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蔚王殿下的生辰宴了,你們說郡主會去嗎?”
自打溫韋良下獄、溫夫人被趕出侯府之後,侯府的下人們在晚飯時分都顯得特別悠閒,因爲這時候除了溫悅汐那裡還需要人伺候之外,大家手上基本都沒什麼活兒了,而溫悅汐身邊有皇后娘娘派來的人,也用不着他們。在這般清閒之下,大家也都是聊得興起,這時便是聊到了明日段蔚予生辰宴的事情。
“我想着,我們郡主是肯定會去的,你們看看這些日子,蔚王殿下都來了我們侯府多少趟了?我們郡主跟蔚王殿下的關係這般親近,哪裡有不去的道理?”
“這可不一定,眼瞅着我們郡主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哪裡還有力氣去參加什麼生辰宴?”
“是啊,我昨個兒去郡主的院子裡送東西,遠遠的瞧見了郡主一眼,那臉色蒼白得嚇人。我聽說,這些日子郡主一直在咳血……”正說着,這侍女便是轉頭看向她左手邊坐着的女子,問道:“菱香,你不也一直在郡主的院子裡伺候嗎?這是不是真的啊?”
“啊?什麼?”正在走神的菱香,突然聽到旁邊的人提起自己的名字,這纔回過神來。
“菱香,你怎麼了?怎麼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沒什麼,那個……我吃完了,先回去了,你們慢吃。”菱香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收拾好碗筷,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菱香的心不在焉當然是有理由的,夫人被趕出侯府的那日,她藏在箱底的那包藥粉也不翼而飛,至今都不知道是被誰給拿走的,那藥粉事關重大,她又怎麼能安心?
一路恍神回到自己的房間,菱香剛把房門給關上,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下意識又把門打開,菱香朝外一看,頓時心驚,怎麼會是郡主?
趕緊走上前去,菱香朝着溫悅汐行禮,“見過郡主。”心中卻暗自納悶,爲什麼郡主會在這個時間來找自己,而且身邊還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溫悅汐見菱香朝自己行禮,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卻是不發一言,徑直邁步走進了她的房間,菱香不解其意,在原地稍稍愣了片刻之後,也便是快步跟了上去。
她雙腳剛踏進房間,就聽到溫悅汐開口道:“你先把房門關上,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菱香聞言,心中忐忑加劇,遲疑着轉身關了房門,這才轉而面向溫悅汐。
“郡主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給奴婢嗎?”
溫悅汐的目光疏疏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蒼白的面上看不清任何情緒,“我看你這些日子每天都心事重重的,你……應該是在找一樣丟失了的東西吧?”
正微微低着頭的菱香頓時震驚地擡起頭來看向溫悅汐,一雙手都不由得發起抖來,郡主怎麼會知道?難道……?
“你丟的東西在我這裡,菱香,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也是身不由己,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菱香聞言在原地愣怔了半晌,終於垂眸開口,“郡主請吩咐。”
……
自打段蔚予的母妃去世之後,一直都是由現如今的太后來操辦段蔚予的生辰宴,那時候段蔚予是皇宮裡最小的皇子,深得先皇寵愛,而當時還是昊黎國皇后的太后自然也頗爲用心。後來,段蔚予封王賜府,但他本人是不喜熱鬧的,所以生辰宴還是由太后一手包攬,只是現如今太后年紀大了,沒那麼多精力,便交由皇后去辦了。
一如往常,今年段蔚予的生辰宴還是設在宮中,誰讓蔚王殿下不許自己的王府進女人呢?若是設在蔚王府,單是那些舞姬歌女都進不去。
皇后進到太后寢宮的時候,太后正在跟那些命婦們說話,她陪着寒暄了一會兒,這才找到機會,在太后的耳邊輕聲道:“母后,蔚王還沒來,會不會……?”他不會就這樣把大家晾在這裡吧?
太后聞言笑着道:“別擔心,他不喜歡熱鬧,一向都不來這麼早的,反正離開席還有一段時間,他肯定會到的。”
太后這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響起太監的通報聲,“蔚王殿下到,昇平郡主到!”
太后衝着衆人笑道:“今日的正主算是到了。”
片刻之後,溫悅汐跟着段蔚予來到了太后的面前,衆人一看,俱是大驚,郡主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了?臉上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一身瘦弱地站在那裡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一般。
“給太后、皇后娘娘請安。”溫悅汐俯身下拜。
皇后趕緊起身扶住了她,“快起來吧,可憐的孩子,看看都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究竟是誰給你下的毒,你放心,刑部那裡還在查,要是查出來是誰了,本宮定不會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