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扭過頭,不跟他對視。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司行儒眸裡翻涌着深沉的暗涌,將她將雙臂拉過頭頂,緊緊按倒在柔軟的毛氈上,她慌張的看着他:“方纔算賬不是很清楚麼,明明是你做錯了,你還想懲罰我?”
“嗯,這次不是懲罰。”
“那是什麼?”
“補償。”
沈凌酒:“……”
等等,爲什麼懲罰和補償都是一個形式啊?算起來,好像還不是她吃虧?
沈凌酒只覺得眼前一花,一件大氅便落下來,蓋住了兩人,沈凌酒連忙道:“外面……外面還有一堆侍衛還守着呢……”
一片漆黑中,她手指按上他的喉結,敏感的部位被觸碰,抵壓着,他聲音帶着幾分沙啞,聽起來透露着異常的性感,“知道有人,就別叫出來。”
“唔唔唔……”
“叩叩叩……”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驚擾了絞纏在一起的兩人。沈凌酒想要推開他,他卻充耳不聞,逮着她啃了好久才放開她,沈凌酒被他啃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脣上火辣辣的,這傢伙肯定把她的嘴巴啃腫了!
她氣喘吁吁的起身,趕緊整理衣服,根本不敢去看他此刻的臉色。
“王爺,王妃……容殿下來了,現在方便進來嗎?”
“等……等一下!”沈凌酒慌亂的說着,又用手去梳理被他扯亂的頭髮。
沈凌酒坐好的那一瞬,司行儒打開了房門,容華閃身進來,看着她滿面潮紅的臉色,以及……微微紅腫的脣,他眸光微閃,病態的臉色泛着一抹蒼白,“你們方纔……不會是在……”
沈凌酒剛要辯解,就聽到司行儒道:“嗯,可惜被你打斷了。”
聽着他意猶未盡的口氣,沈凌酒頭皮發麻,渾身僵硬,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回應看過來的灼熱目光。
她端了茶杯喝茶,忽然莫名感到一股冷風森森吹來,隨之而來的,是涼到骨頭縫裡的聲音:“容殿下,最好是帶了好消息過來,否則……”
“確實是好消息,不過看你們禁足禁的挺開心的,想來也不着急回國,便在這裡安心住下吧。”
“誰說我們不着急了,着急有用嗎?又是軟禁又是監視的?長公主現在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沈凌酒急得都快坐不住了,“如今大燕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我來就是告訴你,明日你們便可以啓程回大燕了。”容華說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嗅了嗅那氤氳香氣,語氣淡淡的,似有不捨。
“長公主怎麼突然放行了?”沈凌酒有些疑惑。
司行儒不知是不是被她這句疑問觸動到了什麼心思,臉色有些發白,看向容華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深邃,更加複雜。
“怎麼了嗎?”她呆愣的問。
容華看向她的眸色深了一點,沉默了一下,後擡起頭道:“將你們軟禁起來是我的意思,本來是防備太子對你們不利,結果太子和赫連雲見你們這邊無法下手,便……”
“難道他們又回去搞內鬥了?現在大燕是什麼情況?”沈凌酒心下不安,瞬間握緊了拳頭。
容華眉目一凜,說道:“司行傲被軟禁在宮裡,藍安行帶着兵符和玉璽失蹤了。”
“什麼!”沈凌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太子逼宮了?”
“應該是。”容華說完咳了咳,便去端冒熱氣的茶水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雖然面色蒼白,但精神看起來還好。
“現在怎麼辦?大燕缺個能回去主事的?”沈凌酒看着司行儒,現在他醒了,他的這個爛攤子,她是一點都不想插手管了。
屋內一片安靜,只有隱隱風吹過的聲音,沈凌酒和容華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司行儒。
“情況還不算太糟。”外面的雪又下了起來,司行儒放下茶盞,口中卻似漫不經心般接着說了下去:“藍安行帶走了兵符和玉璽,是防止太子直接弒君奪位,他肯定會想辦法聯繫我們。”
“不錯,現在最大的問題反而是,你們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容華手指點着桌面,“現在京都定然城門緊閉,別說人,就是一隻鴿子也飛不進去,而且太子恐怕不會等太長時間。”
“我最擔心的是,京都還有許多人未撤出來,屆時赫連雲和太子會用那些人的性命威脅我們,到時我們便會十分被動了。”沈凌酒皺眉,想到沈府,郡王府,傅府,昭王府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赫連雲那隻老狐狸被逼急了,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她就一陣發憷。
“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麼打算?”容華整理了一下寬大的袖擺,看着司行儒道:“若有需要儘管開口,畢竟讓赫連雲和容煥得逞了,回頭來對付我長姐也是個麻煩。”
司行儒目光落在窗外的雪上,回神道,“容本王想想。”
容華高貴冷豔地笑了,道:“那你仔細想想吧,有計劃了便派人過來通知我,我還有些事兒,便不奉陪了。”
“不送。”
容華走後,司行儒也跟着起身,他拿了件狐裘大氅給她披上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沈凌酒看着他嚴肅的神色,摸不準他想做什麼,只好跟着他向外門走去,“我們不急着回去嗎?”
“不急。”
“你要帶我去哪兒?”
“自然是去個好地方。”
聽着他胸有成竹的口吻,沈凌酒也不着急了,聰慧如他,想來已經有了對策,他既不說,她也樂得清閒一刻。
走出偏殿,他帶她飛了一段距離,落在了一條廢棄的行宮小道上,這條小道是通往一處小山峰的,沈凌酒暗暗咋舌,這西禹的王宮是有多大,竟然包了一座小山在裡面,當初設計這座皇宮的人,是不是腦子有包,不過仔細一想,憑着古代的技術,也沒法把這座山給移平了,當下又好發出感慨。
兩人一前一後,不急不緩地走着,留下一連串黑色的腳印,山林的景色極美,天地間銀裝素裹,無暇而靜謐,白茫茫一片,偶然有風經過,雪花碩碩,紛紛揚揚猶如白色的梨花。
忽然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慌不擇路的從她腳邊竄過,她愣了愣,表情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