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沒出息的範周,沈凌酒翻了翻白眼是指望不上了,而容華也悠悠轉醒,他斜躺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並未睜眼看沈凌酒一眼。
沈凌酒不自覺的乖巧起來,面前閃過司行儒的影子。
他命人端來茶水,給她醒了醒酒。
看着他俊朗如雕塑的面容,幽暗深沉的眼神,手掌灼灼的溫度……
沈凌酒討好的笑道:“你吃飯了沒?餓不餓?”
“氣都被你氣飽了,還用吃?”接口的是容華,他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笑得幸災樂禍。
沈凌酒又被灌了兩口茶,她嘴角噙着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放心,我會哄人,哄得他高高興興的。”
“酒醒了?”司行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沈凌酒捉到他略有醋意的目光,不由得笑了,她拍打着司行儒的肩旁,朝他勾了勾手,看他果真俯身過來,她一把捧住他的臉,結結實實的親了一下他的薄脣,嗔道:“心情好點了沒?”
司行儒緊皺的眉頭,忽然鬆懈開,露出像羊一般溫順的表情,任她摸着他的髮絲,道:“酒醒了便去洗澡睡覺吧。”
沈凌酒湊過來,“你就不表揚我一下?”
“表揚?”司行儒看着她,表情陰晴不定。
沈凌酒如若無人的把腦袋靠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我……我和容華放火燒了西禹的糧草,大功一件,你不表揚我嗎?”
司行儒壓低嗓音,像是暗夜中的輕嘆,道:“等你明日酒醒了,本王好好表揚你。”
沈凌酒腦子有些遲鈍,完全沒有聽出他話語裡的深層意思,還腆着臉問,“真的嗎?”
“真的。”司行儒眸色深了深。
“那我們回去睡覺吧。”
容華扶額。
不等沈凌酒向容華道別,司行儒便攔腰將她從營帳裡抱了出來,放到馬背上時,沈凌酒也沒有發現哪裡不對,直到他抱着她跑到山上,她才遲鈍的問道:“你的營帳在山頭上啊?”
司行儒沒有回答她,兩人下了馬,沈凌酒幾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他帶着她走得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直到她再也走不動時,沈凌酒不走了,死命拽住他的胳膊,道:“不走了,你就是被抓到把我關起來,每天吊打二十次,我也不走了!”
司行儒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還沒有雞腿吃?”
沈凌酒間從地上爬起來,“這……這不能忍!”
司行儒點頭,指着半山腰道:“那裡有處溫泉,我帶你來洗澡,一身的酒味。”
沈凌酒後知後覺的點頭,“你早說嘛,嚇得老子以爲你要帶我來毀屍滅跡!”
司行儒:“……”
到了溫泉的時候,沈凌酒三兩下便脫了衣服跳進去,她在水池裡遊了兩圈,回到岸邊時,看到隨意丟在岸邊的衣服,她鬼使神差的拿起來聞了一下,剛觸到鼻子,她就嫌惡的拿開了,一身的臭汗味,酒味,還有火藥味!
難怪司行儒都忍受不了,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時,司行儒給她拿來了一套男裝,他放在岸邊道:“在軍營裡你一襲男裝會方便一些。”
沈凌酒點點頭。
她洗完了,起身的時候看到司行儒的目光撞了過來,這樣的面對面,好像有點尷尬?
沈凌酒渾身上下當真是一絲米掛,本來想快速穿上的,一想算了,穿不穿快點,給不給人看,這是她的自由!
司行儒看着看着眼神就變了,他的眼神由開始略帶一點焦急,變成了非常熟悉的焦急,腳步一挫,向她走了兩步,沈凌酒朝他嘿嘿一笑,“噗通”一聲,又跳進了水裡,“來呀,來追我呀,追到了,就讓你嘿嘿嘿!”
司行儒:“……”
翌日,沈凌酒睜不開眼,直到午時,司行儒命人端了飯菜過來,她才勉強在食物面前投了降,昨夜有些瘋狂,帶她回來時,沈凌酒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下便有些風寒了。
吃過飯,他端來湯藥讓她喝了驅寒,沈凌酒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司行儒破天荒的見識了沈凌酒因藥太苦而噘着嘴不肯喝的樣子。見她那般女兒嬌憨的模樣,他的心忽地柔軟起來,輕言慢語地哄着,似乎這周遭並非邊關,而他倆,也並非戍關之人。
文璽撩帳進來,便看到這一幕,幾次欲言又止,最終悄悄的退了出去。
喝完了藥,沈凌酒又生龍活虎起來,沒事幹的她,圍着軍營找了好幾圈容華,範周也不見了,文璽也不在,只有司行儒待在軍帳裡看京都送來的奏報。
她摸着下巴,難道這些人都被他支配出去做苦力了?
這時一個士兵給司行儒送茶水來,沈凌酒一把奪過,笑得春光燦爛,“這等粗活,還是我來幹吧!”
士兵簡直求之不得,上次有個士兵送茶水進去,動靜大了一點,出來便被打了一頓板子。
看着如蒙大赦,轉頭就跑的士兵,沈凌酒納悶道:“尿急?”
她咳了咳,端着茶水進了帳篷,司行儒坐在案几上正研墨準備寫字,沈凌酒將他一旁涼掉的茶水撤掉,換上新的,見他神態還算和藹和親,便張口道:“昨夜,我記得你說要好好表揚我,是不是有這回事?”
司行儒點點頭,並不看她,“嗯,幹得好!”
沈凌酒瞪大雙眼,“就這樣?”
司行儒莞爾,“不然?”
沈凌酒一臉嗶了狗的表情,“那可是大功一件!給你延緩了時間,準備和部署!”
司行儒挑眉,“那你想怎麼樣?”昨晚的獎賞還不夠?好幾次了,腿還夾在他的腰上不肯放下來。
沈凌酒不知他想的齷齪,只是爲自己憤懣不平的道:“我要討個賞賜!”
最好是讓她帶兵去巡視檢閱,或者參加部署,製作弓箭,實在不行,考察作戰地形也可以。
司行儒痛快的點頭,“你是閒了?”
沈凌酒瘋狂點頭。
司行儒皺眉,“倒是有件事正適合你做,就是有點辛苦。”
“我不怕苦!”沈凌酒拍着胸,一臉要對天發誓的認真樣子。
“可本王總覺得虧待了你。”司行儒表情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