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哥……”
看着小跑過來,毫不矜持的少女,男人微微皺了皺眉。
撞進他懷裡的那一刻,沈凌酒嗅着他身上味道,皺了皺眉:“哥,你身上有什麼……好香的味道?”
沈煜書凝視着傾國傾城的少女,有一瞬間的走神,良久他才從懷裡掏出一包糖炒板栗遞給她。
沈凌酒歡天喜地的接過,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會是你從通州帶回來的吧?”
“回京城的路上買的,當時覺得好吃,便帶了一些回來,口味與京都的有些不同。”
沈凌酒剝了一個嚐嚐,眼睛一亮,“嗯,酥甜酥甜的,還有五香味,好吃。”
沈煜書不再說話,只是好整以暇地沉默着。
“哥,你方纔進宮是做什麼?”
“當然是領賞升官了!”
說話的不是沈煜書,聲音來自她身後,沈凌酒回頭便瞧見文璽打着摺扇,風流倜儻的來了。
“表哥來得正好,快來嚐嚐這個板栗,味道比京都的還好。”
文璽也不客氣,他目光清雅柔和的落在沈凌酒身上,她今日身着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肩上披着白色輕紗,一頭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未施一絲粉黛,卻盡顯柔美之態,若她不開口說話,當真算得上閉月羞花。
“表妹,你沒了胎記,我看着眼生的很。”
“你就是見不得我比你美。”
“是啊,早知道你這麼美,肥水豈能流入外人田?”文璽打趣着,連連剝了好幾個板栗吃。
“表哥,你方纔說升官了,是什麼意思?”
“你哥在通州剿匪有功,擒獲了土匪,升爲了兵部武選司。”
“兵部武選司不也是四品嗎?”沈凌酒摸着下巴道:“據說,左都御史、右都御史都空缺着,戶部只有一個副尚書,工部連副尚書都沒有,只有幾個侍郎死頂,這麼多職位,我哥就得了這個?”
“這你就不懂了吧。”文璽勾脣淺笑,“官職裡供認的肥差,萬衆所向的職位,分別是吏部文選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選司、兵部武庫司。而武選司管人事任命,被人爭相賄賂的對象,戰場上拼不拼命是一回事,升不升又是另一回事,你說你哥權力大不大,將來得有多少人有求於他?”
“哇,哥你要發財了。”
“可不是,我要有個妹子也嫁給昭王……指不定下次我去跑一趟回來,就升個巡撫之類的,江浙一帶的巡撫光是賦稅就佔了大燕的一半,那纔算得上富得流油,坐擁金山銀山啊!”
“我不是你妹子嗎?”沈凌酒目光凌厲的看着他。
“說的是,表哥口誤,自罰三個板栗,先吃爲敬!”
“你給我……住嘴,我就只剩下三個了!”沈凌酒一把搶走紙袋,揣在懷裡,看得文璽哈哈大笑。
“表哥啊,你真是偏心眼,我哥回來了,你就跑得老快,我在王府都悶出蘑菇了,也沒見你來探視關心一下,真是……人走茶涼啊!”沈凌酒無限唏噓。
“表妹,你可別冤枉我。”文璽用摺扇敲着石桌道:“你家王爺,手段好得很,生怕我閒着往王府跑,這幾日是沒少在操練場折騰我,瞧見沒,我皮膚都曬黑了一圈了。”
沈凌酒撐着下巴,笑得沒心沒肺,“你以爲我好過啊,天天在王府喝墨水,昨日還惹出一條命案,沒一天安寧。”
“命案?”沈煜書和文璽都是一驚。
沈凌酒簡明扼要的說了下經過後,沈煜書和文璽都沉默了下來。
幾人在驚鴻閣說說笑笑的,喝得伶仃大醉。
夜幕時分,司行儒來了,院子裡的燈籠在夜風下忽明忽暗的,樹木的陰影裡比旁的地方更冷且更暗些,因此他走到火光之下時,白衣折射的光芒刺目得讓人暈眩。
沈凌酒已經醉了,青葵告訴她王爺來了時,她拼命睜眼,想要看一眼司行儒清幽高雅地眉目,入目卻是人影重重。
涼夜蕭索暗沉,司行儒拿了披風蓋在她身上,沈煜書和文璽行完禮,忙叫下人過來重新佈菜,他卻淡淡說道:“本王是來接她的,並不久留。”
說完冰雪般的眸子看向沈煜書,“路上可還安全?”
“回王爺的話,尚可。”
風揚過,濃烈的酒香襲來,司行儒微微皺眉,目光落在一桌的酒瓶上,面無表情的開口:“她喝了多少酒?”
文璽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沈煜書,這次沈凌酒喝得不成人形,他竟然也沒阻止訓斥,由着她了,卻不知昭王會來,眼下是不好交代了。
沈煜書面色一僵,回話道:“是我一時大意,沒注意分寸,昭王若要怪罪,便怪罪下官好了。”
“怪罪你?”司行儒狹促一笑,更襯得眉目漆黑幽深,“王妃素來頑劣,本王不會是非不分,不過下次本王不想再看到這種局面。”
沈煜書微微俯身,“是,下官記住了。”
文璽用扇子抵住下巴,有些錯愕,這沈煜書何時對昭王如此恭敬了?不像他的性格啊?怎麼去了趟通州學會收斂了?還是因爲升官了更加謹慎了?
司行儒俯身去抱沈凌酒,卻被她推開,“我……我還能喝,你陪我喝?”說完又將他推到在石凳上,旋身跌進他懷裡,手勾着他的脖子道:“今天我哥升官了,難得高興,你陪我喝一杯,就一杯,好不好?”
司行儒眸色呈雪般冰涼,他沒說話,也沒拒絕,她乖巧的靠在他的肩頭,喃喃自語,開始說胡話,“司行儒,我宣你。”
司行儒眸子暗了暗,“把舌頭理順了說。”
“司行儒,我喜歡你。”
司行儒涼涼一笑,脣畔生花,“本王知道了,把酒放下。”
沈凌酒似乎覺得哪裡不對,轉動着暈乎乎的腦袋,埋胸:“我要和你滾牀單。”
被埋胸之人僵了僵,就連文璽也是側目不忍直視的樣子,沈煜書愣在原處目光不知道往兒擱。
青葵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漆黑夜色也能看到她燒紅的耳根。
本以爲這樣已經算是極限了,但她接下來的話,讓幾人恨不得打個洞將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