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娃娃上到三年級時,紀煒和陽陽被單位一起派到國外學習,因爲要走一年之久,所以小心海就變成了個問題。
陽陽的孃家在外地,而且兩位老人身體並不是很好,帶個孩子不太方便,夫妻二人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把小心海送到鄉下的奶奶家住上一年。
小心海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從小便與父母聚少離多的生活,知道這個消息時也沒有太大地反應,一個人在房間裡默默地收拾自己的小行李,時間已經進入了夏季,小心海房間的窗戶打開着,隔壁樓裡某個房間裡傳出的陣陣哭聲能清清楚楚地傳到他的房間裡,小心海走到窗前,趴在窗邊看着哭聲傳出的窗子,心說要被送走的明明是自己吧,自己還沒哭呢,那個傢伙卻哭得如此氣壯山河山崩地裂的。
從小曉顏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開哭,要說小孩子哭哭鬧鬧是常事,可是他們家這個寶貝哭起來可不一般,時間長耐力久不說,最要命的是聲音穿透力極強,絕對趕上電影裡的魔音穿耳了,所以每次看到小嚴傲小嘴一撇,小眼皮一耷拉,小鼻子一抽,曉顏就要下意識地去找耳塞,這次小嚴傲一聽要和小心海分開一年見不到,不能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不能一起坐在小書桌旁寫作業,他就有種被自己媳婦拋棄的感覺,所以那晚整個大院裡人的耳朵幾乎都被他的魔音毒害到幾乎想撥120(老爺爺老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刺激,心臟病快要犯了)或者110(擾民啊,這是□□裸地擾民,誰來把這孩子抓走啊)。
不過再怎麼哭鬧也改變不了大人們地決定,第二天一早,小嚴傲頂着對又紅又腫的水泡眼來十八相送他媳婦,小心海看到小嚴傲那衰樣,走過去安撫般地摸了摸他的眼睛,小手柔柔軟軟的,摸得小嚴傲又開始一陣陣地犯委屈,拉着他媳婦的小手不肯鬆開。
曉顏看着心酸,蹲下身揉了揉兒子的頭髮:“小傲乖,小海哥哥一年後就回來了,你們很快又能見面了知道嗎?來,和哥哥說再見好不好?”
“再見。”小嚴傲不清不願地低聲說,因爲整晚地哭鬧,嗓子已經嘶啞了,小心海湊過去輕輕親了親小嚴傲的小臉,小嚴傲擡起頭,看着小心海微微笑着眯起的眼睛,黑溜溜的眼睛裡清晰地倒映出他皺巴巴的小臉,小心海微笑着說:“小傲要想小海哦。”
“嗯。”小嚴傲抽抽鼻子,重重地點點頭。
車子緩緩開出小區大門,小心海趴在後座上看着小嚴傲被母親牽着手站在那裡,沒有揮手沒有再哭鬧,只是一直一直看着自己車子離開的方向,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小心海閉上眼睛,將一滴眼淚掩藏在長長的睫毛下。
小心海走了之後,小嚴傲明顯蔫了很多,每天回家做完功課就趴在窗戶邊瞅着對面小心海房間的窗戶發愣,曉顏看着儼然犯了“相思病”的寶貝兒子也沒辦法,兩個小傢伙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就沒怎麼分開過,自家的寶貝又一向愛粘着小心海。這冷不丁地一下就分開了,還要分開那麼久,心理緩衝期怎麼也點兒有段時間了。
一個星期後的一個傍晚,曉顏和嚴雲剛從學校接了小嚴傲,曉顏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當時臉色就變了,急忙讓嚴雲把車子開到了市中心醫院。
剛趕到急診室門口,一個老婆婆看到曉顏就迎了過來,拉着曉顏的手老淚縱橫地哭:“曉顏啊,阿姨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找你,你說這可怎麼辦啊!小煒他們兩口子才走了幾天小海就病成這樣,這要是真有個好歹我可怎麼和陽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