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賢心中一動,慢慢地說道:“他沒有什麼反常舉動吧?”
“反常舉動?”週三搖了搖頭道:“大哥如往常一樣生氣,我想他實在是無法接受此事,大哥雖然極爲聰明,但卻是最爲固執的一個人。”
王賢想了想道:“那他有沒有勸說你什麼?”
“勸說之言自然是有的。”週三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大哥爲人謹慎,不想讓我冒險,但是他不知的是我意已決,所以雖然幾次三番的勸言,但我也沒有聽進去。”
王賢看着週三,沉聲說道:“剛纔你的四弟過來了。”
“什麼,四弟?”週三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好久他才睜着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四弟過來了?”
王賢慢慢地把週四來這裡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即就道:“我想四公子已經有些懷疑你了,但是你畢竟是他的兄長,所以他不敢去想,但是而今你不在家,我有些怕四公子會到你的府上,去尋找大公子,那時他極有可能會把大公子放出來,那你我之事,可就變得糟糕起來。”
週三一驚,頓時說道:“不行,我要馬上回去。”
“不錯,不過三公子,你千萬要記住,兄弟感情至關重要,有話要好好說,不要因爲此事而壞了兄弟之情。”王賢沉吟了兩下道:“大公子畢竟是你的兄長,對你十分的關愛的,你若是以自己的安全爲由,請求他不要擅作主張,或許此事就從小化解了。”
週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此事緊急,我就先告辭了。”
王賢點點頭,見到週三要走,忙叫住他,然後笑着說道:“你也是沒有帶傘,不愧爲兄弟啊,和四公子一個樣子。”
他這時走向裡屋,然後拿出一把傘來,對着週三道:“有把傘總是好的,雨雖不大,但卻很涼。”
週三點了點頭,接過傘來,然後拱了拱手,便直接走了出去。
王賢站在他的背後,微微有些嘆氣,周家兄弟和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熟識,但是這四個兄弟皆不是宵小之輩,他們兄弟感情也是極爲真摯,他實在不想這幾個兄弟變的緊張起來,那樣的話,就算是週三,也會極爲後悔的。
秋雨依舊,他卻真的沒有心思,便搖了搖頭,直接朝着屋內走去。
週三的腳步極快,他現在心中的確有些害怕,如果自己的四弟發現了這事,而且找到了大哥,那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出來了,再加上大哥一向以事爲重,很有可能直接上報官府,然後把所有事情都推向王賢,以保全自己。
他心中焦急,拿着的油紙傘也沒有打開,就直接走向自己的府中。
“週三。”他剛到家門口,便見到一羣人朝着自己走過,不由有些吃驚起來,但瞬間便把驚訝之色隱藏起來,連忙說道:“胡捕頭,你老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這邊走來幾人皆是打着傘,但是一身捕快服,腳下也是官鞋,讓人很容易就可以認出身份來,當先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此時慢慢地朝着週三走來。
“週三公子你是到哪裡去了?”那個胡捕頭眼睛盯着週三,頗有些犀利。
週三心下大爲疑惑起來,這個胡捕頭名叫胡善,乃是揚州第一捕頭,原來的江南大提刑劉建的得意門徒,他在揚州極有威望,而且辦過無數案件,所有之事,皆是之論大宋之法,而從不徇私情,揚州人皆稱他爲“鐵捕頭”,沒想到此時竟然在自家的門口遇到了他,難道這個胡善發現了什麼事情不成?
他雖然心下猜測不斷,但口上還是回答道:“去了柳衣巷,那邊的樓子我也是每天要過去看一看的,胡捕頭你這是從何處來?”
“我自然是從衙門過來。”胡善一笑,隨即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道:“咦,週三公子你的衣服爲何全部溼了?爲何手中有傘卻沒打開?”
週三心中一跳,連忙說道:“這個方纔是打着傘出去的,只是中途之中,傘被風颳跑了,我也被淋溼了,所以就只好拿着它就回來了,正要換身衣服,卻沒想到遇到了胡捕頭你。”
“哦,原來如此。”胡善忙一擺手道:“那便趕緊進去換身乾衣服吧。”
週三心中暗暗舒了口氣,微笑道:“那在下就失陪了。”
他說着便要進去,卻見到胡善也是跟了過來,心中不由一驚,轉過身來笑道:“胡捕頭這是?”
“哦,我早就聽聞週三公子你有了新的宅子,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碰巧來到這裡,索性進去瞧瞧。”胡善微笑地看着週三,卻見到他不說話,便立刻斂容道:“週三公子不會不歡迎我等吧?”
“哪裡哪裡,歡迎至極,歡迎至極。”週三連忙說道:“胡捕頭請,諸位小哥請。”
胡善也是當仁不讓,直接走在前面,眼光不停地打量着院子四周,口中卻道:“這個院子不錯啊,我的那房子比起週三公子的大院子,只能算作是茅房了。”
“哪裡,胡捕頭你乃是一屆清風,自然沒有什麼私錢來修建宅子,而在下乃是一個粗鄙商人,怎敢和你老想比?”週三連忙說道:“如果胡捕頭想要宅子的話,在下倒是可籌些錢財,爲胡捕頭你修建一所。”
“哈哈哈,人言你們周家兄弟財大氣粗,我以前不信,現在卻終是信了。”胡善大笑起來,然後目光一沉,慢悠悠地說道:“不過週三公子你出門,爲何一個下人都不帶呢?”
週三心中一驚,突然有些明白起來,這個胡善果然是有備而來,他到底知曉了什麼,來自己家又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