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揚長而去的滄九,沈凌酒不厚道的笑了,接着她馬匹周圍的人,便自動與她保釋距離,尤其是文璽,笑得那叫一個禍害,估計大街兩邊的閣樓上的姑娘,看到了都會掉下來。
沈凌酒打馬過去走在他旁邊,文璽頓時就笑不出來了,“表妹,你不要靠我這麼近,我會懷疑你其實一直在暗戀我。”
沈凌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表哥,你說,我若現在大聲的對你喊我喜歡你,會怎麼樣?”
文璽憂傷地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城門口,說道:“那樣的話,明日文府可能也要辦喪事了。”
沈凌酒剛要笑,就被沈煜書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沈凌酒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覺得我哥最近老眼抽?”
文璽:“那不眼抽,分明是瞪你!”
沈凌酒,“表哥,咱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文璽,“咳咳咳,表妹,嚴肅點!”
沈凌酒:“……”
她幹什麼了,就要嚴肅點?想了一下她恍然大悟,“表哥,我們是不是要做個憂傷的表情,哭一哭,應應景什麼的?”
文璽嚴肅的點頭,“這個可以有。”
沈凌酒,“你先來一段,帶動一下我情緒?”
文璽:“……”
出了城門後,沈凌酒忍不住欣賞起路邊的景色來。
剪剪的清風,如蘭香,踏着一地的花影青草,她不禁詩興大發,感慨道:“你們說,我們什麼時候纔有機會,放下一切煩惱,來郊遊一次啊?”
文璽但笑不語。
司行儒沐着朝陽,眯眼望去,天邊的霞光若一灣輕柔的水波,化作了一道酡紅,悄然潑灑於天邊,爲初晨添了一筆霧裡看花般的朦朧之美。
他收回視線,看着沈凌酒道:“等你處理完沈府的事兒,我們便挑一處地方,去隱居如何?”
沈凌酒整個人愣怔了約莫五秒鐘,才反應過來他的話,然後手指猛地用力握緊了繮繩,問:“你怎麼忽然說這個?”
司行儒打馬走過她身邊,忽然向她伸出手道:“過來。”
司行儒的這句話說的風淡雲輕,沈陵酒的表情卻像是被冰封了一樣,瞬間凝固。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大手一攬,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她抱到了他的馬上,沈凌酒有些懵,這個同騎一馬,她好像和他還是第一次,還是這麼多人的大庭廣衆下。
即便她臉皮厚實,此刻臉頰也忍不住火燒火燎起來,身體緊繃了良久,沈凌酒才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爲什麼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他攏着她,手放在她腰下,輕輕抱住,沈凌酒握着繮繩,看着前方的路,感受着他清淺的呼吸就在耳側。
司行儒看着前方重巒疊嶂蜿蜒不盡的小山丘,道:“因爲想,便想這樣做,你不喜歡嗎?”
“喜歡。”沈凌酒呼出一口氣,說道:“和所愛之人手拉手,漫步夕陽,以最輕鬆最舒適的步履,摘一株野草,捻一瓣心香,該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任何一個女人都想。”
“嗯,想想畫面都很美。”他攬着她,將頭擱在她肩頭,閉上眼。
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在她體內翻滾、洶涌的衝到了她的咽喉處,沈凌酒眼眶溼了溼,問道:“你放得下這大燕的江山麼?”
“放得下。”
沈凌酒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你走了,這大燕的江山怎麼辦?”
“阿酒,若上次你沒有將本王救回來,這大燕的江山又該作何面貌?其實——並不是非我不可的,是不是?”
“是。”沈凌酒捏緊拳頭,不讓眼淚滴下,許久才平復口吻開口,“這一日,我做夢都想。”
他將脣湊到她耳邊,輕輕咬了一下。
似是而非的撩撥,讓她顫慄了一下,心底的悸動讓她幾乎控制不住去回抱他,再——吃了他!
別鬧!”沈凌酒輕聲埋怨,聲音都便得軟糯。
他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看着她紅紅的耳朵,他收了戲謔的心,再弄下去,他怕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見他收斂了,沈凌酒呼出一口氣,這時滄九打馬回來,見兩人同坐一騎,吃驚道:“小姐,你的馬被你氣跑了?”
沈凌酒:“……”
一炷香後衆人路過一片湖,沈凌酒望着湖面發了一會兒呆後,說道:“表哥,水裡好像有魚。”
文璽騎着馬走在她的前面,聽到她那麼感慨一句,腦門忍不住抽動,“有魚有什麼奇怪的?”
沈凌酒表情很悽慘:“我餓了!”
滄九:“……”
文璽眉間掠過一抹極爲清傲的神情,轉過頭拋給她一個頗爲嫌棄的眼神。
沈凌酒嘟着嘴,大言不慚的道:“你們信不信我能把水裡的魚打出來,保證還是烤熟的?”
滄九狐疑的看着她,“小姐,你什麼時候揹着我練就了這個技能?”
沈凌酒笑,“要不要我給你們演示一下,我保證你們會震驚的!”
“已經震驚了……”滄九悠悠轉過頭來,就這樣都夠震驚的了,他實在不敢想象沈凌酒一本正經的震驚起來,是多麼喪心病狂的想法?
“震驚?別是驚嚇纔好。”文璽扯動嘴角。
“表哥,你的世界觀可能有點偏……這可是獨門絕技,千載難逢,懂不懂?”
“阿酒,你把魚打出水面,真的能烤熟?”坐在馬車裡的沈凌薇聽言插進話來。
“是真的,要不要我們……”
不等沈凌酒說完,沈煜書便冷聲道:“你可以去試試!”
沈凌酒:“……”
司行儒脣邊噙着淡淡笑意,微風捲起他馬背的衣衫翩然似蝶,他打馬帶着她走到前面去。
沈煜書跟在後面,看着兩人的背影,眸中一絲淺淺的寂寥。
微風搖曳,青絲舞散,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在一片光芒中和山清水秀交織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快到芙蓉園時,沈凌酒鬧騰夠了,終於安靜下來,原本莊嚴肅穆的迎喪隊,被她一鬧,顯得分外詭異。
這時她目光瞥到文璽,看到他不時拿出一方小銅鏡來來回回照了不下十次,她微微蹙了眉,終於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看着他道:“表哥,作爲一個男的……”
文璽聞聲,脣線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一臉意味深長的邪魅淡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