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裡道:“皇帝做事猶如猛虎,要麼不動蟄伏,要麼就是雷霆一擊逼人於死地。他既已經動了手,勢必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出發去城西。”
十九道:“城西地勢險峻複雜,多有瘴氣和毒氣還有傳說中的鬼打牆,爺,我們真要過去?”
陳清裡微笑:“危機是我們的生機,卻是他們的死機,我們就在那兒等他,勢必讓他們葬身於此。”
十八興奮道:“好,這種事做起來最刺激了。”
陳清裡心裡擔憂袁滿,“滿滿,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袁滿搖頭:“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陳清裡一笑。這些日子他想開了許多,人生一世,尋一個自己喜愛之人渴望與其白頭到老,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他既然尋着了,又有什麼理由要把人推開?且放下那些糾葛和牽絆,只要她在,她願意,他也不會有任何怕處。
他輕牽起她的手:“以後我在的地方,勢必都帶着你好不好?”
袁滿很開心:“那你要說話算話。”
他微笑。
袁滿當着衆人的面投進他懷裡:“可你是個小騙子,咱們得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都不變的。”
“要一百年如此久?”
她很理所當然:“那是,不是一百年,怎麼一起到白頭啊?”
他輕輕一笑,卻覺得心裡很溫暖。
十九咳嗽:“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請爺和姑娘上車。”
銀鈴也要跟着爬上去,十九擰着她坐在自己馬上,道:“車內擁擠,你就跟我一塊兒坐。”
銀鈴掃了他一眼,沒有說二話。
十九看她低眉順眼心事重重的樣子,道:“你們家姑娘現在跟爺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嗯。”
他大概猜得到她不開心是因爲什麼,她的事也聽過一些,年紀小小,就要經歷這樣的事,倒真是難爲她了。
馬兒跑得飛快,前面樹枝就好像要颳着臉一樣,她嚇得在馬上大叫。
十九道:“沒事,掉不下去,也傷不着你。”
聲音沉穩,銀鈴緊貼着他的胸膛,就漸漸安靜下來了。
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城西,城西村頭有一茅舍,幾人就在那裡休息。
薛神醫帶着一大包的瓶瓶罐罐,跟寶貝似的,“這些東西按你說的別說還真是這樣,嘿嘿,又可以賺好多錢。”
袁滿無語。
就見薛神醫一邊鼓搗一邊自己一個人呵呵地笑起來,“嘿嘿,嘿嘿。”
袁滿狠狠的在他背上拍了下:“你瘋了麼?”
“你才瘋了!”他嘟嘟嘴:“這些東西我剛想到了一個妙用。要是在這些上好頂好的胭脂裡摻些毒藥,你說那些女人會怎麼樣?嘖嘖,看着自己的一張臉從好看到潰爛,想想都好解氣!你說是不是?”
“誰跟你有仇有怨,你這麼毒辣?”
他搖搖頭:“沒有啊,我就是說說而已!這樣的毒藥製出來,一萬兩銀子只賣一兩。千金難買我高興啊,這麼好的東西,嘖嘖。”
“也得有人買才行啊。”
“怎麼沒人買,你個小破孩你懂個屁!這世上的人辦事向來是無所不用其極,爲了達到目的什麼不會做,花一萬兩買仇人不痛快,這種事絕對有人做得出來。”
袁滿無語。
薛神醫又從懷裡摸出個牌子來,“這東西可是純金打造,可值錢呢,等會兒就拿去打酒喝。”
旁邊的銀鈴一看,頓時搶了過去,喝道:“哪來的?”
薛神醫拍拍心口:“喲,這麼大聲音嚇死老子了!偏就不告訴你!”
銀鈴眼神一狠:“你不告訴我,我就把你這些東西全都扔出去砸碎!說,到底是哪來的?”
薛神醫一聽,立馬倒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起來,一邊淌眼抹淚的:“老子命苦啊,連一個丫頭的丫頭都敢對我蹬鼻子上臉啊,命苦啊。”
袁滿嘴角一拉,將人拉起來:“你跟她說說吧,她也是一時情急,頂多我等會兒再教你一點新鮮的。”
他一聽眼珠子咕嚕一轉:“我撿的。”
“在哪撿的?”
他想了想,兩眼一翻:“忘了。”
袁滿:“……”
銀鈴頓時失望不已。
他嘿嘿一笑:“騙你們的,其實我是有次出去採藥看人在打羣架,過後撿的。好像是在林州去兗州的路上。”
林州往南是錦州,往北就是兗州了。
銀鈴目光閃爍,看着那塊牌子眼裡的恨意噴薄而出:“相同的牌子我這兒也有一塊。”
嗯?袁滿望過去,頓時呆了一呆。
銀鈴渾身顫抖,盯着那塊牌子語氣哆嗦:“這牌子跟我仇人有關。”
袁滿沉思:“純金打造的牌子可不是人人都用得起,這人勢必財大勢大。”
銀鈴吼道:“我不管!難道他財大勢大我就怕了他麼,我的爹孃就白死了麼?”
袁滿忙安撫她:“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我們更要冷靜,若是知道有你這條漏網之魚在,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的時候,咱們不能露了行藏。”
銀鈴狠狠咬牙:“我聽姐姐的。”
陳清裡道:“十九帶她下去,莫讓她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