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點點頭,狐疑的看着他,一副願爲你效犬馬之勞的姿態:“有事?”
司行儒擡眸,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嗯,本王想送你一樣東西。”
沈凌酒摸着下巴,本能的生出不好預感,“什麼東西?”
司行儒悠悠喝茶,“夫子。”
沈凌酒:“……”
不等沈凌酒抱大腿,司行儒便起身道:“即日起,每天習兩個時辰的字,一個時辰書法。”
三個時辰,那就是六個小時呀!每天練這麼久的毛筆字,沈凌酒皮麻了麻,張牙舞爪的朝司行儒撲去,“女子無才便是德,身爲你的女人,不是隻要會暖牀就夠了麼?”
沈凌酒注意到他的視線,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地直喇喇地問:“你這麼看着我,莫非是想親我?”
說着便閉上眼,嘟着脣等着人親。
司行儒促狹地看着某戲精,又看了看她盤在他腰上的腿,神色晦暗道:“下去。”
“除非你把夫子攆走,不然我就不下去!”
“不錯,敢威脅本王了!”
“你……你……要幹什麼?……唔……”
脣被強行堵上的那一刻,沈凌酒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大力扣着她的後腦勺,將她就近抵在牆上,狠狠輕薄她。
伺候的侍女早就跑得不見了蹤影,見她們紛紛外涌,蕭禹有些奇怪,“怎麼回事?”
蕭摯看着一個個羞答答的欲言又止,很快明白過來,趕緊拉住往屋裡鑽的蕭禹,給他使眼色。
“你眼睛抽筋了?”蕭禹不理睬他,轉頭看向守在門口的青葵,“你怎麼也在外頭候着?”
青葵像是看智障一樣的看着他,沒好氣的道:“王爺在辦事!”
“辦事?辦什麼事?”
這榆木腦袋!蕭摯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解釋,青葵更是一臉鄙視,蕭禹摸頭,聽着裡面不大不小的動靜,似乎明白了什麼,臉紅到脖頸。
蕭摯目光落在青葵青紅交加的臉上,嘴角帶笑。
一柱香後,沈凌酒晃晃悠悠地扶住了桌沿,看着神清氣爽,若無其事走出去的男人,她摸着被親腫的嘴脣,“司行儒,有本事咱倆打一架!”
吼歸吼,吼完還是乖乖去見了夫子,誰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小姐,王爺用兩個雞腿就把你騙去讀書了,會不會被欺負的有點慘?”青葵很是不滿早上司行儒對她用強,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司行儒此人深不可測,充滿霸道和佔有慾,他在試圖慢慢磨平沈凌酒的菱角,把她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可那樣的沈凌酒還是沈凌酒嗎?
“青葵,此言差矣,失節事小,餓死事大,再說遨遊在知識的海洋裡,那是何等榮幸,小姐我怎麼好意思辜負王爺用色相換來的機會呢?”
“小姐……早上分明是你……被……”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看天那麼藍,水那麼清,蛐蛐兒的叫聲那麼動聽,小姐我這麼美,世界如此美好……”說着沈凌酒打了一個哈欠,伸手拍了拍一旁呆若木雞的夫子,問道:“夫子,你覺得我說的對麼?”
“對對對……王妃說的極是。”
“這麼說,夫子也覺得本王妃很美了?”
“王妃天……”天生麗質幾個字還未出口,夫子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個套,趕緊改口道:“王妃容貌豈是下官能夠隨意置喙的?”
夫子話出,青葵不由抿着脣笑,沈凌酒見老頭幾句話就雙腿打顫,額頭冒汗,實在無味,便自行走了。
這司行儒也忒會找人,偏生找個年事已高的病秧子過來,即便忍得牙疼,也不好對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下狠手,太考驗良知了!
沈凌酒的口是心非青葵都一一看在眼裡,在昭王說出每天練二個時辰的字眼時,她眼睛都直了。她向來擅長陽奉陰違,這次不知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朝暉樓
“夫子,聽說你乃當今文淵閣大學士裡面最有威望的官員,不管是誥敕起草、還是史書纂修抑或經筵侍講等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教學生識字實在大材小用,不知學生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呢?”
“只要是關於習字識字方面的問題,老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是其他刁鑽古怪的問題,列如: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爲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早上起來,你突然發現變了性別,你的第一反應是?諸如此類問題,請恕下官才疏學淺,難以回答。”
“嘶……”看來是有備而來,連她小時候整夫子的話,都一清二楚。想當初她入學的私塾牆壁上都會貼類似“禁止毆打夫子”“禁止毆打同窗”“禁止攜帶吃食以及暗器入內”等醒目的規章條例,都是爲沈凌酒量身定製的。
沈凌酒咬了咬脣,丟了毛筆,“夫子,練字就沒有速成一點的方法嗎?”
徐夫子靜默少卿,開口,“有。”
“是什麼?”沈凌酒雙眼放光,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讓王爺收回成命。”
沈凌酒:“……”
一炷香後,沈凌酒眼冒金星的丟了毛筆,青葵見她昏昏欲睡,便去給她端點果子,回來便瞧見徐夫子毫無形象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而沈凌酒正蹺着二郎腿拿硯臺砸核桃。
“小姐你……”青葵心臟驟停,呼吸困難道:“才眨眼的功夫,你……你就把夫子氣死了?”
“這老頭賊得很,跟我裝病,淨想着碰瓷,哪那麼容易氣死他,我只是……點了他的睡穴。”沈凌酒說完,又拿硯臺砸開一個核桃。
砸得正起勁,她面前突然出現一抹高大的身影,她擡頭便看見一個俊逸非凡的男人,不知爲何,沈凌酒覺得陽光落在此人身上,非常溫和,他眉眼間的清氣氤氳開來:“王妃,就這麼討厭習字麼?”
見到美男,沈凌酒向來憐香惜玉,“那要看是誰教了,倘若是榮華公子,本王妃還是願意仔細鑽研的。”
容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撩衣襬,在沈凌酒面前坐下,與她對視,“可惜容某才疏學淺,擔不起王妃的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