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你且來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葉皇后所喚的宮女寒露,正是花沫伊身旁的進侍宮女,算是花沫伊的心腹。緋雪入殿來時,她正跪在殿中,看樣子已經歷了帝后的一番審問。
聽罷皇后的話,寒露立刻深深把身體伏下,磕了個頭,然後畢恭畢敬地說道:“回皇后娘娘,大約兩個時辰前,昭儀說要小睡片刻,要奴婢晚膳時喚她起來。奴婢候在寢殿外,直到一個時辰前,將要進晚膳的時候,才入得寢殿。結果任憑奴婢怎麼叫也叫不醒昭儀娘娘,奴婢心中大駭,就去探昭儀的鼻息,結果發現……發現昭儀已經沒有了氣息。“
“太醫何在?”
葉皇后話畢,立刻有太監將候在殿外的太醫請了進來。公允起見,除了太醫院院首張澤太醫,另有兩位資深太醫也陪同前來。三人作勢要跪下行禮,景帝卻一個手勢制止了他們。
“昭儀的死因你們可查驗過了?”
“稟聖上,臣等確已查驗過昭儀娘娘的死因,發現娘娘乃中毒身亡。”張澤恭謹答道。
“寒露~”葉皇后再次將矛頭對準宮女寒露,厲聲質問:“你是如何侍候主子的。好端端的,花昭儀怎就中毒而亡了呢?”
寒露露出一臉的惶恐悽然,忙不迭叩首,嘴裡顫聲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本宮且問你,昭儀死前都服食了什麼?”
寒露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擡,悽聲道:“昭儀近來食慾不振,午膳什麼都沒吃。哦,昭儀睡前曾吃下小半碗燕窩。那燕窩正是早幾個時辰六皇妃來宮中小坐時送給昭儀當禮物的。是奴婢該死!奴婢以爲六皇妃同昭儀關係親厚,必不會加害昭儀,故六皇妃所贈的燕窩奴婢並不曾事先驗毒,便煮了給昭儀送去。”
緋雪微不可見地輕撩了下嘴角,原來這纔是癥結所在。她是送了燕窩沒錯,想着初次來花沫伊宮中,總不好空着手。卻不想這不經意的一個舉動,竟然給自己招惹了這麼大的禍端。呵,雖然尚不知是誰欲構陷於她,不過這無孔不入的功夫還真是了得。
“六皇妃,你有何話說?”葉皇后作爲主持大局之人,循例問一問也沒什麼。只是在緋雪看來,葉皇后現下是完全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似乎是想‘趁火打劫’。她身爲六皇妃,倘若真被斷定毒殺了宮嬪,只怕六皇子也難逃連罪。那時,皇后則不費吹灰之力即爲太子除去一潛在的威脅,何樂而不爲?
所以說,這個陰謀的主使者是葉皇后嗎?
見衆人目光齊齊落向自己,緋雪暫時收斂錯綜思緒,欠了欠身,神色淡然不見分毫起伏。
“回皇后娘娘,緋雪是冤枉的。”
“僅憑一宮女的片面之言就斷定六皇妃乃毒害昭儀花氏的兇手不免有些武斷。”蕭貴妃突然開腔且是幫緋雪說話,這顯然有些出人意料。她前不久纔剛解除了禁足,這段時間行事頗爲低調,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肯來湊這個‘熱鬧’已叫人詫異,此時開腔就更顯得突兀而又詭異。
心思短淺之人只會當蕭貴妃是想賣緋雪一個人情,殊不知恰恰正是蕭貴妃這看似不經意的一語,卻陷緋雪於更加爲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