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竹強大的囉嗦能力之下,兩人終於在落日之前回到了府中。柳小小和青竹自然是很開心,一起敘舊了好久。這後果就是柳小小失眠了。各種不爽加悲憤。迷迷糊糊好不容易入了眠,梧桐院外卻開始繁忙起來。
“小姐,小姐。”耳畔傳來青竹輕聲的呼喊。
躺在牀上睡的香甜的少女不滿的嘟起嘴“什麼事?”
青竹聽着自家小姐的聲音,看了看外邊捧着鳳冠霞帔和胭脂首飾的丫鬟和嬤嬤,無奈的說道“小姐,該起牀了!你忘了?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花轎已經快到了。”
“什麼?”一聽這話,柳小小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大婚?爲什麼沒人告訴我?”衆人齊齊落下根黑線,那是你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好不?
正當青竹要回答時,門外傳來一道溫婉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弄好?”蘇靜茹緩緩走進,身後的紫竹悄悄遞了個眼色。青竹淚奔,嗚嗚嗚!果然是好姐妹,關鍵時刻還能搬救兵。
“參見夫人。”
“起來吧!”接着轉過頭,蘇靜茹淡淡的說道“去把小姐扶起來,換上禮服上裝吧!”
“是”衆人應了一聲,開始替柳小小換裝,而後者像是傻了一般,任憑丫鬟擺弄。蘇靜茹站在那裡,看着下人忙活,突然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養了十六年的女兒,突然就要給了別人,怎麼想都覺得難過,不由得落了幾滴清淚。
柳小小坐在銅鏡前看着鏡子裡身着鳳冠霞帔,任憑下人往臉上塗抹胭脂面無表情的自己,突然有點陌生。不知不覺原來已經十六年了?一轉眼自己都要嫁人了。喜婆正準備爲新娘梳頭時,身後的蘇靜茹走上前來“我來。”看着銅鏡里美人孃親的倒影,柳小小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雖然自己從來沒接受過這門婚事,從未打算離開將軍府,可現實還是不容她反駁。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聽着身後孃親的呢喃,感覺到有什麼液體落到了頭上。柳小小突然覺得視線模糊起來,深手摸了摸臉頰,一片溼潤。原來自己也是會流淚的。
“孃親……”這一開口,連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哽咽,發不出一句完整的字音。蘇靜茹比她好不到哪裡去,卻還是強忍悲傷“笨蛋,大喜之日可不能掉眼淚。乖,站起來,讓孃親看看。”柳小小點點頭。這一起身,驚豔了滿屋的人。
大紅的錦緞,上邊繡着嬌豔百花,寓意百年好合。袖口、領口、腰身皆用金線勾勒,領口微立,顯出精緻漂亮的鎖骨,頭頂鳳冠上的流蘇隨風微微晃動。原本就傾城絕色的小臉加上胭脂水粉的點綴更加明媚動人,雙瞳剪水,眉間一點硃砂愈發顯得嬌豔欲滴。
蘇靜茹一臉驕傲。這是我的女兒啊!連進來接人的柳燁都呆滯了一下。以前就知道自己妹妹是個美人,可爲曾想到,竟如此攝人心魄。
回過神來,柳燁淡淡說道“花轎已經到了。”
“好!好!好!”蘇靜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在止不住淚水。
到達主廳時,柳一寒已經坐在了主位,眼眶隱隱發紅。望着主位上坐着的爹孃,原本乾涸的淚水再一次留下,雙膝跪地,柳小小很是鄭重的磕了三個頭。這一世的父母給了她無盡的寵愛和諒解,爲自己操碎了心,爲什麼以前就沒有發現呢?什麼時候起,那個記憶裡威嚴的黑臉老爹頭上有了白髮,而美人孃親臉上也有了滄桑。十六年前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只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轉眼……
默默的在心底說了聲:爹,娘,請原諒女兒不孝。
蘇靜茹從主位上起來扶起柳小小,緊緊的攥着她的手,無言。
見狀,柳小小很主動的抱了下蘇靜茹,擡頭看見自己的黑臉老爹,臉上沒什麼表情,眼底卻有不捨。不由的笑笑,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擁抱,明顯感覺到僵硬。心底一片溫軟。又轉過身給了柳燁一個擁抱。
一家人,沒有任何話語,好像本該就是這樣一般。與生俱來的默契。
輕輕的蓋上蓋頭,青竹紫竹走到兩側攙扶,藍竹自發的走到她們身後。
柳燁走到她面前輕輕背起她,每一步,都異常堅定。門外開始又一輪的敲鑼打鼓,將軍府的大門前,一擡大紅的花轎,白瑾墨悠悠的坐在馬背上,脣角掛着淺笑。周圍的百姓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大聲高聲叫喊,談論的無一不是這樁婚事。十里紅妝,百餘箱嫁妝,足見手筆之大。可見墨王,可見皇室有多重視這件婚事。
進入花轎的那一刻,柳小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捏着手下的錦緞,忽然就笑了起來。剛剛那個冷冰冰的大哥柳燁在她耳邊說了四個字,他說“你有哥哥。”聽起來毫不搭邊的一句話,可她卻懂了。他的意思是,她有哥哥還有孃家,無論什麼事?他就是她的靠山。依舊冰冷的聲音,可聽起來卻該死的溫暖。
笑着笑着,突然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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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沒寫好,多多擔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