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紫竹好奇的問出了她疑惑了一早上的問題“王妃,今天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難不成真的是因爲到家了,所以興奮的整夜沒有入眠?
答案自然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輕輕瞥了她一眼,青竹彎了彎脣角,溫潤的道“這還不簡單嗎?那水淵三皇子都找上門來了,王妃,自然要去做紅娘了。”
“紅娘?”紫竹微微瞪了瞪眼,低聲重複了兩遍。
青竹抿脣一笑,立刻出言道“你可別想多了,雖說是做紅娘,可同那水淵皇子一點都沒有關係。”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眨眼。她昨日留心到,在皇上帶人在城門口接人時,那信任的吏部尚書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妃一眼。而一向蹦蹦跳跳的小公主也露出疲憊之色,沒了往日的活力,她就知道,王妃一定會出手。
聽着身後的兩人對話,柳小小輕輕勾了勾脣角“行了,就你們兩個人話多,就不能學學藍竹和踏雪?”雖是批評,可語氣裡到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不滿的嘟了嘟嘴,紫竹鼓着腮幫子道“誰說的,藍竹性子本來就冷,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但是踏雪姐姐,以往可是比我的話都要多呢!”說完,還頗有感概的道了一句“也不知是怎麼了。慕擎姐姐剛好沒多久,這一回到尋天,不光踏雪美人不說話了,就連寂語姐姐都好沉默好沉默。”
提到寂語,柳小小眸光微閃,自心底嘆了一口氣。收回心緒,狹促的看着踏雪調笑道“這你倒怪不得踏雪了。黎訣御回了千影閣,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心神不定也是很正常的,對不對,踏雪美人?”最後四個字,柳小小還特意用了黎訣御的腔調去說,引得踏雪臉色一紅。
“王妃……”尷尬的吐出兩個字,踏雪故作鎮定的道“王妃,既然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去尚書府拜訪林小姐吧!”
偷偷掩脣笑了笑,柳小小也沒了逗她的心思,微微點點頭,算是採納了她的意見。而此時此刻的尋天朝堂之上,卻是一片的寂靜安然。
良久之後,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白染離才動了動脣角,輕緩的道“關於水淵要求聯姻之事,愛卿們可還有什麼意見嗎?”
話音落地,頓時有一名大臣走出來道“回皇上,微臣認爲,於情於理都應當同意水淵的聯姻請求。我尋天只有一位公主,正值及笄之年,這駙馬人選遲遲未定。臣覺得,那水淵三皇子儀表非法、人品絕佳,倒也配得上昭陽公主。”
瞥了眼地上人緋色的官袍,白染離眼底漫過一絲冷意,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緊接着,又有一人走出來道“回皇上,臣也覺得,御史大夫的話有理。如此一來,既解決了公主的終身大事,又可以同水淵交好,是個兩全其美之策。”
“臣附議!”一瞬間,地上洋洋灑灑的跪了一大片。
水慕然皺了皺眉,御史大夫,可是有着彈劾百官的權利。同丞相與太尉並駕齊驅,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上,明裡暗裡違背皇上的意思呢?
面無表情的眯了下眼,心底暗暗冷笑了一聲。這才短短一夜的功夫,附議的人竟又多了五六人,白染離擡起眼道“不知其他人可還有什麼意見嗎?”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緩緩走出,行動之間頗有一種清雅如風的姿態。走上前後,微微躬身道“回皇上,臣覺得,此親不該結!”說完這句話後,才擡起頭,面上的表情讓人看了有種舒服的感覺“想我尋天,泱泱大國,豈是需要聯姻才能震懾他國,維持安穩的?更何況,臣今早出門之時,曾聽到傳聞。那水淵皇如今昏迷不醒,試問,又是如何發出這道文書的?”
頓了頓,林子軒微微低頭,語氣清和“更何況,即便是傳言。我尋天,又豈是隨隨便便一道文書便可任意和親的?”
“哼!”那御史大夫冷哼一聲道“果然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你可知,這若是一道文書發出去,將會引起多大的反響?若是因此水淵同尋天開戰,不知到時候,是林尚書你去應戰嗎?”
“回皇上,臣有個疑問。”未等林子軒接話,前方與水慕然並列的一道人影走了出來,嗓音裡帶着三分冷冽和七分尋常人沒有的氣勢。
白染離挑眉“哦?柳愛卿有何疑問,儘管提出。”
柳燁緩緩擡起臉,露出一張同柳小小三分相似的容顏,面上的表情卻是冷的看不出“臣想問御史大夫,臣記得,那水淵三皇子不過是數月之前,吾皇壽宴曾來過尋天。而臣也記得,御史大夫好像也不曾與水淵三皇子有過攀談,您是怎麼知道,水淵三皇子,人品絕佳的呢?要知道,皇上面前,信口開河,可是大罪!”最後一句話,帶着幾許意味深長的含義。
沉默已久的白瑾墨終於輕輕勾了勾脣角,不愧是小妮子的同胞大哥。打蛇打七寸,這句話看起來異常普通,可要是運用好了,那就是叛國!
當即,朝堂之上瞬間一片寂靜。那先前說話的御史大夫臉色狠狠一白,嘴脣微微有些顫動脫口便道“黃口小兒,休要血口噴人!”
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柳燁冷冽的臉上露出絲絲不解“御史大夫這話到叫在下不解了。臣只不過只在皇上面前問出心中所惑,不知您說的血口噴人,是怎麼一回事?”那一副表情看上去,怎麼看怎麼無辜。
這一下,別說是白瑾墨了,就連上方的白染離都忍不住想要牽動脣角。原本以爲柳燁只是戰場上的梟雄,沒想到,在這日新月異的朝堂之上,同樣遊刃有餘、如魚得水。這一個坑接一個坑的請着御史大夫往裡面跳,比起前任將軍柳一寒,更是青出於藍。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水慕然微微笑了笑,突然問道“皇上,那文書上可曾說明,三皇子要的是我尋天哪一名公主?”其他人一聽這話不由得愣了,尋天,不是就只有一位昭陽公主的嗎?
白染離卻沒有在意這一點,沉思了一會便道“文書上是沒有點明公主的封號,只是說要求聯姻。”面上一派沉重,心底卻樂開了花。
得到答案後,水慕然勾了勾脣角,輕緩的道“回皇上,臣以爲,我尋天的昭陽長公主,是有着與攝政王用同樣權利的皇帝胞妹。水淵三皇子固然是好,可我尋天的長公主,是該留在我尋天的地界之上,佑我一方子民的。”突然間,水慕然話鋒一轉“只不過,這親,自然還是要和的。”
聽着他這前後矛盾的話,那御史大夫冷笑一聲“丞相大人,你即說我尋天的長公主應當留下,可又說要和親,不知您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御史大夫,看樣子,您倒是極其同意這和親的事情?”沉寂之中,一道嗓音溫潤清雅的嗓音,輕飄飄的蓋過了所有的聲音,準確無誤的飄入了衆人的耳畔。男子精緻的面容之上掛着淺淺的笑意,那笑卻不達眼底。
御史大夫心底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硬着頭皮道“墨王爺此話差異,臣,也是爲了我尋天的國泰民安考慮。”
趁着下面的人全神貫注的聽着,白染離朝後面靠了靠,悠閒的看起了戲。他就不信,這幾個人輪番出手,還搞不定一個小小的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當真不愧是我尋天的好臣子啊!”白瑾墨似笑非笑的感嘆了一句,突然轉過臉,衝着龍椅上的白染離道“皇兄,臣弟到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哦?速速講來!”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說。電光火石間,御史大夫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瞳孔驟然一縮,心底的寒意越來越重。
忽聽白瑾墨溫潤的嗓音慢慢響起“皇兄,臣弟見御史大夫忠君愛國、其心可表,而丞相的話有言之有理。所以,臣弟覺得,可以破例一回。封御史大夫的女兒爲公主,遠嫁水淵,一來,光宗耀祖,二來,也成就了御史大夫大人的一片赤誠。”
御史大夫眼前頓時一黑,剛想說話,白瑾墨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臉道“大人,本王若沒記錯的話,您還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女兒,未曾婚配對吧!”望着他精緻的臉,御史大夫直覺口中吐不出半個字來。
這時,林子軒上前一步,輕緩的道“回皇上,臣以爲,墨王爺的話極其有理。臣附議!”
“臣,附議!”以水慕然、柳燁爲首的數十位大臣齊齊的道。
御史大夫直覺胸口一悶,險些就要喘不上氣來。
可白瑾墨只是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張精緻的面容不可逼視“大人,您先別忙着高興。在封公主之前,不如我們先來談一談,您同水淵三皇子莫習晏私通書信的事情,可好?”最後兩個字落地,像是一道驚雷,頓時炸開在衆人的耳畔,只覺腦中嗡嗡作響。
看着他脣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御史大夫瞬間相通了一切,不可置信的看了其餘三人一眼,又擡頭望了望皇上的神色,心中一片涼意。從林子軒挑起話頭,再到柳燁找出他話中的破綻,然後水慕然的一氣大義凌然。最後,就是白瑾墨的封公主之計
其實,他們早就是串通好的,爲的,就是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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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抱歉啊大家,由於諾諾的粗心,所以把原本在第二卷的章節發到了第三章,無奈之下只好改了章節名,然後把第三卷的名字改成《第二卷續》但是不會影響閱讀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