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姿色還是職位權力你都不如本將軍,那你,憑什麼覺得我表妹會捨近求遠去喜歡你?”
傅真被文璽諷刺的厲害,臉漲得通紅,他羞赧的收回了手,赫然發現或許一直以來無理取鬧的那個人都是他,鬆了一口氣之餘,又隱隱失落。
一直以來看着沈凌酒和傅逸大哥嬉笑怒罵,他雖然未參與,卻樂在其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覺得她長得醜,她仰慕他們兄弟是理所當然的,她毫無章法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現在看來,或許他真的想錯了。
想完,心底不知爲何又泛着濃濃的失望情緒。他已經差到連沈凌酒如此醜陋的女人都看不上他麼?
傅真走後,文璽一揮手,看熱鬧的人才各回各處。見圍着的人都走光了,沈凌酒又要了兩壺酒。
這時文璽目光突然落到一直沒有吭聲的蘇戈身上,打笑道:“表妹,你這丫鬟看着好生……”
似乎在找合適的形容詞,沈凌酒接過道:“只是身體強壯了些而已,文表哥你乃謙謙君子,這麼盯着人家一黃花閨女看不好吧?”
文璽輕輕咳了咳道:“是我唐突了。”
見文璽目光轉走,蘇以澤緊握的手才漸漸鬆開,不知道爲什麼站在沈煜書面前他都不會這麼驚慌,但文璽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便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不得不說在他閱人無數裡,識人辨相的本事,除了沈凌酒就數文璽的眼光最爲毒辣。彷彿一眼看到了人心底,蘇以澤暗暗心驚,以後要儘量少和這個人接觸。
文璽拿了只螃蟹,卸下腿兒給沈凌酒,“來,表妹,吃一點兒補一補腦子。”
沈凌酒忍着文璽嘲笑的痛感,咬着牙開口:“表哥,你來得很快啊。”
文璽端着酒杯,眉眼間也蘊着淺淺的笑意,輕輕地抿了一口,才道:“想你了,便快馬加鞭趕來,你不喜歡嗎?”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聽到這等輕佻的話,輕則羞赧掩面,重則嬌嗔一聲討厭,而沈凌酒則是悲憤交加的道:“你怕晚了沒有好戲看了吧?”
文璽戲謔地笑着,“確實想你了,這麼久沒見,你怎麼不信呢?”
“除非你把我欠你那三十兩金子的借條給撕了,我就姑且一信。”
文璽把玩着酒杯,目光妖嬈:“那可不成,上次你騙我帶你去小伶館,害得我被沈煜書追着跑了三條街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有嗎?表哥我近年來被我哥揍得兇,沒有借條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說完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表哥,說真的,我很羨慕你,年紀輕輕,就有一個這麼活潑可愛,活色生香的表妹,你要好好珍惜。”
文璽臉一抽,笑起來,“表妹,臉是個好東西……”
“臉又不能吃,要它幹什麼?”沈凌酒撐着頭看他,“對了,我哥那個禽獸呢?”
沈凌酒話落,便看到滄九的面容卻變得異常惶恐,他的眼神不在沈凌酒,而在她身後,難道……
“禽獸?”
飽含冰渣的話語,一字一字的被沈煜書吐出,沈凌酒一哆嗦直接鑽到桌下不顧一切的抱住文璽大腿,求生欲極強的嚎道:“表哥,救我!吾命休矣……”
文璽:“……”
傅府
傅真在御宴樓被沈凌酒調戲的事兒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傳得滿大街都是,傅立業得知後,氣得將書房的桌子都掀了,雷霆大怒道:“沈家養的好女兒!簡直寡廉鮮恥!”
說完又讓傅夫人禁足傅真,讓他一個月不得出門,傅夫人心頭怒火翻騰,明明是沈凌酒不知羞恥,傅逸和傅真卻要受罰,上次爲了退親一事,還趁火打劫騙走了傅家的闕閣。一個乳臭未乾的死丫頭,竟然把手伸到了傅家來,這筆賬遲早要找沈凌酒算清楚,要讓她吃不了兜着走。見她臉色繃不住了,傅立業寬慰道:“這是爲我們傅家着想,那沈家女娃名聲已經臭了,以後莫要再與她來往。”
“是。”傅夫人含糊應着,滿心算計着如何讓沈凌酒付出代價並把闕閣弄回來。
“對了,給逸兒選的通房怎麼樣了?”
“我看了,模樣不錯,身世可憐。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一家子人的活計都指望着她,想來會盡心盡力伺候逸兒的。”
“現在傅家名譽已經受損,逸兒娶妻之事等到明年再說,如果這個通房他不滿意,你便再爲他挑選幾個。”
“是。”
給傅逸選擇通房丫頭,是傅家兩房共同的意思,爲的是讓他早日走出被沈家丫頭禍害的陰影,轉移他的注意力,將精力和鬥志都放到官場上好好幫襯傅立業,讓傅家蒸蒸日上。
傅夫人從書房出來後,直接去了東閣的香晴苑,新買來的通房丫頭名叫許連枝。傅夫人走進去的時候,她正看着滿園的海棠花發呆,擡眼看到是傅夫人,立刻恭敬的起身行禮。
傅夫人走近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腰細胸挺,膚白貌美,弱柳扶風,這姿色若是生在大戶人家怕是府前的門檻都要被提親的媒婆踏平了,給逸兒做通房丫頭委實有些可惜了,可是誰讓她命不好呢?
傅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道:“擡起頭來!”
一張小臉映入眼簾,白皙精緻,雙瞳驚慌失措,有些怯生。
“連枝,從今往後傅大少爺的起居就有你來照顧……”傅夫人說着微微一頓道,“要做些什麼,該怎麼做,嬤嬤都告訴你了吧?”
聽到這話,許連枝嬌俏的身影微僵,想起昨晚驚鴻一瞥看到的傅大少爺,視線碰撞剎那,心頭莫名一跳,不由垂首,顫了顫睫毛,耳垂染上紅色,整個人拘謹的厲害,半響才屈膝道:“奴婢知道。”
傅夫人滿意的走了。
月上柳梢時,傅逸在書房看書看得乏了,便起身回房睡覺。
今日有些反常,他屋內沒有點燈,平日伺候在身側的小廝也不見蹤影,但屋內的擺設他早已記得爛熟,藉着稀薄的月光不需分辨便順暢走到牀邊,他解開外衫,忽然嗅到空氣裡有一抹溫馨香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