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心怦然一動,侷促地別過頭。
顏司明望着無邊的夜色,或許有一種打動,是看你義無反顧的爲了別的男人來到我身邊。
他極力讓自己聲色如常,“若——若我願意放你離開呢?”
沈凌酒有些暈乎,“你說什麼?”
“若我願意放你離開呢?”
沈凌酒猛然睜眼,壓下內心的狂喜——她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哈哈哈,小騷包,我可以回來揍你了!
司行儒,勞資保住清白之身了,啊哈哈哈!
兒子,你媽要回來了!
她激動的捧住他的手,“是不是在逗我?”
他擡頭目光清亮地看向她,黑眸流動玉般光澤,淡淡地說,“沒有。”
沈凌酒欣喜若狂,“真的?”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輕聲道:“嗯。”
沈凌酒生怕他再度變卦,繼續加柴:“你若真放我離開,我必讓昭王恢復你的爵位,你也不再是大燕的罪人,以後想去哪裡便去哪裡,我們——我們可以做朋友,把酒言歡,掏心窩子,一起偷看妹子洗澡的好朋友!”。
顏司明想了想偷看妹子洗澡,雖然有失格調,但姑且點了點頭。
沈凌酒眼中倒映着漫天星光:“那你何時放我走?”
“我生日過後,你便可以走了。”
他目光投向她,眸子裡忽然輝映着比月光更幽深的光芒。
他帶她到這裡來是想證明,她這樣豁達的人,只要他對她好,也可以愛上他。但他卻用時間和精力證明了,她對司行儒的愛。他從司行儒身邊搶不走她。他從頭至尾都在輸。
“真的?”她差點對月嘶鳴了,“你什麼時候生日?”
“三日後。”
“好,我幫你準備一個讓你永生難忘的生日。”說着她又有些不可置信,“沒別的要求了?”
“沒有。”
像她說的,要愛上一個人很簡單,當有一日,他願意放她離開的時候,他便已經確定了心意了。
是夜天空下起了小雨,沈凌酒喝了酒,早早便回房睡死了。
顏司明獨自站在院中,家中侍從大半是他的部下,他未曾傳喚之時。沒有人敢擅自前來打擾他,沒有人知道,一眨眼便冒出七八個壞心眼的顏司明,竟然在這麼長的時間內,什麼都沒想。
只是在,發呆。
他一直待到半夜,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清晨的第一束光穿樹枝之際,顏司明身上溼得彷彿才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昨夜,下了一場小小的雨。
綿綿春雨,悄無聲息,浸染萬物,清寒溼潤。
他在雨裡站了一夜,瘋狂似得想了諸多念頭,頭髮衣衫完全被打溼,他也毫不在意,如果,他夠狠的話,完全可以派人去求絕情蠱,亦或是用銀針封住她往昔的記憶。讓沈凌酒徹底忘記司行儒,甚至忘記過往的一切,讓他和她可以重新開始,可這樣,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想不出,他輕輕地吐了口氣,緩慢啓脣,聲音微啞地道:“如此也好。”
此刻忽然覺得乏了,他進屋洗了個澡,便躺下了。
沈凌酒喝了酒,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起來後,她無所事事,想到即將離開,她心情愉悅,一個人提了魚竿往後山的魚塘走去。
走入桃花林,穿枝拂葉之間,她已經看到了魚塘,她正要加快腳步,這時,她的眼睛忽然被一雙手蓋住了。那雙手上傳來的清香,絲絲縷縷傳入她的鼻間,她一下子懵掉了,大腦裡一片空白。
手腕被擒住,被他用力一拽,身體隨即失去平衡,正好跌入一個懷抱裡。
這麼大的力氣,儼然是個身強體壯的男人。
突逢變故,她張口欲叫,還未曾發出聲音,帶着微微涼意的手指便牢牢地捂住她的口脣。
糟了,眼睛被矇住,嘴巴也不能倖免!他立刻就點了她的啞穴。
是顏司明嗎?
這個死變態,一大早的抽什麼瘋?
沈凌酒下意識地掙扎,身體卻被牢牢地禁錮住,來人鬆開她的手腕,下一瞬又環住她的腰,將她推到一顆桃樹上,兩條手臂被他舉過頭頂牢固地束縛在樹幹上。
糟了,這個姿勢,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啊?
她的後背貼在樹幹上有些生疼,她起初有些慌張,但好歹脖子上沒有冰冰涼涼的東西,想來不是要她命的,她也不是太慌張,努力鎮定下來,但現在她不能說話,也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難道是顏司明吃錯東西了,比如春藥什麼的,現在急於發泄,完了完了,憋了不知多久的男人,根本就是禽獸好嗎?
意識到對方的力量也不是她所能抵抗的時候,沈陵酒幾乎陷入了絕望。
除了顏司明,這座莊園里根本沒有其他男人,周圍都是影子殺手,其他男人也敢輕舉妄動,唯一一個活動自如的是個老頭,眼下這人肯定不是個老頭。
好在她也沒有聽到對方氣喘如牛什麼的,他應該還有理智。
她安靜下來後,對方也跟着安靜下來,她的身體靠在樹幹上,他的手攬着她的腰,壓下來,身體之間親密無間,劫色的話,他並不猴急,這是做什麼?
沈凌酒試探地動了一下。發覺身體還是被緊緊地箍着,沈凌酒很快斷定下來,對方既不是想劫色,卻又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難道他不是顏司明?
哼,她纔不會敵不動我不動,敵不動,那我就要動了!
她毫不客氣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腰身,對方的男人明顯一怔,又點了她的穴道,他伸出食指在她脣瓣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沈凌酒立刻會晤,她點了點頭。
難道是誤闖進來,爲了避免被巡視的人發現,才控制住她的嗎?
還是說,用她作爲人質?
“嘶——”下手真重!這個流氓,解穴就解穴,竟然不經意的碰到了她的胸,禽獸!
對方並沒有開口說話,眼睛又被捂着,沈凌酒實在摸不透這個男人想做什麼,她屏息,也沒聽到周圍有人靠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