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錦大人,您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葉傾城頓時手忙腳亂的去扶。
“殿下,在公您是公主,但現在您又是臣的部下。所以臣受您身爲屬下的一禮,您也受臣身爲臣子的一禮。”南鎮撫司都指揮使張如錦張大人說道。
其實他都快要憋屈死了,葉傾城這位洛城公主,姨母是惠妃娘娘,自己親爹又是平江王,現在到了他的手下,簡直就是一個燙山芋直接扔到他手裡,叫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這就好比皇子們到他的南鎮撫司來當值,他就要在一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平日是屬下怕他,但是遇到皇子們便是他怕了,這尺度真的好難掌握。現在是好了。皇子們沒有來,但是來了一位公主,這就更叫張如錦膽戰心驚。嚇的不行。軍營裡面畢竟都是男子,若是有什麼不敬的地方,他可怎麼和王爺還有靖國公府交代?況且這位公主殿下還生的這麼明媚,這臉蛋子一看就是惹禍的臉,即便錦衣衛南鎮撫司紀律嚴明,但是有一個女人進來跟着總是各種不方便!她是會試的第一名,是欽點的武狀元,這裡面有沒有水分,張如錦也摸不到底,好像這樣身份尊貴的人來多半他的手下表面上是畢恭畢敬的,但是暗地裡卻是大大的不屑。葉傾城這個百戶能融入這裡多少也未可知。
若是連自己的屬下都不能掌控好的話,張如錦都不知道葉傾城到底能在這大營裡面蹲多久。
反正葉傾城肯定是特殊的,知道她要來,張如錦都已經緊急召開了一個千戶以上官職人蔘加的會議,專門商討對付葉傾城。大營裡面也收拾出一個院子來專門給葉傾城日常所用,在院子周圍也設立了警戒線,嚴禁其他閒雜人等靠近這個院子,否則以軍中最重的處罰論處。葉傾城是不知道張如錦恨不得弄一個大籠子將她裝起來,免得她受到什麼騷擾和侵犯。
現在看到葉傾城站在他的面前,張如錦更是在心底不住的吐槽,這人長這麼漂亮直接在家裡相夫教子就是了,何苦跑來這裡遭罪?還有那個秦韶,你不好好管教你媳婦,放她出來找什麼麻煩!
“大人,進了大營,您就是我的上級了。”葉傾城忙搖手道,“在這裡,您無須和我行禮,只有我對您行禮。”和上級搞好關係是進入職場最最重要的一步!葉傾城在??的給自己點蠟。從剛纔張如錦的表情之中,她就看得出來這位張大人是十分頭疼她來的。
完菜了,步入軍營第一天就不受歡迎。
唉,葉傾城在心底嘆息,其實這種經歷她在現代也曾經經歷過,當初她通過考試進入秘密部隊的時候,也曾經受到這樣性別歧視。但是她還是憑着自己的本事一點點的贏回了戰友們的信任。既然在現代她能做到,在古代她也一定可以。
葉傾城??的去握拳,給自己打氣。
見葉傾城對自己十分的尊敬,張如錦算是暗自鬆了一點點的氣。傳聞是說這位公主殿下脾氣實在是有點大,名聲也是有點那啥,更是有點飛揚跋扈,現在看起來,她人還不錯,言談舉止彬彬有禮,也沒什麼囂張的口氣出來。不過張如錦還是十分小心的應對着,生怕這是這位公主殿下第一天來,只是和他客氣客氣而已。
張如錦頭疼啊。
反正他們也商量過了。葉傾城這個百戶是一定會拿來當尊佛一樣供着的,所以也不指望她能帶兵,不過她身爲公主殿下,多少也給點面子她,所以就從各營之中選出了他們覺得平時懶散自由的一羣人交給葉傾城算了,但是又怕葉傾城會有意見,所以裡面也放了兩個他們覺得十分聽話好管的人。他已經吩咐過了,這兩個人只要拍好葉傾城的馬屁,其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好了。
和葉傾城寒暄了一些話,又告知了她一些事情,張如錦這才叫葉傾城回去,她畢竟是公主,又是百戶,所以沒有戰事,晚上無須住在大營之中,只需要按時來點卯即可。
等有人帶葉傾城去熟悉了大營,見過了專門爲她準備的小院子,葉傾城就離開了南鎮撫司的大營。
“看到沒有。那位將來就是你們的統領。”屋檐下一排蹲在那邊曬太陽的錦衣衛看着葉傾城離去的背影,相互聊天。
“聽說咱們張大人已經準備調派人手去她的手下了。”
“誰被選過去,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不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在這裡多少時間?”有人不屑的說道。“我看是運氣好纔是。只要她不在,當她的手下豈不是可以休息了。”
“人家是公主,又是靖國公府的人,還是秦大人的媳婦兒,怎麼可能和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
“是啊。不過就是來玩玩的,你們還當真了。”
“這麼說跟着她倒是輕鬆了?“
“也難說,聽說她的脾氣不咋地。跟着她沒準有罪受。被她胡來喝去的,那就難受了。”
“算了,咱們還是安於現狀的比較好。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我倒是覺得北鎮撫司的比咱們微風多了。咱們雖然都是錦衣衛的人,但是人家可以在外面耀武揚威,我們就只能困在這大營裡面。現在又沒有戰事,比坐牢也好不了多少。”
“行了少抱怨兩句了。”
昏時分,葉傾城已閱來到醉仙樓,這幾日京城的酒樓都爆滿,武舉會試結束,各種宴請不斷,醉仙樓這裡也不例外。
光是葉傾城上樓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樓裡。他們見到葉傾城也略顯的尷尬,畢竟葉傾城的身份在那邊,雖然大家是同期的武舉,按照道理若是見到不免要寒暄幾句,尤其葉傾城還是狀元榜首。更是需要過來親近親近的,但是她又有公主的封號,如今微服出來,應該是不願意叫別人知道,所以一時之間,這些人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過來見禮。
好在葉傾城不在意這個,笑着和他們頷首之後,便上樓去了,留下那些人長長的鬆了一口。
箬已經在雅間之中等她,見到葉傾城來,頓時就走過來拉着她的手,“我今天可是點了咱們三個都喜歡的吃的東西。可是要放開肚子大吃一頓。不然等以後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聚。”
“你去了兵部了吧。”葉傾城笑問道,“你和妙城都順利嗎?”
“自然是順利的。兵部有很多我父親的朋友,一切都辦妥了,你就不用擔心妙城了。”?箬笑道,“她一定會被安排的十分的妥當的,我照應着她。”
“那就好。”葉傾城與?箬一起攜手在桌邊坐下。
“對了,你呢?南鎮撫司大營如何啊?”?箬笑問道,“其實說實在的,我倒是希望你與我一起去兵部,彼此都有關照。南鎮撫司雖然是陛下的親軍。不過近十幾年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輝煌了,最近幾年與兵部的比試,他們都會落北。這幾年陛下對南鎮撫司也是頗多的怨懟。我想若是明年南鎮撫司還是不能取勝的話,估計你們南鎮撫司老大的位置就有可能不保了。”
箬說完,葉傾城頓時就來了興趣,“還有比試?”
“你不知道嗎?”?箬吃驚的看着葉傾城,隨後一轉念,“對了,你的確不知道。”她父親是?大將軍,她從小接觸的與葉傾城所接觸的自然是不一樣的。於是她耐心解釋道,“這是聖孝仁皇后定下的規矩,爲了保證咱們大梁軍隊的剛猛,所以在沒有戰事的情況下,每兩年會舉辦一次大規模的對抗比武。兵部與錦衣衛南鎮撫司都會選出精英參加。以前雖然各有輸贏,但是以錦衣衛南鎮撫司勝利居多,但是最近這幾年,南鎮撫司輸多贏少。丟了不少的面子出去。”
“哦。”葉傾城這才點了點頭。
生孝仁皇后果然思量的周全,連這些都考慮到了。這種對看比武不就相當於演習嗎?倒是有趣的很。
葉傾城頓時心思就被這個消息給牽走了,“要怎麼才能參加?”
“你們南鎮撫司的人都有機會參加,不過事先都會進行內部選拔。”?箬說道,”你有興趣?”
“想去試試。”葉傾城點了點頭。“贏了有什麼獎勵?”
“那就不太確定了。不過陛下會召見贏了的人,親賜一些東西出來。那是一種莫大的榮耀。”?箬笑道。
“哦。明白了。”葉傾城應了一聲,“什麼時候開始選拔?什麼時候開始比試呢?地點又放在哪裡?”
“比賽一般都是在秋季,那時候氣候比較好。”?箬說道,“地點的話,是由兵部和錦衣衛各提出幾個備選的地點,陛下從裡面選出一個來,事先也沒人知道陛下會選哪一個地方。所以對大家來說都是十分公平的。若是你想參加的話,肯定是有機會的。因爲選拔是放在明年的春末夏初。”
聽了?箬的話,葉傾城現在算是上了心了。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
若是她能被選上的話,並且不小心贏了的話,那她在南鎮撫司就能完全立住腳跟了。
今日她在南鎮撫司裡面遇到的人無不對她頗有忌憚和防備,從他們的眼神之中,葉傾城也能看得出來他們的不屑與輕視,只是礙於她的身份,所以這些人要將這些情緒都掩飾起來,也不會有人敢當着她的面去抱怨。
但是葉傾城知道自己受排擠是肯定的了。
她不能指望着靖國公府過一輩子,遲早是要離開的,在陛下那邊也需要有所建功立業,她決定了,如果這一次她能贏的話,那她什麼賞賜都不要,只求去看看先聖孝仁皇后的手稿。
這纔是她進入錦衣衛南鎮撫司的最主要目的。
“對了,妙城還沒來嗎?”葉傾城問道。
“她自是要先回一次王府的。你也知道她啦,和咱們兩個不一樣,總是需要打扮打扮纔出門的。”?箬嘻嘻的笑道。
她們兩個正說着話呢,就見葉妙城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箬和葉傾城一看,跟來的人竟然是南宮逸軒。
“你怎麼來了?”?箬與葉傾城異口同聲的問道。
“適才在樓下遇到了他。”葉妙城無奈的說道,她背對着南宮逸軒給葉妙城和?箬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箬和葉傾城秒懂了。一定是南宮逸軒在街上見到了葉妙城,所以拼死拼活的要跟來。
“我爲何不能來?”南宮逸軒自來熟,直接無視葉傾城與?箬,拉着椅子殷勤的對葉妙城說道,“妙城,來坐這裡。”
“什麼時候允許你叫我姐姐妙城的?”葉傾城瞪眼問道。
“你們幾個,過河拆橋是不是?”南宮逸軒叫道,“當初我也是幫了你們大忙的,不是介紹了我小叔叔給你們認識,他還給了你們那麼多的幫助。怎麼?現在你們都高中了,所以就忘恩負義了嗎?”
這倒是……葉傾城和?箬對看了一眼也不就不太好意思將人轟走了。
南宮逸軒得意的一翻漂亮的眼睛,大咧咧的在葉妙城的身側坐下。“今日我請客!”
“唉,那可不用。”?箬一擡手,“吃飯的錢我們可是給的起的。不過你小叔叔呢?既然你都來了。不如將他一起叫來好了。如你所說我們能考上,也要多虧了你小叔叔的幫忙。”
“他啊,還真的在附近。”南宮逸軒笑道,“我就是和他一起出來的,我去叫他。”說完他就起身,迫不及待的朝外跑去,一邊跑一邊還不放心的回頭對三個人說道。“你們三個不準溜了啊!”
“趕緊去找你的人吧。”?箬如同揮蒼蠅一樣揮走了南宮逸軒。
“本來只准備我們三個人玩的。”葉妙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誰知道會在街上遇到這個傢伙!非要跟來。”
“他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箬起身去門口看看,見南宮逸軒跑遠了,這纔回身將房門關上,笑道,“他對你的心意大概全京城都知道。”
“那又如何?”葉妙城微微的苦澀一笑,“南宮家遲遲不肯來王府挑明此事,就代表南宮家的吳國公並不能看得上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自尋煩惱。即便強求過去,左右也是遭人白眼。”
葉傾城知道葉妙城之前的處境,不由面色微微的一曬,?箬是獨女,自是體會不到庶出之女的艱辛。
“怕什麼?難不成她們家人還能吃了你?”?箬問道。
“你是在漠北長大的,又是家裡的獨女。自是不知道後宅之中的各種謀算。”葉妙城苦笑,她看了一眼葉傾城,“好在現在公主與我關係不錯,若是以前,我也是吃了不少苦的,所以我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了。他們看不上我,我又何必將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心。”屁股兩個字,作爲葉妙城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所以她就將屁股兩個字改成了心。
葉傾城表示理解,“你若是對南宮逸軒沒有什麼興趣,自是不需要犧牲什麼和委屈什麼。我支持你。天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何必嫁去了一個連半拉眼皮都看不上你的家裡去受罪?”她走過來攬住了葉妙城的肩膀,低嘆道,“我是沒辦法,只能如此了,你卻不一樣,你還可以選。沒必要吊死一棵樹上。我相信這世上是有緣分二字的,總有一個對的人在對的地方等着你。所以,妙城,擦亮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慢慢去尋找吧。不要湊合,一湊合就完了。”
她如今是真的理解到了當人媳婦的難處,尤其是那種看不上她的人家的媳婦……靖國公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不就和吳國公對葉妙城的態度有微妙的相似之處嗎?
想想自己的個性與處境是可以無視掉那老太太的挑釁,但是葉妙城那性子卻是與她完全不一樣。
要是將自己與葉妙城對換一下。估計葉妙城在靖國公府一天都過不下去,早就被老太太拿話給擠兌的終日悶悶不樂了。
這種日子不過也罷,她是沒的選,有的選,保證不會選秦韶!
葉傾城握拳咬牙。
“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箬瞪大了眼睛一邊看看葉妙城,一邊看看葉傾城,搖了搖頭,“我反正是不會嫁人,也沒你們那種煩惱。”
“你不嫁人,難道要讓?家就此沒了後代嗎?”葉妙城吃驚的問道。
“我以後自己選個男人,自己生個孩子,自己帶着,跟我姓就是了。我帶着他長大,繼承我們?家的衣鉢就是了。”?箬說道。
她話音一落,就見葉傾城和葉妙城兩個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她,她就眼睛一翻,“怎麼了?有什麼不好的,又沒男人敢約束着我,我還給?家留了後代了,難道不成嗎?”
“成!”葉傾城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無驚歎的對?箬豎起了拇指,她一直以爲只有她這個穿越者的思想夠先鋒,夠前衛,哪裡知道和?箬比起來,她只有甘拜下風的份兒了!
不過?箬說的倒也不錯啊,若是她確定自己不能穿越回去了,不如也學學?箬,弄個小孩子出來自己玩!
那孩子他爹該選誰?秦韶那張略帶妖豔的面容頓時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弄的她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起了一手臂,葉傾城瞬間被自己的想法給雷翻了。
“她整日胡說,你還給她撐腰!”葉妙城見葉傾城給?箬點了一個贊,頓時推了一下葉傾城的肩膀,“你還不勸勸她,這個念頭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不知道要將她傳成什麼樣子了。”
“不怕不怕,這裡沒外人。”葉傾城忙安慰葉妙城說道。
箬一本正經的對這兩個人說道,“我是真的這麼想的。不是開玩笑的!我將來一定會成爲我爹那樣的人,所以我不需要有人約束住我。?家的後嗣也是個大問題。所以我想了好久才這麼決定的。”
“行行行。”葉傾城忙按住?箬,“你做啥樣子的決定,我都支持你,不過這念頭你和我們說完就擺在心裡吧。這個時代還沒寬容到能讓你這種想法橫行無忌。”
都快別說這個話題了,別一會南宮逸軒將南宮瑜引來,隔着門聽到了她們的談話,那就窘大了。
三個人在葉傾城的建議之中換了一個話題,開始說起今日各自的見聞來。
南宮逸軒果然將南宮瑜找來,與他們一起來的人還有一個,讓葉傾城他們三個大吃一驚。
“薛寧?”三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吃驚的看着跟在南宮瑜身後的白衣男子。
與校場上的嚴肅不一樣,今日的薛寧一身素白色的布衣,墨發垂肩,用一根淡青色的髮帶繫住,整個人顯得如同讀書人一樣的帶着一股子書卷之氣。哪裡還像在校場上見到的他一樣。
“見過三位。”薛寧進來之後抱拳笑道,笑容如春風過面,帶着一股子親和的氣息。
“你們怎麼會……”?箬指着薛寧與南宮瑜不解的問道。
“三位有所不知。薛寧是我的遠房表弟,是賓州人氏。薛家在濱州也是望族。”南宮瑜笑道,“適才本就是我與逸軒帶着薛寧去街上游玩,一轉眼逸軒這個小混球就不見了。還害我們一頓好找。既然大家偶遇了我也不能將薛寧給丟了,只有將他帶來了,冒昧之處,萬望見諒。”
這感情好,這次武舉會試的前三甲倒是都湊齊了,好巧,好巧!
“哪裡有冒昧。”葉傾城笑道,“歡迎還來不及呢。”反正閨蜜之間的聚會已經被一個南宮逸軒破壞的乾乾淨淨,多一個是多,多兩三個也沒什麼感覺了,況且薛寧這人不錯,值得結交一下。
難怪見薛寧的氣質與容貌俱佳,原來也是名門望族出身的,這就不奇怪了。
不過看他穿的質樸,倒是真的難以想象他與吳國公府也有親。
“多謝公主。”薛寧彬彬有禮。
“那就別說了,都坐。”南宮逸軒笑着走到了葉妙城的身側,想要挨着她坐下,葉傾城和?箬知道葉妙城並不想與南宮逸軒有過多的瓜葛,見狀,?箬一下就將南宮逸軒給拱開,“這裡輪不到你坐。”
“爲什麼啊!”南宮逸軒猝不及防,朝一邊退了好幾步,不悅的回眸看着?箬。“憑什麼啊。”
“就憑這裡你是晚輩。”葉傾城壞壞的一笑,“你坐門口去。”
“我怎麼就成晚輩了?”南宮逸軒一愣,不滿的叫道。
“你管南宮瑜叫什麼?”葉傾城問道。
“小叔叔啊。”南宮逸軒說道。
“那你管薛寧叫什麼?”葉傾城又問道。
“小表叔啊。”南宮逸軒說道,“那這與你們又沒關係。我還是你們同窗呢!”
“誰和你同窗?你進過女學?”?箬擺手說道,“別老套近乎。”
“你們真的是過河拆橋啊!”南宮逸軒叫道。
葉傾城與?箬側目略帶痞氣的看着南宮逸軒,兩個人不約而同擺出了一幅就是過河拆橋,你能奈我們何的痞子模樣。
南宮瑜見狀怕她們真的爭執起來,忙打着圓場,“不然我坐在門口。”
“您哪裡能坐在門口。”葉傾城嘿嘿的一笑,“你馬上就是我的上司了,使不得使不得,況且今天晚上也是因爲我們要感謝你的幫忙才設宴的。”
南宮瑜看着葉傾城莞爾一笑,這位公主殿下現在睜着眼睛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若是真的是因爲想要感謝他而專門設宴的,爲何不提前通知,請帖等物一概全無。
“您坐這裡。薛寧公子也坐在這裡。”葉傾城招呼着南宮瑜與薛寧,那兩個人對看了一眼,也不能不順着葉傾城的意思,只能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葉妙城的身側,而?箬與葉傾城才壞笑着一左一右的夾着南宮逸軒落了座。
南宮逸軒不服,眼巴巴的瞅着離他好遠的葉妙城。
葉妙城微微的避開了他的目光,垂下頭去。
她只是當南宮逸軒是一個認識的朋友而已,卻沒動過什麼別樣的心思,只是他這般癡纏,真的叫人有點吃不消。
葉妙城因爲身份尷尬的緣故,所以想的也會多一些。
她之所以不選錦衣衛不和葉傾城在一起。就是因爲她怕選了錦衣衛之後會常常見到秦韶。
秦韶是第一個讓她動心的男子,可惜卻是自己的妹夫,像這樣的孽債,她已經不像去招惹了,唯有遠離才能安靜下自己的心。葉妙城怕若是常與秦韶見面,會情不自禁。
她十分珍惜與葉傾城之間現在難得的這份關係,不想因爲這種事情而去破壞掉。
至於吳國公府,誠如之前她對?箬與葉傾城所言那般,若是他們真的看得起她的話,如南宮逸軒這麼胡鬧的人,一定是回家說過要讓家裡去求親的話了,但是吳國公府遲遲沒有表示,那就真的證明吳國公府的人看不上她。
她也是有傲氣的人,真沒必要去爭這樣尷尬的事情。
況且現在在她的眼前已經展開了一個全新的未來,等待她涉足,等待她探索,又何必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等不知所謂的事情上面。
“妙城!”南宮逸軒可憐兮兮的叫了她一聲,叫的葉妙城心思紛亂。
她起身對南宮逸軒盈盈一拜,“南宮少爺,我與你只有同窗之誼,並無其他,還請您日後稱呼我爲葉姑娘爲上。”
南宮逸軒聞言臉色大變,就連南宮瑜聽了都覺得有點尷尬,葉妙城這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撇清與南宮逸軒的關係。
只有薛寧巍然不動,依然端正的坐着,不爲外物所動,好像周邊的一切都與他沒什麼關係一樣。他本就是外來人,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無所評判,只能當什麼都沒聽見。
“好了好了。開席,開席。”葉妙城見場面尷尬了起來,於是站起來舉杯說道,“慶賀我們幾個通過了會試,也感謝南宮大人的鼎力幫助。我先敬南宮大人一杯。”說完她將酒杯裡面的酒一口飲下,“先乾爲敬!”
南宮瑜倒是十分意外葉傾城如此的豪爽,他馬上也站起來,”多謝。”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飲下酒後,這座面上的氣氛算是緩和了好多,有了葉傾城的打頭,大家開始交談起來。
南宮逸軒悶悶不樂的坐在一邊抓着一個酒壺自己灌自己,還沒等菜上來多少,他就已經灌的自己有點暈暈乎乎的。他憋氣,見大家開始交談起來,也沒幾個人理他,感覺到自己備受冷落和欺凌,他霍的一下站起來,“葉姑娘!”他忽然高聲叫了一下。
在場所有人停下來,將目光彙集到南宮逸軒的身上。
“我敬你一杯!”他抓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搖搖晃晃的走到葉妙城的身邊。
“多謝南宮公子。”葉妙城說道。
南宮逸軒紅着一雙眼眸盯着葉妙城,隨後將自己手裡的酒一飲而盡,他看着葉妙城也喝了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再敬你!“
“南宮公子,我不勝酒力,怕是不能再多喝了。”葉妙城皺眉說道。
“不喝也可以!”南宮逸軒將酒杯重重的放在了葉妙城面前的桌子上,“那你聽我說一件事情!”
“洗耳恭聽。”葉妙城頷首。
“我喜歡!”南宮逸軒接着酒意,將心底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我早就想去你們府上提親,可是我爺爺不答應!”
他說道這裡,葉傾城與?箬對看了一眼,還真被葉妙城給說中了!
“但是我不會放棄你的!”南宮逸軒說道。“我會一直和爺爺說。如果他不答應,我就……我就……”
“逸軒!”南宮瑜實在是覺得自己的這位大侄子有點過了,出言呵斥道,“夠了!成何體統。”平日裡南宮逸軒是最喜歡粘着他玩,他在南宮逸軒面前也從不端長輩的架子,但是今日這個場合,葉妙城明顯前面已經拒絕了南宮逸軒了,他仍如此的癡纏,實在是有點失禮。
南宮瑜說完之後起身對葉妙城與葉傾城一頷首,“公主,兩位小姐,逸軒他喝多了,我先帶他回去,多謝幾位的款待,日後有機會一定回請。”
說完他走到南宮逸軒的身側去拉南宮逸軒的手。
“不回去!”喝的醉醺醺的南宮逸軒和個孩子一樣的彆扭,“我就想娶妙城!我要和她說,我要讓她等着我!我去和爺爺說!”
葉妙城的臉色已經十分的不好了,葉傾城也在皺眉。
這孩子實在是有點不太注重別人的意思,葉妙城已經拒絕的那麼幹脆了,又何來等他一說?
南宮瑜的臉色也是一滯,山笑着對妙城說道,“逸軒被家裡人寵壞了,若是失禮得罪的地方,還請妙城小姐見諒。”
“請南宮大人將南宮公子帶回去吧。”葉妙城說道。
薛寧也起身。“在下與表兄一起送逸軒回去。就暫時先告辭了。”他也朝大家一抱拳。
“不送了。”葉傾城怕南宮逸軒再胡言亂語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壞了葉妙城的心情,於是說道,“我們就不送了。”
“告辭!”南宮瑜給了薛寧一個眼神,薛寧會意,上來一人一邊將喝的腳步都有點飄忽的南宮逸軒給架了起來。南宮逸軒哪裡肯就這裡離開,他長牙舞爪的想要反抗出那兩個人的鉗制,若是過來夾住他的是別人的話,或許已經被南宮逸軒這回兒給掙脫了開去,但是現在架住他的人是南宮瑜與薛寧,所以南宮逸軒怎麼反抗也是徒勞無功的。
他眼巴巴的瞅着葉妙城,自己身不由己的被人給挾持出去,嘴裡還在嚷嚷着,“妙城,等着我!”
門一開,葉妙城就滿臉通紅,真是恨不得拿東西堵上南宮逸軒的嘴。
他這是在做什麼?壞她的名譽嗎?
葉傾城與?箬也察覺到不妥,不由皺眉。
南宮瑜擡手一下自己點了南宮逸軒的穴道,南宮逸軒只來得及看自己的小叔叔一眼,身子就軟軟的滑下。
“真對不起。”南宮瑜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葉妙城帶着歉意的說道,“我不會允許他胡說八道的,我先帶他回去了。”
說完他被南宮逸軒鬧的也沒什麼臉面再在這停留,只有帶着南宮逸軒馬上離開了醉仙樓。
等人都走了,屋子裡頓時清淨了下來。葉妙城還在懊惱剛纔南宮逸軒的胡說八道,酒樓裡面人來人往的,不知道他剛纔那一嗓子被人家聽去了多少,若是被人胡亂傳揚的話,那她的名譽還要不要了?什麼叫她等着他的胡話,有心人聽去,還不知道會不會想成是他們兩個私定了終身什麼的!葉妙城都不敢多想了。
葉傾城也知道不好,但是這種事情她沒經驗啊,不知道怎麼勸慰葉妙城纔好。
箬也是這樣,她大大咧咧被當成男孩兒養了這麼大,對於葉妙城這樣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她也素手無錯。
葉妙城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箬求助葉傾城,葉傾城也一臉的愛莫能助,?箬腦子裡面靈光閃現,“喝酒喝酒!”她將酒杯重新倒滿,然後遞給葉妙城,“咱們喝酒,閒雜人等都走光了。正中咱們的下懷,來個一醉解千愁!“
“對對對!”葉傾城也馬上回過神來,“妙城,我唱個歌來給你聽!”
葉妙城知道?箬與葉傾城是爲了讓她高興,也稍稍的收拾起自己的紛亂的心情,勉強的對葉妙城與?箬一笑,“好,咱們喝酒!”她自己也在勸慰自己,南宮逸軒的話都已經說出去了,若是真的被人聽見,現在她也無能爲力,若是依然這樣,反而壞了葉傾城與?箬的心情。
“我還沒聽你唱過歌呢!”?箬笑道。“來一個來一個!”她熱烈的拍手起來。
葉傾城清了請喉嚨,拿起了一隻筷子,”你們聽着哈!這是唱給你們聽的!也是唱給我自己聽的。“你下你的海,我過我的河,你坐你的車,我爬我的坡,既然是來從軍,既然是來保國,當兵的爬冰臥雪算什麼。什麼也不說,胸中有團火,一顆滾燙的心啊暖得這鋼槍熱。你喝你的酒。我啃我的饃,你有兒女情,我有相思歌。只要是父老兄妹,歡歌笑語多,當兵的吃苦受累算什麼。什麼也不說,祖國知道我,一顆博大的心懷遠天下都快樂……”
葉傾城的聲音因爲喝了酒有點沙啞,但是依然高亢婉轉,這首歌的旋律比較優美,但是柔情之中又帶着一股子燃燒與胸懷之中,浸透在情懷之內的豪情蘊含在其中,由葉傾城唱來,溫柔之中帶着幾分剛毅與果敢,聽的?箬與葉妙城如癡如醉。
她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曲調,也從沒聽過這樣的歌詞,就是幾句樸實平淡的大白話,但是卻比那些文人騷客筆下華麗的詞藻更能直白的表達出裡面蘊含的所有意思。
葉傾城用筷子擊打着碟子,算是替自己打着拍子,卻不知道隔壁的雅間裡面,還坐着一個人,也將她所有的歌聲都納入了耳中。
秦韶聽的心情激盪起伏。若不是怕葉傾城喝多了鬧事,他不放心的跟過來,他又怎麼會看到葉傾城從不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的另外一面。
這首歌忽然勾起了他對前世的回憶,雖然那時候他是爲了前世的葉傾城去邊關的,但是那種情懷卻是依然不變。只是他過於糾結在自己過去的遭遇之中,卻忘記了這段經歷給他帶來的其他的影響。
他也曾躍馬大漠,也曾彎弓射鵰,也曾與萬千士兵們一起熱血沸騰,嘗過塞外的風沙,喝過苦澀的井水,啃過風乾的饃,喝過辣人的酒,看過長河落日,度過白馬西風。
秦韶不由思緒跟着葉傾城的歌聲飄飛了起來。
她的歌聲是安靜婉轉的,卻勾起了屬於他的無數金戈鐵馬的回憶。
隨着葉傾城歌聲漸漸湮滅,秦韶竟然是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之前是他想的太過狹隘了,如今一首歌,卻好似打開了他心胸之中另外一道門,那道門外,有山河高遠。有大漠孤煙,還有一種不可磨滅的情懷與記憶。倒是與之前那可憐巴巴的自戀自艾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爲了前世的葉傾城纔去吃過那麼多的苦,但是現在看到,那些苦,換個角度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別樣的人生風景。
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豪情忽然激盪在秦韶的胸懷之中,讓他想仰天長嘯,想要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懷。
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他將目光投向了隔壁的方向,可惜的是他只能看到橫在他與葉傾城之間的一堵白牆。
現在還沒到時候,不是應該他出面,他只能再忍一忍,不過他真的很想在這一刻握住葉傾城的手,輕輕的輕吻她的臉頰,告訴她,他聽懂了她的歌。
可惜這也是能是他的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從這首歌裡面。他也聽出了葉傾城的心聲,這樣的女子,他只能放手讓她去飛躍萬水千山,讓她去看便人世繁華,而不是將她拘束在一方小小的後宅之中,她嚮往的天地高遠,她嚮往的一切。才讓她與其他之前他所認識的女子有所不同。
“真好聽!”?箬等葉傾城唱完了良久,纔回過神來,癡癡的看着葉傾城,“教給我好嗎?我回去唱個我父親聽,我想他也會願意聽的。?箬不由眼眶微微發紅,她從小跟着?大將軍在漠北邊關長大,知道爬冰臥雪的滋味,知道那種守護一方熱土,保衛一方人民??付出的精神是什麼樣的,因爲她從小就耳濡目染。
所以在她聽來,葉傾城這首歌簡直就是寫給她父親?大將軍的一樣!
她激動的過來握住了葉傾城的手,“就衝這首歌,我就要敬你三杯!”
“我陪你喝!”葉傾城也被自己這首在軍營裡面學會的老歌而勾的思緒萬千!她也激動的說道。反正這裡也沒了外人了,她們三個人可以完全放開來了。
“還有我!”葉妙城一樣被這首歌給震撼到了,雖然不是什麼激昂的曲調,只有一隻筷子敲打着碟子在伴奏,但是就連她都聽出了其中的溫情與豪邁,讓她也感動不已。
她是精通音律的人,知道這首歌與大梁現有的音律完全不一樣,但是她也懶的去追問葉傾城是從哪裡學來的。因爲現在的葉傾城有太多的東西在她看來都如同迷一樣的存在。
三個人喝在了一起,鬧在了一起。
或許是人逢知己,就連平時酒量不咋樣的葉妙城也喝多了不少。
秦韶坐臥不寧的在隔壁側耳聽着這邊的動靜,直到聽到隔壁發出了咚的一聲,他才忙不迭的衝了過來。守在門口的紅藥,素和等侍女見是秦韶來了,自是不敢阻攔。
打開屋子門一看,葉傾城,葉妙城還有?箬三個人滾在了一團。
葉妙城顯然已經醉死過去,被壓在最下面的地上,眼眸緊閉,好像已經睡過去。?箬捧着一個酒壺,叼着酒壺的口,醉眼迷濛的好像還要喝,卻怎麼也喝不到嘴裡去,正哼哼唧唧的躺在葉妙城的肚子上。在她的旁邊橫着的是葉傾城。
她稍微還有點清醒,正努力的瞪着一雙大眼睛,撅着嘴朝?箬的身上爬,一邊爬,一邊還喊着“親一下,親親!”
秦韶一看,嚇死了,馬上衝過來。擡手將葉傾城的臉給稗過來,就差一點,她的脣就對上了?箬的臉蛋了!
還好還好!秦韶將葉傾城撈入了懷裡,這纔算是鬆了口氣。
“過來將你們小姐送回去。”他拉起了自己的披風先將葉傾城劈頭蓋臉的全數罩在葉傾城的身上,將她的樣子藏匿在自己的胸懷之中。懷裡的人不老實,一拱一拱的,秦韶只能加緊手臂,緊緊的將她攬住,儘量的不讓她亂動。
紅藥與?箬的侍女進來,葉妙城喝多了就睡,算是比較乖巧的,但是?箬就費勁了,她力氣大,喝多了有點惱,她的兩個侍女根本就弄不住她。還是素和與素清幫忙纔將?箬給弄去了馬車。
秦韶看的直搖頭,今日若不是他在安排,這幾個丫頭這麼膽大包天的出來喝酒,這種樣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給看了去了,明日過來只怕又是滿城風雨的。幸虧他早就想到這裡的一切,剛纔已經趁她們喝的正在酣暢淋漓的時候,叫她們的侍女去拿了最大的披風過來,現在才能將她們都蓋住,不至於被別人看到。
而且他還安排了馬車就停在後門口……
等秦韶目送着侍女們將其他兩個人送走,又派了自己人跟着那兩輛馬車,怕她們出事,自己這才帶着葉傾城從後窗戶一躍而出,飛身落在了他停在後面的馬背上。
他清喝了一下,駿馬從無人的後巷奔出,飛快的奔向了他事先租下的一個客棧的後院。
葉傾城這個樣子他是不敢帶她回家了,萬一回家的路上被祖母的人看到,傳入祖母的耳朵裡面簡直就又是一件頭疼的事情。所以葉傾城和他請假,他就馬上回去跟自己的祖母請假,說是自己要帶葉傾城出去一下,今夜不歸。
素和與素清知道這裡,一會會自己尋來。
進了房間之後,秦韶纔敢將罩在葉傾城身上的披風稍稍的打開。
葉傾城被他緊緊的禁錮了那麼久,早就有點不耐煩了,披風一打開,她就露出了那張稍稍有點憋紅了的小臉,不悅的嘟着嘴。
因爲酒力的緣故,她的脣色在燈火的映照之下益發的紅潤,她的臉龐也如同山桃花一樣的豔紅粉嫩。纖長的睫毛微微的打開,因爲不適應屋子裡面的亮度,而變得微微的顫抖起來。
“阿蘅?”秦韶壓制住想要親吻下去的衝動,輕輕的叫着她的名字。“知道我是誰嗎?”每次他都要先問問她……秦韶忽然覺得自己也有點好笑……不過也有點氣惱,她喝成這個樣子竟是對人一點防備都沒有……若是帶走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換做別人那該怎麼辦?
葉傾城睜開眼睛看了好久,這纔看清楚秦韶的樣子,吃吃的一笑,脣瓣打開,露出了雪白如貝的牙齒,她笑的有點冒着傻氣,但是在秦韶看來卻可愛的讓他心底直癢,她柔軟的身體就在自己的懷裡,也讓他忽然感覺到了有一絲抑制不住的衝動襲來。
不過秦韶還是努力的去忽略了那種感覺給他帶來的衝擊。
經歷了上一世,他已經對這種事情看得很淡了,但是現在他卻十分的想要將懷裡的人壓倒……
秦韶不由緊張的舔了一下自己的脣角,或許是他的動作蠱惑了葉傾城,葉傾城忽然擡手捧住了秦韶的臉,“美人兒!來親一個!”
又來了!……
秦韶無語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你若是說出我是誰,我就給你親。”他柔聲誘導道。話說完,自己的心底也是微微的一蕩,若是說不出他是誰。那他就親的她想起他是誰來!
“你……”葉傾城努力的又定睛看了看,這才咧嘴又是一笑,“你不就是秦美人兒嗎?”
“我的名字!”秦韶有點不悅的說道,每次一喝醉,就秦美人兒秦美人兒的叫他……
“秦韶!”葉傾城努力的又想了想,隨後大聲的叫出了秦韶的名字,眼底泛起了一片點點的星光,她笑的好像答對了問題的小孩子一樣,那嘟起的脣就好象在索要她的獎勵一般。
秦韶的目光一暗,低頭吻住了她嘟起的嘴脣。
即便平時大咧咧的葉傾城,也逐漸的失去了自己的自主,完全的被他所引導。
良久,知道外面傳來了大煞風景的敲門聲,秦韶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了這吻,他擡手替葉傾城擦了擦脣角的水澤,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牀上,這纔對外面的人說道,“是誰?”
“駙馬爺,是奴婢們回來了。”素和與素清在門外應道。
“進來吧。”秦韶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卻發現自己的衣襟完全都皺了起來。他失笑。
素和與素清進來,明顯的能感覺到秦韶與平時不一樣,他站在燈下,似乎變得更加的迷離妖豔,那嫣紅的脣角,水光瀲灩的眼波,讓素和與素清都不敢擡頭看第二眼,即便是剛纔那驚鴻一瞥,她們兩個人的心都禁不住猛跳了一下,駙馬今夜簡直美的不可方物,雖然這句詞彙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但是用在現在的秦韶身上卻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替你們公主稍稍的熟悉一下。換一下衣服。“秦韶說道。
”是。“
聽素和與素清應下,秦韶也快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ωwш ☢тт κan ☢¢ o 直到他走出房間,他才稍稍的送了口氣,垂眸看了看自己,苦笑了一下,幸好他掩飾的比較好,纔沒有在素和與素清的面前出醜丟臉。
這個傢伙,只知道自己舒服,卻完全不知道他是個男子,一個正常的。精壯的青年,若是經過剛纔那樣纏綿悱惻的吻,他再什麼反應都沒有的話,秦韶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等秦韶再度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的一切反應都已經消失殆盡,他也去沐浴過了,用微涼的水衝滅了自己身體裡的火焰。現在他的皮膚都帶着一種如冰玉一樣的清涼。
葉傾城也在素和與素清的照顧之下換洗完畢,身上的衣衫也都換掉,換上了輕薄的睡裙。
素和與素清見秦韶再度進來,她們便告退離去。
秦韶探頭看了看已經睡的不省人事的葉傾城,心底不免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懊惱!
不知道她明天醒來之舟會不會記得剛纔發生了什麼。
秦韶覺得自己好矛盾啊!又希望她能記住,卻也希望她完全忘記……
因爲他知道葉傾城的心思,他怕她記得之後會完全想要躲開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秦韶擡手握住了葉傾城搭在枕頭上的手,可能是他的動作驚擾了她,也可能是秋季的寒冷讓她主動去尋找溫暖的所在,她動了動,貼向了秦韶,但是又因爲秦韶身上的冷意,她嫌棄的一皺眉,再度滾開……
秦韶傻眼!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去洗熱水澡!
該死的,秦韶再度在心底咒罵了一下。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運起功來,只一會的時間,他的身子就開始發熱。
“阿蘅?”他柔聲的叫了一下葉傾城,好像逗小狗一樣的擡手撓了撓她的臉頰。
葉傾城在睡夢之中感覺到了秦韶這邊的溫暖,她再度朝他靠攏過來。
看着在被窩之中緩緩蠕動的葉傾城,秦韶不由咧開了脣,怎麼會這麼好玩?
眼看着她就要靠近了自己了,秦韶又朝外面挪了挪,果然,過了一會,就又看到葉傾城和大毛毛蟲一樣朝他這邊蠕動過來。
秦韶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一次他沒有再躲了,而是翻身上牀,讓她半個身子爬在了他的身上。
秦韶看着葉傾城自動自覺的靠攏自己並且在他的身側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熟睡,眼底的笑容益發的擴大,也益發的柔和。
幸虧他及時的跟去了,不然這等好福利就全被?箬和葉妙城給佔了!秦韶的心底不免暈開了幾分醋意。
他不喜歡。
他很喜歡現在的狀況……
秦韶以爲自己會睡不着,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在他閉上眼睛想要養一養神後不久,他自己也陷入了夢想之中。而且他睡的特別的安心,也特別的沉……
葉傾城睡的渾身暖洋洋的,好像回到了現代自己的小牀上,還抱着她的人形大抱枕,那大抱枕是她花了一百大多人民幣在某寶網上買的,上面印着她玩過的遊戲的一個人物,那是一個一米八長的大抱枕,冬天她最喜歡抱着那個抱枕睡覺了,又暖和,又軟和……
葉傾城睡的甚是舒暢,不過還是被自己的尿意給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