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嬌俏的娃娃臉上盡是疑惑,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樓下,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咦,怎麼一下子突然出來這麼多人啊!”疑惑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三日後武林大會將至,如今各門各派齊聚黎城,沒什麼奇怪的。”無殤瞥了他一眼,耐心的解答道。往屆的武林大會皆是如此,到了鄰近關頭,各家大小客棧人滿爲患是常有的事。這次也幸虧他們來的早,不然,就連找個住的地方都很困難。
“可是,不對啊!”紫竹瞭然的點點頭,視線轉向樓下“下面的人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像是在找什麼人。哎,他們好像是在挨家挨戶的搜查啊!”
柳小小手下動作微微一頓,輕輕挑眉,眼底劃過異色。青竹走上去,探下頭肯定道“行動秩序,訓練有素,如紫竹所說,他們應當是在找什麼,只不過,看他們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官府的人。”
手指輕輕叩擊着桌面,精緻如畫的眉眼溫潤,眼底是漆黑的一汪不見底的潭水,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略微沉吟了一下,白瑾墨脣瓣微啓“無殤!”無殤瞭解的點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隨着門被關上的聲音,白瑾墨也陷入了沉思,黎城是倉溯的邊界城,不可能沒有人監製。既然不是官兵,那整個黎城裡,能夠調動這麼多人並且連官府都不管的,只有一家!那便是,武林盟主--戰天!
從眼前的形式來看,戰府竟然能在黎城內出動這麼多人進行盤查,想必是事先打好了關係。如果不是戰府從黎城城主有什麼交情的話,那就是,戰天同倉溯皇室達成了什麼交易。擡起眼,漫不經心的掃過門口,眼底劃過流光。卻是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那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紅衣妖嬈美人!
後者用勾魂的桃花眼回敬了他一眼,妖媚的臉頰迷惑衆生,錦緞紅衫,妖異魅惑。花非影挑釁的望着他,視線涼涼的,既然想打着我千影閣的名號出去晃,就要有承受的力度和本事。聰明如他,自然讀懂了他的意思,白瑾墨脣邊綻放出笑意,放在桌上的手指修長,似是不經意的動了兩下。花非影臉色驟然黑了,妖媚的眼角輕輕一挑,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
白瑾墨心情大好,身子輕輕往後一靠,動作優雅至極。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脣邊是掩不住的笑意,看在他打賭輸了的份上,他不介意給他一點面子。但是,要是得瑟過頭了的話,他也不介意,勉爲其難幫他回憶一下青樓掛牌的日子。
柳小小看着這兩隻之間的互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最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犯得着用這種相愛相殺的戲碼在她面前修恩愛嗎?知不知道很沒有下限吶?
黎訣御一臉惆悵的看着那邊的花美人,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眼底的悲傷都快逆流成河了,他這是做的什麼孽啊?到現在整整兩個多時辰了,一句話都沒有說,更多的就是說不出啊!他那麼歡脫的個性,現在不能動也不能說,遲早會憋死的啊!嚶嚶嚶!花美人、花閣主、花花,我已經知道錯了啊。
“唔!”突然間,紫竹驚異的叫了一聲“王妃,他們,好像朝這邊來了啊!”看樣子不像是找誰尋仇,可是雖然沒有凶神惡煞,可臉上的表情依舊非常嚴肅。
就在這時,出去打探消息的無殤也回來了,走到房間關上門,這纔開口“那些人是戰盟主府的人,武林大會三天之前全城戒備,最重要的一點,戰天的女兒在兩日之前被兩名身份不明的神秘人抓走了,至今三人皆下落不明。戰天的兒子戰錦城重金懸賞,若誰能找回他妹妹,可提出他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的兩個條件!”
妖媚的眼底劃過莫名的情緒,花非影輕輕垂下眼簾,戰錦城!武林盟主之子,許是父親的名號太過光鮮,江湖也有不少關於他的傳聞,只不過,戰錦城本人很少在衆人面前露面,所以這些傳聞也都不足爲信。但是,他好像記得,黎訣御曾提過一句關於他的什麼,甚至還做出了點評,那時他也未曾多想。他對這些自喻“武林正派”的世家,向來沒什麼好感,更別提去關心他們的兒子。
柳小小摸了摸下巴,眼底劃過狡黠,大師兄說小黑現在追蹤不到他們的方位,這些天也沒有從戰府跑出來的人。這就說明,三師兄和無言還在戰府,有可能,戰大小姐的失蹤只是一個噱頭,對方想引蛇出洞。也有可能,戰大小姐真的跟他們兩個在一起,就在戰府某一個角落,是戰家人自己都搜索不到的地方。
從外界傳言加上無言方纔所說,戰錦城應該很疼愛這個妹子,戰天亦然。所以,她還是比較願意相信後者。那麼,如果戰大小姐真的失蹤在了戰府,同三師兄他們一起的話,這個地方應該會……通往什麼地方纔對!
柳小小突然間眼眸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初三師兄和無言被帶走時,好像就是因爲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輕輕咬住下脣,思緒飛速的旋轉,按照這麼算的話,那麼,三師兄得到或知道的東西,會不會,同這次武林大會的真相有關,亦或是,與無憂谷古籍中所提到的世家百年秘辛。
身爲皇室中人,白瑾墨自幼便對江湖之中的事情瞭如指掌,想法竟與她不謀而合。四目交接,便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眼底劃過笑意,心照不宣!
既然武林大會將至,那麼關於所有流程細節,是時候商討一下了!
“太子殿下!”耳畔傳來女子溫婉輕柔的嗓音,唯恐打擾到他。軟榻上的男子緩緩睜開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側身而臥,身上的衣服滑落到肩頭,露出白皙細膩的鎖骨,活色生香“什麼事?”
琴兒收回眼底的豔羨,低眉恭敬道“太子殿下,倉溯三皇子到了!”
眼神瞥向身後,漂亮的眼眸裡劃過流光,風玄衣脣角微勾,眼底一派狡黠之色“請他進來吧!”話音落地,半撐起身子,將衣服拉好,眉眼一轉,畫兒適時的送上一盞香茶。眼睛輕輕一眯,聲音柔媚無限“畫兒當真是越來越貼心了。”嗓音富有磁性,好聽的緊,說的女子羞紅了臉。
膚若凝脂,十指纖纖,伸手緩慢的結果茶盞,放到鼻尖輕嗅,眼底露出陶醉之色“好茶!”脣瓣輕輕抿了一口。自門口傳來一個和煦的男音“西涼太子好興致!”
慢吞吞的將喉嚨裡的清茶嚥了下去,風玄衣纔將眼神投向門口,眼底一片瀲灩“比不得三皇子好野心!”這話說的,極其不留情面,書兒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那邊的男子,低下頭,眼底絲毫波瀾不起。
若是尋常人聽了這話,有可能摔門就走,再不濟臉色也會變上一變。可門口那名男子,臉色不變,彷彿風玄衣口中諷刺的那人不是他一般。同南宮問天三分相似七分不同相貌,風度翩翩,儀表非凡,氣息沉穩明朗“風太子過譽了,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做出努力,本皇子不覺得這便是野心大。若說野心,統一五國,纔是野心吧?”最後一句話,尾音清淡,帶上了幾分道不明的意味。
風玄衣輕輕挑眉,眼底浮現出三分魅惑七分輕挑,眼神似是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門口,琴兒和棋兒對視一眼,走到門外守着。見她們出去,風玄衣才收回視線打量着南宮翼。若不是對方找上門來,並毫不掩飾的挑明瞭自己的想法,連風玄衣都不敢確定,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會想要奪嫡,並且是在倉溯太子還活着的情況下。對於倉溯的形式,他也算了解,自從南宮問天和南宮雅自作聰明,最後被白瑾墨涮了之後,倉溯皇帝就有意廢太子。倘若太子被廢,那麼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他眼前這位最受寵的三皇子--南宮翼!
只不過,自古以來君心叵測啊!更何況是一位做了數十年龍椅的皇帝,就在再怎麼不濟,這些手段也是他玩剩下的了,對於這兩個兒子的明爭暗鬥,他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還沒有廢除太子,估計是想試探一下這兩人。如果,他們的爭鬥真的放到明面上來,無論結果如何,倉溯皇帝絕對不會讓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到登上皇位!
這,纔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輕輕低下頭,眼底劃過諷刺,尤其,是在他這個皇帝還沒有退位之前就發生的爭鬥是萬萬入不得他眼的。這些東西,南宮問天和南宮翼未必不知道,也許,就連所說的寵溺都是一種試探。
只不過,他這份氣度和淡然自若,到像極了一個人。想起那張清秀的容顏,身上遺世獨立的氣質,還有,那份處變不驚的態度,風玄衣只覺心底升起一股煩悶!
甩了甩頭,趕走心中莫名的情緒,放下手中的茶盞,風玄衣支起身子,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後者一臉淡定如初,輕輕眯了眯眼,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輕挑“我記得,倉溯那個老東西身體一直很好,活個七八年沒什麼問題。如果失敗了,我想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吧?三皇子!”每一個帝王都不是白癡,子孫之間的爭鬥,他們可以坐視不理,但是若威脅到了他的龍椅或是動搖了他的江山社稷,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父皇身體的確一直很好!”對於他的開門見山,南宮翼絲毫不覺得差異,眼底劃過不知名的情緒,脣邊笑意依舊和煦“只不過,如果他親立的太子出了什麼偏差,怒火攻心,加上焦慮,保不齊,會臥牀不起!”說這話的時候,南宮翼的聲音並沒有壓低,飄蕩在整個房間裡,雖然輕柔,卻是擲地有聲。
風玄衣瞳孔驟然一縮,眼底劃過異色,隨即飛快的被隱了下去,脣邊的笑意帶上三分冷冽的嘲諷“當真是無毒不丈夫,本太子若沒記錯,倉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便是三皇子你了吧?都說虎毒不食子,卻是反過來了!”視線轉向旁邊的衣櫃,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窗外。
“呵!”南宮翼輕笑一聲,語氣聽不出其他情緒“風太子此言差矣,本皇子,就是不忍心父皇一把年紀還要操心政事,故而……代勞!”最後的兩個字有些莫名的情緒摻雜,南宮翼視線微轉,直直對上他的眼“更何況,身爲皇室子弟,對於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風太子不是一樣的,心知肚明嗎?”
風玄衣看着那雙含笑的眸子,突然心底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這個南宮翼,無論是心思還是心計,都太過毒辣。即便倉溯老皇帝對他未必真好,可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倉溯內部,都對他表現的無限寵愛,可他,竟想要--篡位!
雖然是篡位不等於弒君,就連史書內都會稱讚與他,但是……脣邊泛起冷意,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底翻騰着無數旁人讀不懂的意味,嗓音帶着三分嘲諷七分冷冽“三皇子的意思,是想解決南宮太子之後,再篡位了?”
輕輕搖了搖頭,南宮翼眼底劃過絲絲不贊同,聲音和煦溫良“西涼太子又錯了,我與皇兄是兄弟,兄弟之間,用解決這樣的字眼,是在是不好聽啊!”
“兄弟?”眼底劃過諷刺,風玄衣自肩頭撈起一縷墨發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三皇子還真是顧念手足之情啊!就不怕將來你繼承大統之後,留下什麼禍患?”
“我想,我應該重新補充一下。”南宮翼輕笑兩聲,眼神突變,和煦的聲音飄蕩在房間裡,竟有些陰冷“南宮問天,我還不曾放在眼裡。我既然能奪了他的位置,便被能讓他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世間,並且,無一人敢質問!”
“呵!那麼,三皇子就不想知道,南宮太子送給本太子的密函上,到底寫了什麼嗎?”語氣輕挑魅惑,帶着些許寒意,眉眼間盡是風情。南宮翼瞳孔一縮,風玄衣卻收回了視線,輕聲道“談了這麼久,本太子也乏了,畫兒,替本太子送客!”南宮翼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似是想要捕捉他臉上的表情,卻是無功而返,最後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挑着眉目送他離開,風玄衣眼底浮現出絲絲興味,伸出手摸了摸下巴,突然媚笑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