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拓大吃一驚,也顧不上搗藥,顧不上鬥嘴,立刻上前一步,把柳青巖護在身後。
也真難爲他,柳青巖離窗不過四五尺,而他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可是這身子一飄一折,卻十分快速。
柳青巖卻還在嗤之以鼻:“搗藥搗傻了?人家若有心殺我,等你來救,我墳頭草都三尺了。讓開讓開!”
齊拓被罵得一聲也沒吭,乖乖地讓開。
窗外進來的黑影,在燈光月光下看得分明,卻是個傾城國色的妙齡少女。
柳青巖定睛看了一眼,立刻嗷地一聲叫,道:“齊拓齊拓,快護駕,夜奔之女,若不是惡鬼找替,就是狐狸精變的。”
齊拓翻了個白眼,反倒退後幾步,還護駕?他家主人又犯病了,他還是乖乖搗藥吧。
再說,這個女子又不是不認識的人,才幾天不見,他就老眼昏花?
駱清心雖然心中擔心之極,但是遇上柳青巖這個滿嘴不是胡言就是毒言的人,還真是無語。
她道:“柳先生,我來求藥!”
柳青巖看她一眼,倒了一杯茶,端起,慢慢地品了一口,才漫不經心地道:“求什麼藥?救誰?”
駱清心道:“柳先生救人,還問傷病之人是誰嗎?”
柳青巖道:“那我就不問了,不過,滄漓峰上,我可是說得很清楚,我不救人!”
駱清心皺眉:“怎麼樣你才肯救?”
柳青巖眯着眼睛,道:“什麼條件都答應?”
駱清心道:“但能辦到,必然答應!”
柳青巖一聽,立刻興致盎然地道:“來,把這杯茶喝了!”
說着,他便提壺倒了杯茶,但是,卻又從袖中摸出一顆綠色的藥丸,扔進茶水中。
駱清心:“……”
這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投毒。
柳青巖斜眼看她:“這顆綠丸可是好東西,經過三蒸三煮,三釀三曬,喝下去之後,人會經歷三冷三熱,而後冷熱循環,時冷時熱,發作時人如醉酒,體內翻江倒海,也許是揪心揪肺的疼痛,也許是腳踩雲端的無力,也許是昏睡不醒三天三夜。我正愁找不着人試藥,你來得可太好了。你喝不喝?”
駱清心道:“我若喝了,你能救我要救的人?”
柳青巖嘿然道:“那是自然,難道我還能騙你一個小姑娘不成?”
駱清心冷笑道:“我可不放心。若我喝了,你一走了之,那便如何?”
她不怕自己將承受的那些,但是,如果她喝了之後,柳青巖不去救人,耽誤了端木北曜的傷情,這纔是她真正的顧慮。
柳青巖白眼道:“那你說如何?”
駱清心道:“這杯茶,等我回來再喝!”
柳青巖差點跳起來:“你當我傻的?你要不回來怎麼辦?你回來不喝怎麼辦?你拿了藥就走再也不和我朝面怎麼辦?”
駱清心道:“我說過喝,自然就會喝!”
柳青巖湊近些,看着她的眼睛,駱清心坦然與他對視,柳青巖上下打量了一回,終於道:“好吧,你若說話不算話,我也不怕,我總會找到機會,讓你付診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