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大房子,感覺像做夢一般。
五十分鐘之前,他拽着她上了車,路上就命令她給房東太太打電話,電話接通後,他氣勢洶洶地說他們十五分鐘後去退房,餘下的房租不要了。
房子已經預付過三個月的房租,所以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房東太太已經很殷勤地等在那裡了。象徵性地檢查了一下她那破破爛爛的房子,就高高興興接過安然的鑰匙,然後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看他們搬行禮。
安然的行禮少得可憐,只有一箱子書,和一個大旅行包,裡面裝着一些舊衣物和日常用品。收拾這些,她一共花了二十分鐘。
司徒嘯風把她送回自己的公寓,將行禮扔到樓上,急匆匆說了句:“好好呆在這裡,我回來之前不許你搬家。”然後扭頭衝下樓梯。
“你什麼時候回來?”安然對着他的背影大聲喊道。
“到時候會通知你。”司徒嘯風頭也不回說,跟着就聽到汽車驅動的聲音。
四周安靜下來之後,安然一個人坐在樓梯口發呆。
這是一套大公寓,樓上樓下加起來超過兩百平,裝修雖然不算時尚,但卻很新,看得出來這公寓幾乎沒怎麼住過。
對於她這個窮學生來說,這樣的房間實在太過奢侈了。
他之所以這樣關照她,應該是出於愧疚和同情吧?愧疚是因爲他差一點兒侵犯了她,同情則是因爲了解到她是一個帶着妹妹的孤兒。
他真正在意的人,應該是那天他房間裡那張笑得格外迷人的女孩吧?他們之間曾有過怎樣浪漫的故事?又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們天各一方?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胡思亂想。
明明不應該答應他搬到這裡住的,但是當時他那麼強勢,她不由自主就屈服了。
從她十五歲以後,任何事都是靠她自己做決斷的,像這樣屈從於旁人的事,還是第一回。
不知怎地,她竟然有點兒享受這種感覺。不用自己去思考判斷,自己只需要聽從他的指揮就夠了。
靜下心來,她慢慢收拾好自己的行禮,又找出清潔用品,裡裡外外將整幢房子擦得窗明几淨。
收拾好一切之後,她拿出手機,翻到“僱主”這個名字,寫下一條短信:
一路順風!工作順利!
按下發送鍵,她抱着手機,心裡暖洋洋的。
她與他之間,不過是僱傭關係,以至於她的手機裡用了僱主兩個字來儲存他的名字。
多年以來,除了妹妹之外,她還從未這樣牽掛過一個人,而這個人,與她相識僅僅只有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