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緋雪,你怎麼敢?”大手驀然扣住她纖細皓腕,猛地使力,像是要將她生生捏碎她腕骨。
緋雪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卻並不呼痛,只用一雙澄澈幽靜的雙目凝視着他,目光裡是滿滿的疼惜。她知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夏侯容止,是他也不是他。孃親驟亡,任誰也不能平靜地接受這個噩耗。現在的夏侯容止,正用憤怒轉移着心痛。她瞭解,更能理解。
“少爺,你快放開緋雪小姐。火化靈體是夫人臨去前的遺願。夫人說不想逝後飽受靈體腐爛之苦,故纔對緋雪小姐有此託付。這並非緋雪小姐之錯呀!”眼見夏侯容止已‘六親不認’,聞仲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聞仲的話,讓夏侯容止總算找回幾分理智,鬆開緊攥緋雪皓腕的大手,轉而走向聞仲,將裝着孃親骨灰的瓷罐抱入懷裡,即緩步出了靈堂。
“少爺,少……”
“由他去吧。”緋雪的話打斷了聞仲的叫喚。這時候任憑他們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還得要他自己想開才行。
“仲伯,夏侯容止回來的事切記要對外保密。府裡的下人就請仲伯多多看管,勿要傳出閒言碎語,出什麼岔子。”
聞仲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緋雪小姐放心吧。”他知道這件事的輕重。少爺作爲出征大軍的帥將,卻擅自跑了回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若叫皇上知道了,定要治少爺一個玩忽職守的罪。何況慕雅公主一死,西涼大肆發兵,兩軍交戰,此時前線正是用人之際。主帥擅離職守,恐致軍心渙散。若叫有心之人抓住了少爺的這個把柄,加以利用渲染,那少爺可就糟了。
“還是沒吃嗎?”
緋雪看了眼婢女原封不動端出來的膳食,知道自己問了多餘的話。
送飯的丫鬟苦着臉,很是苦惱道:“這可如何是好?少爺午膳就什麼都沒吃,現在還不肯吃。奴婢聽夜影護衛說,這一路上少爺忙着趕路也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這麼扛着,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你先下去吧。”
丫鬟正要走,緋雪又將她喚住:“去熬些解救湯來。”
“是!”
丫鬟退下後,緋雪站在緊閉的門前駐足片刻,想了想,終還是將門推開。
尚未入內就已問道一股刺鼻的酒味,緋雪蹙了蹙眉,掃視屋子一圈,並未發現夏侯容止的身影。卻隱隱聽見隔着屏風的內間傳出些許聲響,於是邁步走了過去。
屏風後,夏侯容止靠牀坐在地上,緊緊抱着鎮南王妃的骨灰罐不撒手。聽到腳步聲,擡起醉意迷濛的一雙眸,眼神渙散,卻不知是否認出了緋雪。
他這般頹廢的樣子,緋雪第一次見,心裡不可謂沒有觸動。王妃故去,有誰能比他更痛?
緩緩在他面前蹲了下來,見他又去拿地上的酒罈,緋雪卻一把奪過,輕聲勸道:“別喝了,傷身。”
“不喝,怎麼能醉?”
夏侯容止似在對她說,又似在自言自語。
“那我陪你喝。”說罷,緋雪忽然仰頭灌了一大口酒,卻因入喉的嗆辣而狼狽地猛咳起來。
待咳嗽稍緩,她轉目看向他,雙目顧盼間流出一絲迷離之色。夏侯容止,把你的痛分擔給我,讓我陪着你痛……
緋雪原就酒量不好,幾口酒下肚,已感微醺。嬌顏爬上酒意薰染的紅暈,平添了幾分嫵媚之感。粉脣沾染上酒液,水澤瑩潤,如沾染晨露的花蕊,讓人垂涎欲滴。於是,就有了接下來一幕!
夏侯容止猛地將她扯過,毫無預兆的一個吻重重落下。
緋雪水汽氤氳的眸子驀地睜大,下意識就想把他推開。然而力氣懸殊之大,卻分毫也無法撼動他。
“夏侯……唔……”張口欲言,所有的聲音卻被封在喉嚨裡。她拼命的掙扎在男子強大的威壓下不過是杯水車薪。他的吻帶着近乎野蠻的侵略味道,沒有溫柔纏綿,更像是一味的發泄。
緋雪的大腦嗡嗡作響,當他開始解她衣裳盤扣的時候,她如被驚雷擊中,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男子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