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蘇玉樓驀地閉嘴,維持着嗓音裡的冷意,“總之,身體大不如前,就量力而行。凡事莫要強出頭。”
沈凌酒聽完,下意識的看了看肚子,難怪她肚子不爭氣麼?原來她身體落下了這麼大的毛病?
蘇玉樓臨走時,臉色依舊很不好,沈凌酒讓滄九吩咐廚房做雞腿後,轉頭問容華,“我不過就是風寒了,發個燒而已,可我師父看起來很生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容華扶着她下牀,“你昏迷這三日一直在喊司行儒的名字,他聽了妒忌!”
“你起開,我自己會穿衣服!”沈凌酒推了推他,人沒推動,自己反而頭暈了一下。
容華厚着臉皮,死不要臉地拿過外衣給她穿上,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畔:“都生病了,別逞強,我又沒想佔你便宜,還不是心疼你?”
穿完衣服,沈凌酒靠在牀側,幽幽的看着他,對於他的殷勤不爲所動,一把推開了他:“你不要以爲我好騙,哼,不上你的當。”
到底顧忌他身上有傷,沈凌酒只用了三分力氣,誰知他卻被推倒在地,悶哼一聲,伸手緊緊捂住肩膀,眉頭已然痛苦地皺起來。
沈凌酒皺眉,“你不要裝了,趕緊讓開!”
“過來扶我一下,好痛!”
看着他瞬間蒼白下去的臉,沈凌酒猶豫不定,是不是不該下毒手啊,畢竟他重傷未愈,又身嬌肉貴的。
她不情不願的彎下腰,他卻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扯下來,沈凌酒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他身上,他就地一滾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不是說不上當嗎?”他的嘴角噙着笑,曖昧地在她耳邊吐息,沈凌酒氣得去攻他的下盤,容華低低的笑了聲,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便翻身出去了。
沈凌酒吃了飯,喝了藥,又睡了個午覺後,身體大好,此刻,滄九陪着她在谷裡散步,難得這小子沒去泡妞,留在這裡盡孝道,沈凌酒也不好將他打發走。
兩人走到一排楊柳樹下時,沈凌酒讓滄九折回去取兩支魚竿,滄九起初不願離開,又怕她缺心眼掉進水裡,但架不住沈凌酒的拳打腳踢,只好快去快回。
快入秋了,柳葉都紛紛落乾淨了,只剩下垂下的突突的柳枝。
湖中心有個涼亭,一抹若翩翩驚鴻的身影,將魚竿很隨意的扔在起起伏伏的水面釣魚,沈凌酒投了幾個石子,驚走了魚羣,那人才回頭看她一眼。
“你不躺着,來吹什麼風?”他調侃的聲音裡有些難抑制的喜悅,“這麼快就想我了?”
沈凌酒繼續投着石子,“我突然發現這無虛谷真是不祥之地。”
“確實不祥,來這裡的不是生病的,就是快要死了的,還有還債的。”容華說着,突然釣起來一條大魚,沈凌酒就不明白了,這樣還能釣到魚,他用的什麼魚餌?她石子斜飛打在魚肚上,想將他的魚打下去,不料容華爲了一條魚,執念如此之深,他縱身一躍,腳尖點水而過,將下落的魚拽在手裡,飛回來時,他周身都帶着湖裡涼涼的溼氣,沈凌酒本能的後退一步。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功夫很俊嘛。”
“早就跟你說了,你打不過我的。”容華炫耀了一下手裡的鯽魚,說道:“晚上給你煲湯喝。”
沈凌酒想笑,可卻發現這個時候笑起來有些困難。
“怎麼了?”容華又將魚竿甩了下去。
沈凌酒坐在護欄上,晃悠着雙腿,望着湖面發呆,“你不用管我,我就是想在這裡坐會兒。”
容華目光落在她鬆鬆垮垮的衣服上,不知怎麼回事,這些日子她消瘦的很快,帶來無虛谷的衣服,不到一月,襟口便垮到了鎖骨處。
容華將她看着,目光深深淺淺:“真怪了,這些日也沒見你少吃雞腿,怎麼瘦得這麼厲害?”
沈凌酒撇了撇嘴,“你怎麼跟我哥一樣,喜歡說廢話。”
“我纔不要當你哥,我可是要娶你當媳婦的。”容華風流邪氣的笑了笑,“說吧,找我幹什麼?”
沈凌酒也不繞彎子,她眉眼彎彎,笑得討好,“找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容華玩味的看着她,“蘇玉樓那貨說你,近來虛火旺盛,陰虛後體內會生出一種邪火,會令人容易衝動……既如此,來吧,我不介意你衝動,越衝動我越喜歡。”
說着他放下魚竿,手在衣服上隨意一擦,便朝她張開雙臂,做出一個任君採擷的樣子,“來吧,狠狠的蹂躪我,不用憐惜我。”
沈凌酒覺得她此刻卻是很衝動,體內有股難以抑制的邪火欲噴薄而出,若不是這裡的護欄高,沈凌酒真想一腳將他踢到水裡,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麼叫衝動!
“喂,有魚上鉤了!”
容華睜眼,立刻轉身去拉魚鉤,看着空空如也的魚鉤,他也不生氣,只是掛了魚餌繼續釣魚,沈凌酒這才發現,他用的魚餌竟然是……沙蠶!
據說沙蠶是衆多魚餌中最受歡迎的一種,紅蠶更是有市無價,據說這種沙蠶,夠韌和夠重,容易上鉤,又不易腐爛,用來投釣最爲適合。
在大燕,就是一百斤鯽魚也沒有一隻沙蠶貴!果然是敗家爺們,出手如此闊綽。
“容華,這次我是真的有求於你。”
“嗯。”容華淡淡點頭,“我又不是瞎子,看出來了。”
“容華,我們做個交易吧,我……我不要你的贖金了,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沈凌酒眨巴着眼看他。
“這個忙怕是不好幫。”容華眼神閃爍不止,“你不會是想讓我帶你離開這裡吧?”
“不然怎麼說你聰明!”沈陵酒點點頭。
但她沒想到,容華的臉一下子就冷下來,眉宇間那一絲喜悅也淡去:“其他事,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沈凌酒氣得朝他吼:“你……你不幫我,我就……”
“你就怎樣?”容華回眸,悠閒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