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沈凌酒猛然欺近,再不給他說一個字的機會,倏地擒住了他的咽喉,她身上散發着霸道冷然的氣息,充斥着容華的全部呼吸。
容華被她快速的身法閃花了眼,疏忽間,他已被她鎖喉按在了木廊池邊,容華感受到她嗜血的殺意,渾身都僵住,連血液都停止流動,“沈凌酒你不能殺我!”
“現在知道怕了?”
容華被她按在地上,俯視的角度,讓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氤氳的眉目,和緋豔欲滴的薄脣。
“我只是憐香惜玉讓着你,你以爲動真格的,你打得過我?”
容華反擒沈凌酒的手,看起來力道用得不大,卻讓沈凌酒整條手臂都麻了,他毫無壓力地看着她,勾脣冷笑,“放棄吧,你不是我對手!”
沈凌酒卡住他脖子的手頓了頓,他勝券在握的話讓她心裡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沈凌酒雖察覺不到容華心中所想,但是他看她的目光中赤裸的慾望讓沈凌酒有種如芒在背的恐懼。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拆吃入腹的表情,讓她冒出冷汗,好女不吃美男虧,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沈凌酒手腕鬆動的片刻,容華伸腿將她踢下了溫泉,水花濺起來的瞬間,容華臉上多了一層細膩的白粉,他摸了摸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沈凌酒,你剛纔在我臉上撒了什麼?”
沈凌酒沒有回答他,空寂的溫泉裡只響起了一陣“咕嚕咕嚕”的冒泡聲。
容華捧了幾捧水洗乾淨臉上的粉末,他鬆懈之間,不知從鼻腔裡吸了多少,他倒是忘記了,這個女人擅長使用陰招,此刻他全身發熱,分外狂躁,身體不管哪一處都變得分外敏感,不用想他也知道她對他灑了什麼,任何一個正常女人,身上都不可能隨身攜帶着春藥這種東西,尤其還是撒出來的藥粉,容華只能暗自感嘆失算,他竟然一連兩次失算在同一個女人身上,真是不可理喻!
他目光搜尋着平靜的水面,原本一絲不苟束起的長髮早已凌亂,狂野的隨着他的動作不斷飄散。幾綹黑絲遮擋在他的眼前,只見他雙目因欲而發紅,此時他什麼都不想,只想將她找出來一逞獸,欲。
“沈凌酒,你以爲你跑得掉嗎?”,岸上不斷傳來容華如幽冥般的聲音,沈凌酒躲在池底,沿着池壁慢慢摸索。
容華冷峻着一張臉,內心卻在瘋狂叫囂,令人不寒而慄的邪魅聲音不斷從水面傳來,沈凌酒捂住鼻子,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本來她想要撒迷藥的,誰知運氣那麼背,摸錯了藥粉,嗚嗚嗚……完了完了。
這廂,青葵坐在房頂看着星星打着瞌睡,青羽和青桐都回了無虛谷,快入秋了,無虛谷的風吟花都開了吧?
無虛谷的風吟花特別美,一到晚上,淺紫色的風吟花便圍着河岸爭相簇放,螢火蟲喜歡風吟花,停在上面一閃一閃的,彎彎曲曲的花海如同天上的星塵,滿山瀰漫,天地山水都籠罩在一片紫色中,真是美到窒息。
若是她能和小姐一起回無虛谷去小住幾日就好了,只怕王爺是不許的。
青葵想着往昔的舊景,眼底一片黯然。
不知想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她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輕淺,是兩個人,對方屏息了武息,她無法判斷來人,不過聽腳步聲應該是個練家子,她皺眉,難道是蕭摯和蕭禹?
等人走近時,她循聲看去,這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從檐角上摔下來!
“誰?”
走在前面的蕭摯立刻拔出劍,擡頭望着青葵的方向。
青葵飛下,司行儒定定的看着她,他一席紫衣掩映在厚重的夜色裡,穩健的身軀異常挺拔,髮絲迎着夜風揚起絲絲縷縷,雙目如沉星,冷峻逼人。
青葵心窩像是被挖了一個無底洞似的,直直漏風。握劍的雙手忍不住微微發抖,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話都說不清楚,“王爺……你……你怎麼在這?如果你在這裡……那麼……那麼裡面的人是誰?”
真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能是誰?
蕭摯咬牙切齒的拔出劍,“殿下聽說王妃來了這裡,立刻就趕過來了……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
“那……那裡面的人是?”
“是容華!”
青葵臉色一片灰白,轉身便要往裡衝,不料被蕭摯一把拉住,司行儒鐵青着臉,帶着凌厲的殺氣從她身邊走過。
這可怎麼得了,她家小姐還在裡面呢!萬一……司行儒看到……沈陵酒光着和另一個男人一起泡澡,就是什麼都不做,天也會塌下來啊!
青葵提起心肝,什麼也顧不得了,剛纔她也太笨了,爲什麼不先大聲吼幾下,知會沈陵酒一聲,也好讓她有個心裡準備,免得被捉個措手不及,……,也不知方纔的動靜她聽到了沒有。
算了,此刻想這些已經沒用了,已經是這種局面了,她要趁司行儒一掌劈死沈陵酒之前,替她擋着!眼看着要跑上臺階,青葵還來不及拔劍,突然後領就是一緊,她被人拉了下來!
“你幹什麼?”青葵蹬了蹬腳,惱羞成怒!
“你現在不能進去!”萬一場面失控,王爺顏面會是個很大的問題!到時殃及池魚,青葵和他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青葵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可她也必須要護主!她正要說話,蕭摯突然打斷她道:“你放心吧,王爺不會對王妃怎麼樣的。”
“怎麼可能,你沒瞧見他臉色麼?雖然這是個誤會……可是人在生氣的時候,哪管這些?”
“請葵,你相信我,殿下不會對她動武的!你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自己處理,好嗎?”
“我……”
青葵氣得坐在臺階上抹眼淚,“也不知道里面怎麼樣了,急死人了。”
蕭摯遞給她一方手帕,看了一眼臺階的方向,道:“這會兒了都還沒動靜,估計是沒事。”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怎麼會沒事?”青葵瞪着他,忽然腦子一靈光,她站起身抓住蕭摯的手臂問:“容華不是應該在王府養鳥嗎?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有……你怎麼那麼確定王爺不會對王妃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