能夠靈活地操縱身體周圍的氣流。說起這一點,還是要感謝手塚,他的手塚領域讓我有了啓發,通過控制靈力來操控氣流,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雖然目前效果不佳,但有了起色,我便很有信心了,如果不出意外,幾年之後,我說不定能夠重返昔日的巔峰。
這幾日,沈南歌的訓練方案終於出爐,在通過和神監督還有多方會談時候,他爲冰帝的正選們做出了一套量身定做的菜單,其中也包括準正選日吉若,被剔除了正選的瀧。
我看了一眼他的方案,很是頭疼。他居然把荊家子弟入門的心法給做了變化,然後弄到上邊來了。
這個敗家子!
如果老媽還在,一定會揪着他的耳朵罵死他的。
但屆於老媽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反正我也挺喜歡冰帝的人。雖不說討厭青學,但是他們明明都那樣還能支撐下去,不知道有什麼做底氣呢。
人類是有極限的,很顯然,那天手塚的極限太有問題。一個人光憑毅力,是不可能做到那樣的程度。所以我憂心大約是菊川那裡出了問題,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接下來,在沈南歌還在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時候,和竹內比賽的日子到了。
也許是聽了菊川的話,發現這個竹內馨子並不是那麼乘人之危的人,她提出來的比賽總共三場,一場是和她都擅長的網球,一場是我擅長的茶道(茶道社不是白進的,雖不常參加部活,但桐敷社長要求極嚴,我常常被叫過去檢查,不曾落下),最後一場是音樂,但由榊監督做裁判。
說起來,這樣比賽還是我比較佔便宜,因爲榊監督和我更熟,說不定會偏向我——外人也許會這樣想,事實卻是,——纔怪咧!
榊監督對什麼都很認真嚴苛,容不得一點瑕疵,要他捨棄原則幫我作弊,算了吧,他一定會先罵死我的。
再說跡部也不會容許我那麼做。
我一聽這個就傻了,可面子問題很重要,我不敢把真相公之於衆。
沈南歌笑得很幸災樂禍。
忍足笑得很含蓄很紳士。
向日笑得很燦爛。
芥川睡得很熟。
瀧一邊掏出計時器一邊測量芥川熟睡的時間。
穴戶面無表情,眼神卻很鼓勵。
鳳笑得很溫柔。
日吉撇撇嘴,道,“以下克上!”
樺地表情依舊憨厚。
跡部笑得很驕傲很自戀,“你要給本大爺輸了~~~哼!本大爺可不要那麼不華麗的女人!”
只剩我孤零零地佇立在天地之間,一眼萬年,只希望時間停滯永遠也不要流動!
這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北方吹啊吹,撩起我紮成馬尾的發。我站在綠色的網球場一端,對面站着漂亮的竹內。
這是冰帝男子網球部的訓練場。
場外站着冰帝的正選們,榊監督,沈南歌,女子網球部的正選們,教練,安靜的八千草,優雅的桐敷社長。
其餘人員清場!
球場裡一片靜寂。沒有人加油,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打擾。我和竹內靜靜地對視,她的眼裡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