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黎訣御和追風追雨的加入,先前緊張的局勢又有幾分逆轉,兩方几乎持平。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罷了!真是的情況,其實雙方心底都是萬分凝重的,而最詫異的,莫過於殷歌笑!這羣人很厲害,甚至連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在他們手下都討不到半分好處,但是,他是殷歌笑!天下第一殺手,他的招式,每一招都是必殺!
可詭異的是,每當有一個黑衣人將要喪命於他的劍下時,其他的黑衣人就會瞬間轉換位置,就像是一個小型陣法一樣,一下子便破解了他的招式。這些人的默契,就像是彼此知道對方的心思一般,就算是連體嬰兒,都沒有這麼詭異的感知力吧?這個認知,讓他不禁皺了皺眉,他敢斷定,這些人所學的,必然是一脈同宗!
但是,也太過不可思議了!
原本躲在不遠處的衆人還在詫異,不過是一羣黑衣罷了,可是,第一殺手和神醫公子再加上千影閣副閣主和那兩名男子都解決不了?一開始,還有人懷疑,這第一殺手之名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
直到人羣之中傳來一聲驚呼“你們看,這些黑衣人,他們的移動方向好像很詭異啊,就像是提前商量預計好了一樣。”
他這一說,身旁的人才恍然大悟“是啊!你們看,這些人的配合,也太默契了吧,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一樣。”顯然,他說的,殷歌笑等人心中想的一樣。
一句話,似是激起了千層浪,一時間,擂臺之上風聲沉寂、氣氛壓抑。擂臺邊緣,寒光四起、殺氣瀰漫,而人羣裡,卻是議論聲一片。
見此情形,柳小小輕輕皺了皺眉,脣瓣微抿,隱下眼底擔憂之色,視線輕輕掃向擂臺上的白衣男子。他就那麼站在那裡,一襲白袍加身,銀白色的玉帶束腰。嘴角一直都帶着一抹清淺的弧度,即便有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落下,卻不曾皺一下眉。周身氣息溫潤優雅,即便此時隱藏起了那張面如冠玉,驚爲天下人的眉眼,卻依舊遮不住那一身任誰都比擬不了的風姿。
其實,柳小小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她第一眼看見花非影時,是驚歎。那種比女子還要媚骨三分的容顏,任誰見了都會癡迷留戀,偏偏它是生在一個男子的身上,卻毫無違和感。而第一眼看見風玄衣時,是驚訝,千嬌百媚、神仙玉骨,兩種極端的美,竟然可以那麼和諧完美在同一人身上表現出來。對於憐楚,是驚怨,心性灑脫、風輕雲淡,偏偏他的經歷卻忍不住讓人嘆息。
花非影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風玄衣的妖孽不足,風騷有餘、憐楚的遺世而獨立,若論容貌丰韻,這三人無疑使人上人的。
而莫影灝啊!對於他,柳小小隻覺驚豔。一個體弱多病的男子,容顏如同琉璃般通透淡雅,心思卻是極難猜的,其實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這個人,千辛萬苦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究竟是爲了什麼?難不成真的是爲了統一五國,然後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這便是柳小小對於他的評價了。
這些年來,她見過很多容貌驚人的美人,包括她自己也是一個絕世的美人。這期間,她也對很多外表華麗的人發過花癡。
她喜歡美男,也喜歡美女,確切的說,她喜歡美人!
但是絕對不會有人知道,其實她初見白瑾墨的第一眼,纔是真真切切的驚世!
你明白那種感覺嗎?一個人,就那麼站在你的面前,他身後的萬千風景就都成了陪襯。滿園花開抵不過他傾華一笑,即便是收斂了全身的鋒芒,他還是人羣中那個最亮眼的存在。
而現在那個人,在她心上!
呼!輕輕吐出一口氣,垂下眼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頭望向身旁的浮若,低聲問道“浮若,你知不知道,那些黑衣人用的是什麼功法,亦或是陣法?”
擡起眼,搖了搖頭,浮若的聲音帶着幾分涼意“不知道,但是,從他們周圍的景物還有自身移動方向來看,他們的行動是受限制的。確切的說,他們的活動範圍有限,他們用的,是陣法。”
“陣法?”輕輕皺了皺眉,柳小小有幾分挫敗,她開始後悔了,當初在無憂谷爲什麼沒有好好學習陣法?不得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當初被困在戰府密道時,水慕楓也曾糾結過這個問題。疑惑的看着她,柳小小有幾分不解“陣法的啓動,不是需要媒介嗎?而且,他們也沒有佈陣吶!”雖然沒有好好學習陣法,可是最基本的東西,她還是懂一些的。
誰料,聽到她的話,浮若疑惑的望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爲何會有這麼一問。看了她幾眼,浮若很認真的替她解答了這個問題“他們自身就是媒介,早在他們落地的一剎那,陣法就已經形成了!”
柳小小汗顏,這麼高深的問題,她上哪裡知道去?輕輕轉了轉眼珠,一字一句道“那就是說,若將他們逼出這個範圍內,陣法就不攻自破了?”
點了點頭,算是默然了她的話。陣不成陣,自然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效應。
得到她的肯定後,柳小小卻不雅的偷偷翻了個白眼,還從來沒聽說過這種陣法。搞得這麼神秘,怪不得沒人願意學呢!
就在柳小小在心底吐槽之時,臺上的兩人突然動了,確切的說,是兩人被迫分開了。只一剎那的功夫,兩人齊齊後退幾步,鬼仇嘴角滲出血跡。
鬼仇直直的盯着他,手指輕輕放到脣角,沾了沾流出的血,將手放到口中,無聲的笑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果然是,小瞧他了啊!先前還真以爲他撐不住了,本來想速戰速決,卻發現他的內力也要到了枯竭的地步,無奈下收了手,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兩敗俱傷。
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留,只是轉眼間,白瑾墨便從腰間拔出流光,通天的寒意漫過天際。手腕微微轉動,銀白色的劍身自半空挽了個劍花,只是那麼隨即的舉起手中的劍,整個身體騰空向後倒去。長劍自左肩滑到右側,帶着凌厲勢不可擋的劍氣,毫不猶豫的劈向那一羣黑衣人。
下一秒,五六個人被掀翻出去,再也沒有站起來。而他們渾身上下,只有脖子上那一道不到一寸的傷口,沒有半滴血跡溢出,一擊斃命!就連他手中的長劍,都沒有沾上半滴血跡。有不少人被他的劍氣逼退,只一招、一眨眼的功夫,陣法破了!
臺下的人傻眼,他們的的確確沒想到,劇情反轉居然如此之快,讓他們都來不及反應。以至於現在有人看着那些屍體還是愣愣的!
重要的是,他那一劍中所蘊含的內力,一剎那竟讓人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鬼仇瞬間睜大了雙眼,死死的望着他,一張十二三歲的面容之上皆是不可置信,此時更顯得猙獰“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這不可能,不可能!”三個不可能脫口而出也表達不了鬼仇此時此刻的心情。聲音尖銳刺耳,卻是無比的震驚!
他原本是勝券在握的,他一直都以爲,眼前這個男子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算天縱奇才也厲害不到哪裡去。但是,打死他都沒想到,這個人,內力竟然高深到如此地步。他可是才二十多歲啊!
思及至此,鬼仇的心情更加複雜了,難不成方纔他體力不支,口吐鮮血也是假的了?那麼,對方大可以一開始就殺了他,何必要跟他耗這麼久?就連方纔生死關頭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此刻又爲何突然撤回了內力?
輕輕擡了擡眼,對上鬼仇的眼睛,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裡皆是他讀不懂的光彩。脣角緩緩劃出一抹帶着深意的弧度,落在鬼仇眼底,警惕更重了。
手握流光,如同清泉般的嗓音緩緩響徹在擂臺之上,卻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得清“很疑惑!不明白?有懷疑?”三個好無厘頭的問題拋出,白瑾墨語氣深幽道“別緊張,現在你應該知道,我如果想殺你,不費吹灰之力,你現在,恐怕一點內力都沒有了吧!”雖然是問句,卻是無比篤定的語氣。
鬼仇心下更加震驚了,難不成,他是知道自己內力枯竭,才收回自身內力的?遲疑了一下,鬼仇還是懷疑的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明明完全可以殺了他的,爲什麼,要放過?
“我要做什麼?”輕輕呢喃了一句,白瑾墨脣邊的弧度更深了,整個人顯得更加深沉,讓人捉摸不透。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直到鬼仇都不敢同他對視,白瑾墨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實話,我倒沒想做什麼,只不過,想讓你看清一件事罷了!”
只不過,想讓你看清一件事罷了!
這句話,讓鬼仇心底的疑惑和警惕更重了,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對方真想做些什麼,自己怕是也躲不過的。
就在他思前想後之際,驟然間,萬道箭雨如天女散花般朝着這一片天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