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喝的正是想睡覺的時候。
在現代她有的時候也會遇到一個惱人的事情,反正也沒什麼閨蜜可以傾訴的,唯一的發泄途徑就是將自己關在家裡找點酒,喝醉了睡覺,第二天起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古人說一醉解千愁,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她現在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耳邊有個人不停的問她,她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努力的睜開眼睛,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的時候,她就咧嘴一笑,擡手拍了拍秦韶的帥臉,“看在你長這麼好看的份上,要是穿上錦衣衛的衣服給我看,我就不討厭你!誰叫我是飛魚服控呢……“說完她就打了一個酒咯,腦袋軟軟的偏向了一遍。
秦韶頓時窘在了當場,雖然他不明白錦衣衛控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他隱約的猜到葉傾城的意思就是,只要他穿上飛魚服,她就不厭惡他……這是什麼邏輯!
秦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回來的匆忙,還沒來記得將官服換下,現在身上穿的就是金棕色的飛魚服啊。
秦韶猛然想起了上次葉傾城說過的話,她說自己身上這套衣服的顏色是”屎黃”色……,秦韶將葉傾城扶起來,讓她靠在椅子上坐下,隨後拉開了衣櫃,將自己過去的一套深藍色的飛魚服取了出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換上,整理好後走到葉傾城的身側。發覺她已經睡的東倒西歪。
秦韶微微發愣的站了好久,最終還是小心的將她抱了起來,放在房間裡面寬大的大牀上,替她將被子拉起,隨後自己坐在了椅子上靜靜的看着她。
他爲何要去換上這身衣服?
秦韶有點覺得自己好笑,只是因爲她的一句話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對自己的影響竟然會有這麼大了?
秦韶沉默不語,房間裡只有葉傾城微醺的?聲輕輕的響起。
葉傾城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她翻了一個身。摸了摸自己身側,好奇怪,平時她睡在軟榻上,一翻身不小心會掉下去,怎麼今日還有這麼大的空餘地方,她微微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懵了一下神,隨後坐了起來,竟然發現自己是躺在牀上的……
糟糕了!葉傾城第一反應就是看自己的身上。還好,衣衫完整,除了衣襟的襟口因爲她睡覺的姿勢而有點凌亂之外,其他什麼異樣都沒有。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帶着一點點昨夜的宿醉。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過什麼。
她載譽歸來,卻被秦韶的祖母狠狠的教訓了一通,心底煩悶所以才喝了點酒,後來好像秦韶回來了……糟糕了!葉傾城猛然怔住……
她好像藉着酒力非禮了秦韶!
瞬間,葉傾城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似乎她還揪着秦韶說了一些話。可是具體是什麼她又有點想不起來……
葉傾城懊惱的坐在牀上,使勁的拍着自己的頭,試圖想起昨天她到底和秦韶說了點什麼……但是很可惜,她只記得自己管秦韶叫了美人兒……還親了他一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親了秦韶!艾瑪!葉傾城抱着自己的腦袋哼唧了起來。這特麼的都什麼和什麼啊!
這叫她要怎麼樣面對秦韶啊!
以後不能亂喝酒了!
“公主?”門外傳來了素和的聲音。
葉傾城猛然回過神來,“進來。”她說道。
素和進來一看葉傾城是坐在牀上的,就微微的吃了一驚。
如今她們兩個都是知道自己家公主實際上與駙馬並非真正的夫妻,至於其中的原因她們兩個卻是沒有問,葉傾城叮囑她們不能朝外說,所以她們兩個就絕對是三緘其口。
平日裡來伺候葉傾城起早,都是看她睡在軟榻上的,今日卻是在牀上。
難怪今早駙馬囑咐她們若非公主醒來,不要進來吵了公主休息。難道公主與駙馬昨天晚上……素和臉上微微的一紅,不該她問的事情,她又不敢問。她轉念想想又不對,早上她過來的時候明明看到駙馬在一樓的書房裡面謄抄家規……
所以葉傾城才一覺睡到了晌午時分。
“現在什麼時候了?”葉傾城問道。
“已經到了晌午了。”素和回道。
“糟糕了!”葉傾城一掀被子,慌里慌張的就準備下牀,“我忘記去請安了!”都這個時候了,祖母一定又要橫挑?子豎挑眼……喝酒誤事啊!
“公主今日不需要去請安了。”素和忙安慰葉傾城說道。
“爲何?”那老太婆良心發現?葉傾城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早上駙馬替公主去請過安了,還說公主身子有點不適,所以在休息。”素和說道。
葉傾城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重重的坐回牀上去,“嚇死我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老太太說話實在是太陰陽怪氣的,爲了避免自己的麻煩,葉傾城覺得能少惹儘量少惹她,所以一般情況下她都是順着那老太太的。
“秦韶……”葉傾城遲疑了一下,問道,“他沒去衙門?”
“去了。駙馬一早請了安又回來看了公主一下就離開了。”素和笑道。“駙馬對公主真好。”
好嗎?葉傾城微微的一怔,好像秦韶對自己還真的挺夠意思的……
“得了,不去說他了。”既然秦韶去衙門了,估計晚上回來又會很晚,所以她早點睡下就可以避免兩個人碰面,這幾天還是少和秦韶碰面爲妙,免得尷尬。等事件長了,沒準就淡忘了。
葉傾城很鴕鳥的想着。
等一切都梳洗妥當,又吃了點東西,葉傾城就走去了樓下的書房,“去將那家規拿來吧。”她無奈的對素和說道,“不管怎麼說,老人家既然叫我罰抄這東西,我就抄吧。”
“公主是要罰抄家規?”素和問道。
“對啊。”
“不用抄了。”素和笑着對葉傾城說道,“早上駙馬已經帶了罰抄的家規去了國公夫人那邊。他回來和奴婢說,已經和國公夫人說過了。公主不必再抄寫家規。”
“他替我抄寫的?”葉傾城吃驚的問道。
“是啊。奴婢早上過來的時候,駙馬就在替殿下抄寫家規。”素和說道。
“他真的替我罰抄?”葉傾城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問道。
“是。”素和點了點頭。“看駙馬的樣子似乎是一夜未眠。”
“啊?”葉傾城張大了自己的脣,驚的半天合不攏脣。
這……她昨夜都非禮了秦韶了,他不但不生氣,還將大牀然給自己,更是替她抄寫了家規,還替她去請安……
葉傾城捂住了自己的臉,完蛋了……秦韶這是抽的什麼風啊!
昨天秦韶換過了衣衫在葉傾城的牀前坐了一會之後就拿起了家規下樓,他模仿着葉傾城的字跡,將家規抄寫了五遍,不知不覺的就天亮了,素和來叫早,被他給制止了。
秦韶拿着自己抄寫的那五遍家規去了國公夫人那邊,說葉傾城爲了抄寫家規一夜未眠,現在人已經感覺到身子不爽利了,所以他就叫葉傾城先去睡覺,不能來給國公夫人請安了。
葉傾城畢竟是有公主的封號,秦韶對自己的祖母說,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不免會叫人詬病,會說他們靖國公府刻薄了自己的孫媳婦。國公夫人昨天是在氣頭上,所以說話的語調重了些,現在看自己的孫子都過來替葉傾城求情,再加上萬一真的是因爲她罰抄寫,讓葉傾城給抄出一個什麼好歹來,她也的確是有點交代不過去,於是也就默許了秦韶的說法,也免去了葉傾城還有五遍的罰。
早上她還想叫梅氏找人來看看公主的身體到底是不是不爽利,不過被秦韶給糊弄了過去。
葉傾城只是喝醉了,若是真的叫人來看,那他的謊言就被拆穿,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所以他說的是自己已經找了大夫去看了。
國公夫人一聽秦韶說都叫了大夫了,這下也不敢太過折騰葉傾城了,馬上就點頭答應了秦韶的請求。
葉傾城纔剛剛讓國公爺的病情有所好轉,若是叫外面知道她懲罰了葉傾城,還讓葉傾城給病倒了,那外面人會怎麼看她們靖國公府。事實上這三天的請安,秦韶都已經替葉傾城免了去。
葉傾城在家裡心情忐忑的等了秦韶一天,本以爲他會在晚上回來的,她是想和秦韶道個歉什麼的。
哪裡知道到了傍晚的時候,有門房上的人回來說,錦衣衛有封信送過來是給公主的。
葉傾城將信取過來一看,信是秦韶寫的,因爲他臨時有事要離開京城,所以要出去幾日,等事情辦完之後再回來。因爲事發突然。來不及回家來和她說了。叫她勿念。信的末尾還叫她好好的考試,他還告訴葉傾城,這幾日都不需要去祖母那邊請安。
葉傾城捧着信,心底的感覺總是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來是一個什麼滋味。
原本她是打算躲着秦韶的,後來又想和他道歉與道謝,她原就有點矛盾,現在好了,秦韶只留下一封信就拍屁股走人了,如今她也不需要再躲着他,看樣子,他這任務也不能與外人言明,大概一時半會也是回不來了。
秦韶這任務出的雖然解了葉傾城的爲難,但是也給她留了一點淡淡的歉意在心頭盤橫,讓她總感覺到好像少了點什麼。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三日之後,皇家大校場依然是彩旗飄揚,因爲今日開始比試的是整個武舉會試之中最最精彩的對戰,所以皇家大校場早就被前來圍觀的人羣圍的滿滿堂堂的。
平江王府和黎大將軍府早就派人前來佔據了兩個最好的位置下來,尤其了平江王,他又是興奮,又是忐忑。
畢竟葉傾城和葉妙城平時他關心的太少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個位居榜首,一個位居探花,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而今日的對戰應該是這兩個姑娘的弱項了……若是想不被淘汰的話,至少也要打贏幾場,這成績纔不會太難看。
今日的比賽在平江王看來就是他兩個女兒的弱項,尤其是葉妙城。
葉妙城的刀馬功夫會的是葉傾城悄悄告訴她的秦家槍法,但是因爲沒有得到國公爺的允許,所以葉傾城交給葉妙城的也不過就是從秦韶那邊學來的普通二十招而已。
平江王在筆試出來之後,緊急的將自己所學的一套刀法傳授給葉妙城,好專門打造了一把葉妙城趁手的長刀給她,葉妙城雖然已經在日夜苦練了,但是收效如何,就連平江王心裡也沒有什麼底。
相比較平江王的擔憂而言,黎大將軍就顯得從容了許多。畢竟黎箬從小就跟在他的身邊習武,騎射刀馬無一不精。
前面黎箬的成績已經那麼好了,後面這一項加起來很可能會超過葉傾城,拿到本屆武舉的狀元。
比試到現在已經淘汰了據大多數的人,今日上場的也只剩最後的四十人。
葉傾城與葉妙城的努力目標是不被淘汰,因爲最後上榜的人會是三十。也就是說她們只要排名不在後十名之內就可以安穩的過關了。
抽籤開始,葉傾城與葉妙城還有黎箬被分別分到了不同的組裡。
開始的拳腳比試是按照積分制度的,四十人一共分了十個小組,每四個人一組,兩兩對戰,贏一場積一分,小組戰積分最高的一個人直接順利晉級下一層,而分數相同的則需要看輸贏的多少來判定是否晉級,分數排後的兩名則無緣晉級。也就是說贏的越多,分數越高。這些分數會與之前兩場的分數綜合一下,排定出前後順序,最末尾的十個人將被淘汰,只有三十人能被選中,前三甲爲武狀元,武探花還有武榜眼,會得到陛下的親封。
葉傾城與葉妙城最少也要保證在小組第二才能安穩的過關。
一通?聲響過,第一場對戰開始。
葉傾城面對的是一名來自冀州的少年。
“公主請。”少年朝葉傾城一拱手,其實心底已經在發虛了。
畢竟他面對的人不光是這一次武舉會試到目前爲止的榜首,更是有着公主封號的人,他的壓力好大啊,打輸了還好說,要是打贏了或者是不小心碰傷了葉傾城。那他怎麼賠的起。
葉傾城看出對面少年的緊張了,於是朝他微微的一笑,“儘管放手過來,不需要考慮太多。”比試就是比試,對於葉傾城來說不存在什麼身份的尊卑與高低,她求的是公平對待。
少年被葉傾城的笑容笑的臉上微微的一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個人一交手之後,那少年就收攏了心思。
他的拳法走的是剛猛的路線,他少年神力。本來力氣就很大,再加上這鋼勁的拳路,一出手就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
要說拳腳,那少年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因爲他在冀州從來就沒輸過,他拳可碎石,力過千斤,敢正面接他拳頭的人在冀州還真沒幾個。
所以在開戰的時候他就擔心會將葉傾城給打傷了,心底還在叫苦不迭。怎麼這麼倒黴偏生和公主在一個組裡對戰。
但是一開打,那少年縮手縮腳的打了幾招出去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爲他的拳風剛猛,但是卻是連葉傾城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葉傾城一看這少年的拳路就在心底竊喜,她運氣真好,選對人了!
她所學的擒拿手加上太極拳是最最容易對付這種拳路的人,因爲對手的拳法猛烈,所以他們一多半都是猛攻的路線,而非注重防守,對於葉傾城這樣靈巧的人來說。這樣的拳路是最容易給她鑽了空子了。
葉傾城已經將太極拳完全融會在實戰之中了,太極講究的就是以柔克剛,剛柔並濟,四兩撥千斤。
所以少年攻過來,葉傾城就開始遊走,滑膩的如同泥鰍一樣。
少年幾招下來不免有點着急,也就收攏了自己的心思,放開了手腳。
他在冀州是常勝之人,所以遇到葉傾城這樣的,自是起了征服之心。
不過任由他怎麼努力,葉傾城都好像實現已經判斷了他出拳的路線一樣,腳下如同抹了油一樣,那左一下,右一下,靈活的將他所有的拳頭都給閃過去了。少年出拳是拳拳帶風,但是全部都打空,瞬間就給了他一種無力感。
“公主你可真會躲!”少年憋的滿臉通紅,不由高聲埋怨道。
“又沒規定不能躲!”葉傾城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已經心浮氣躁了,所以在葉傾城看來,離他落敗也不遠了。“有本事你打的到我啊!”她還不忘記再激他一激。
少年的出拳益發的快,消耗的體力也甚是巨大,葉傾城雖然看起來躲避的十分輕鬆,實際上心底也是十分的緊張的,這孩子太實誠了,打架好像玩命,要是被他的重拳掃到,葉傾城覺得自己的小身子骨應該是受不起幾拳的。
果然那少年見抓不住葉傾城,更加的浮躁,出拳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已經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防守。
葉傾城瞅準機會,腳下用的是太極的步伐躲避着,手裡一個雲手,借力打力,湊着那少年一記凌厲的拳頭過來,飛身抄後一越。拉住了他的手腕,順勢朝拳法出擊的方向一拽。
他的拳頭本就出的很猛,這麼被順着勢頭一拽,腳下就變得虛浮,用力過猛,自己收不住,身子被葉傾城拽的朝前飛去。
“哎呦!”他知道不好,大叫了一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葉傾城在拽他的同時。飛起了一腳,正踹在他的小腹上,他光注重了攻擊,絲毫沒有防守,本來也被葉傾城給拽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再還沒找回平衡之前又被葉傾城一腳給踹在肚子上,那少年慘叫了一下,知道完了,不好了!還沒等他這個念頭轉完。人已經被葉傾城給踹出了場地之外。
按照規則,只要被打出圓場之外邊是落敗。
少年啃了一口地上的沙土,憤憤不平的站起來,他與葉傾城這一場比試明明都是他在佔着攻擊的位置,怎麼就這一下,他就落敗了呢!
“葉傾城勝!”還沒等那少年抗議,一邊的考官已經大聲的宣佈了結果。
少年無奈,只能長嘆了一聲,在圈外朝勝利者抱拳一拱手。“成讓了。”葉傾城沒有作弊,雖然那少年還是有點不服,但是輸了就是輸了。
葉傾城也笑咪咪的朝那少年一頷首,“多謝承讓。”
“我真沒讓你。”少年苦着臉說到,惹的葉傾城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葉傾城這邊贏了第一場,黎箬那邊也贏了下來。
葉傾城和黎箬都將目光彙集到葉妙城的身上。
葉妙城的情況不怎麼好,與她對戰的人絲毫沒有讓她的意思,本來這種比試就是三年一次,錯過了就要再等三年。誰又肯輕易的將這比試給讓出去。
葉妙城用的葉傾城教的散打與擒拿手,對面則是正宗的武學拳法。
葉傾城只看了一會,就看出了癥結所在。
按照規定,場外人不能提點場內的人比賽。
葉傾城就只能對黎箬高聲說道,“黎箬,你的腿疼不疼?”
“不啊。”黎箬一愣,沒回過味來,搖了搖頭說到。
“哎呦,我怎麼覺得我的腿有點痛呢?”葉傾城大呼了一聲,“該死的,一定是剛纔比試的時候忘記注意自己的腿了。”
黎箬又是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了葉傾城,葉傾城給了她一個眼神。
黎箬頓時醒悟過來,”可不是!“她誇張的一派自己的大腿,”我剛纔也忘記了!你這麼一說,我纔想到,原來剛纔我的短處是在腿上。”
場地裡面還在鏖戰的葉妙城,本是聚精會神的應對對方的拳法,開始並沒在意到葉傾城和黎箬在說什麼,不過她們兩個唧唧喳喳的在場地邊緣一口一個腿啊腿的,這叫場地裡的葉妙城不由自主的也注意了一下對方的腿。
忽然之間,她的眸光一亮,對方的弱點就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