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上前：“心兒過來。”
袁心搖頭：“我跟九王爺有話要說。”
陳清裡道：“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袁心擡手就是一巴掌：“人渣！”
陳清裡愣住。
十八瞪眼：“你怎麼敢打我們王爺？”
袁心厲聲道：“我是替袁滿打的。”
陳清裡眼睛一亮：“你都想起來了麼？”
她搖頭：“沒有。只是我聽着氣憤，氣不過罷了，若我真是袁滿，斷不會原諒你。”
氣氛一時凝滯。
銀鈴忙道：“姑娘，王爺他在京城也是步步兇險，您……”
陳清裡握住她的手：“滿滿，是我不好，你打得應該。”
她咬牙切齒：“我夢裡那人當真是你麼，陳清裡？”
“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她看上去有些煩躁和頭疼：“只是一點點罷了。原先並不敢確認，可是她一說，我倒有了幾分把握。”
陳清裡無比欣喜：“此行總算沒有白白跑一趟，滿滿，上天憐我。”猛地將人抱在懷裡。
袁滿緊緊地閉上眼睛，卻還是覺得很酸澀，心口又開始泛疼起來，氣息不穩推開他就開始咳嗽。
秦錚剛要上前就被袁滿止住。
“師兄，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些胸悶氣短。”
秦錚臉色複雜：“小師妹。”
她垂下眼瞼：“師兄，我對不住你。”
秦錚看了她一眼，打馬而去。
袁滿無奈，瞪了陳清裡一眼就往馬車上爬。
陳清裡現在滿心的愉悅也跟着上了馬車。
“你進來做什麼？”
“滿滿，你都想起些什麼了？”
袁滿面無表情：“不多，就知道自己叫什麼，和你叫什麼而已。”
陳清裡已經很知足了：“你現在記得我就好，總有一天你會想起所有事的。”
“想起我跟你有個孩子麼？你不要臉，定是你騙了我，不然我豈會和你做下那樣的事，居然還孩子都要了！你不要臉！”
陳清裡苦笑，想起他們初相識的時候她跟自己無理取鬧的模樣，道：“姑娘……”
她瞪他：“你害得我不能嫁給師兄！”
他眯眼：“莫非你打算真要嫁給秦錚麼？”
袁滿努嘴：“是啊，那又怎樣？”
他抓住她的手：“本王不準！”
她不屑：“男未婚女未嫁，本姑娘想嫁誰就嫁誰，管你什麼事！你不要以爲銀鈴說了幾句話我就完全相信了。你要真是好人，怎麼會在我沒有出嫁的時候就佔我便宜，還把我害得那麼慘！本姑娘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你要是再敢糾纏我，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清裡苦笑：“滿滿別鬧。”
她大怒：“你住嘴，誰跟你嬉皮笑臉的！你下去，你給我下去！”說着將人一腳踹下了馬車。
陳清裡一時不防真的被一腳踢了下去。
十八驚愕地瞪大眼。
陳清裡板着臉：“不許看！十八，讓前面的人快點。爭取天黑之前趕到王府。”
十八立馬道：“是。”
王府門口。
文秦一早聽信說陳清裡要回來，早就急急地等在門口了。
陳清裡翻身下馬，對她笑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文秦笑道：“王爺車馬勞頓，還請進去休息吧。”
“不急。”他笑道：“秦兄，滿滿下來吧。”
馬車簾子掀開，文秦不禁好奇地望過去，馬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的女子，身穿着蔥綠色長裙，腰間繫着同色絲帶，髮飾簡單隻帶着簡單的流蘇，腦後梳着一條麻花辮。
她看上去極爲的清新淡雅又出塵不俗，只是爲何臉上蒙着一塊麪巾呢？
袁滿注意到她的打量，心裡不高興，譏諷道：“你們家的禮儀規矩可真有意思，你對我的臉就真的這麼好奇麼？”
文秦一愣，緩緩笑道：“是我失儀了，姑娘請進吧。”
袁滿看不慣她這幅模樣，淡淡問：“你是誰？”
文秦淡淡一笑：“姑娘又是誰？”
“我是王府的客人。”
文秦溫柔一笑：“姑娘是客人，對王府的事未免打聽得太多了。”
袁滿面無表情：“這樣啊，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隨意，我去住客棧。”
陳清裡微微一笑：“滿滿，怎的跟一個下人置氣？眼下天都黑了，再去客棧你也找不着好房間。快隨我進去。”
袁滿點頭：“原來是一個下人哪，我還當是誰呢。”
文秦氣悶。
袁滿淡淡地看了文秦一眼：“不要這樣看着我，我不習慣。”
她又愣住。
陳清裡緩緩地皺眉：“滿滿，文秦這些日子操持王府的事也辛苦，咱們就不爲難她了。”
袁滿不高興：“怎麼你覺得我是爲難她麼？那我不進去不就成了麼，她操持她的，管我什麼事？”
陳清裡咬牙：“滿滿。”
“師兄，我們走。”
秦錚拉着她的手：“不生氣了，師父的事還沒有着落呢。”
“那也不必住在他家瞧人眼色，一個丫頭對着你從上到下的打量和打聽，說的跟詰問一樣。從上到下都給你擺臉色看，我傻麼我？不住了，師父要救，可是也不一定住在他家。”
陳清裡深吸一口氣，笑道：“文秦道歉。”
文秦愣住，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心裡委屈得很，眼睛就紅了。
袁滿面無表情：“少跟我裝可憐！沒用！不願意就算了。”
文秦眼淚終於啪嗒一掉，抽噎着說：“姑娘，對不起。”
陳清裡皺眉：“滿滿，不要無理取鬧。”
她冷笑：“又不是我要來的，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麼？你的對不起我不接受。”
陳清裡終於薄薄責道：“滿滿，過分了。”
她火氣上涌，氣息就開始不穩，捂着心口一臉痛苦，猛地咳嗽了幾聲。
陳清裡又心疼起來，扶着她：“別動氣了，你身子不好。”
袁滿將人推開：“你走開，我不要你扶。”
他擰眉：“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看着他：“我難受。”
他抿脣，看了圍着的人一眼，嘆道：“我抱你進去。”
袁滿靠着他，疼得發抖：“我很難受。”
他低頭望她：“滿滿別怕，等會兒叫秦錚給你看看。”
“我不想看見那個女人，你讓她少在我面前晃悠，我看着就煩人。”
陳清裡一笑：“你與她才見面，怎麼對她如此大的意見和火氣？”
她笑了笑：“這個人不實誠。”
他輕輕一笑：“師兄過來給她瞧瞧吧。”
袁滿嚷道：“你叫誰呢？”
“秦錚既是你的師兄，那便也是我的師兄了。”
袁滿瞪眼：“你少來跟我攀關係！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對你改觀了！你個人渣！”
秦錚嘆口氣，出了這檔事，自己在師妹心裡還有什麼位子麼？
“我有些話想跟小師妹說，不知道能否請王爺移步？”
陳清裡點頭。
“小師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麼？”
袁滿皺眉：“師兄，我感謝你。以前的事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有個印象，但是師兄，他們說我還有個孩子，我是斷不能嫁給你的。師兄……”
“那是師母的意思。”
“我到時候跟師母說。”
“先前你沒想起來的時候，我與你也是有情分的。”
袁滿咬牙：“現在不比以前了。我現在腦子很亂，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暫時不想提那些嫁娶之事。而且，若是他說的屬實，我只怕……也不能一心一意嫁給你，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秦錚深呼吸一口氣：“若是師妹下了決定，我尊重你的意思。”
袁滿心中有愧：“師兄，謝謝你。實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先把師父找到，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好不好。”
秦錚嘆氣，只是揉揉她的發頂：“我希望你過得好，要是你不喜歡他那就回到我身邊。”
她笑了笑。
過了幾日，陳清裡日日在外面忙，袁滿倒也樂得輕鬆。
“姑娘真是有心了，王爺若是穿上這身衣服，必定感知到姑娘的一片情意。”
文秦溫婉地笑了：“王爺在外面忙，我幫不了他，也只能做這點小事了。”
丫頭笑道：“王爺信得過姑娘，以前這府裡多少女子來來去去，從沒見王爺對哪一個上心的。姑娘來了之後，王爺笑得更多了，還常常與您品蕭彈琴，您哪，好日子不遠了。”
文秦臉一紅：“休要胡說，叫人聽去了怪羞人的。”
“不過那天王爺帶回來的女子，聽說王爺和她情分不比尋常呢，這些天王爺再忙就要遣人回來看望。”
文秦的笑意頓時沒了，臉色有些難看：“不要說了。”
“我說姑娘要早點打算哪，這兩年都是您陪着王爺，也沒看他身邊有哪一個待了這麼久的，您要爲以後打算哪。”
文秦道：“再打算還不是王爺做主？”
“您這就錯了。若是王爺對那一位厭惡了，她可還跟您怎麼爭呢？我瞧着她整天帶着個面紗，肯定是長得特別難看，不然怎麼不敢見人呢。”
文秦放下手裡的東西：“我又能怎麼辦呢？”
“您倒是個沒主意的了，別怪我說話難聽，您是從花樓出來的，只管把以前那些手段拿出來對付，不然……王爺日漸得寵，又有這個女人在，以後這潑天的富貴跟您沒半分關係了。”
文秦緩緩地握緊手心，眼中漸漸浮出一絲不大相符的陰狠：“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