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應着,隱月心底卻狐疑着,摸不清小姐的心意到底是何。如若小姐真的已經忘情,對夏侯世子全然沒有了往日在意,那她何必要顧其生死,不但將其帶回流雲堡,還特意吩咐冥月爲其療傷。可是若僅僅以此就斷定小姐仍爲對夏侯容止忘情,似乎又太過武斷。因小姐所表現出的‘冷漠’,並不像是針對她所在意的人……
饒是隱月這個自詡對緋雪有幾分瞭解的人,此時也禁不住糊塗了起來。
離開緋雪房間,隱月一擡首不經意看見迎面走來的夜影,當即臉色黑沉了下來。
“你來幹什麼?”
“我來向緋雪小姐致謝。”夜影的態度還算謙和。既然衛主想方設法的留在了這裡,證明其挽回緋雪小姐的意願十分強烈。爲此,受傷也在所不惜。一旦來日衛主與緋雪小姐重歸於好,那麼他和隱月也自然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每次見了面都像是老虎見了獅子一樣,掐個不停吧?
只可惜,夜影的一番‘好意’,隱月卻並不領會。鼻端哼出一聲冷嗤,不屑地挑起眉頭,冷冷說道:“我家小姐有慈悲之心,就算路上見到一隻受傷的小狗,也會難忍‘憐憫’地爲其治傷。這是性格使然。至於‘道謝’什麼的還是免了,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副做派,要不是你們錦衣衛跑到我們流雲堡來搗亂,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我倒覺得你們那個‘衛主’也許是故意敗在了秋寒手裡,好趁機賴在我流雲堡……”
夜影臉色邃然一冷,黑得彷彿能滴出墨來。迎視着她挑釁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你居然把衛主比作‘狗’?”
隱月呵呵笑了兩聲,閃亮的眼瞳如閃耀夜空的辰星,嘲諷地說道:“我幾時把夏侯容止比作‘狗’了?是你自己喜歡‘對號入座’,我有什麼辦法?”:
“你——”
夜影氣得七竅生煙,深吸口氣,半晌過去後,強自壓下了心頭怒火。好男不與女鬥!何況眼下衛主正處在緊要關頭,他萬萬不能拖其後腿。
看着面色鐵青的男子轉身拂袖而去,隱月很有些得意地撩起嘴角。就衝夏侯容止那麼傷害小姐,他夜影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這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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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恢復速度驚人的夏侯容止已能走出房間透透氣了。遙望四處,僅從地界寬域而言,流雲堡足有皇宮的三倍大還不止。其富麗堂皇的程度也絲毫不輸皇宮分毫。闊別三年,緋雪當真是今非昔比了!
想起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憐卻又偏偏無計可施的小女子,夏侯容止忍不住牽起一絲苦笑在失了血色的脣角。昨天,他足足等了她一日。本以爲她會前來看望,誰知……
看來,想要緋雪完全的原諒他,還需要一段時日的錘鍊。既然如此,他索性留下來,一直等到緋雪原諒他爲止。至於小皇帝……還是派人送消息給定王,讓他前來把小皇帝接回。他想,定王只要明曉他的初衷,應當也不會拒絕。畢竟,當初緋雪憤而離開他,定王也是要負一半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