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心海難過的表情還沒完全展開就被突然出現的嚴傲給截住了, 估計現在的模樣肯定很有趣,曲起手肘往後一撞,嚴傲哎呦一聲鬆了手。
紀心海回過頭, 看着嚴傲狼狽地彎着腰揉着肚子, 覺得這一下午的悶氣總算是找回了點兒平衡。
嚴傲覺得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 紀心海這下兒可是下了狠力, 級別可都夠上謀殺親夫了:“我說小海, 你下手可真黑。”
“活該!”紀心海看嚴傲明顯不是裝疼的表情有點兒心虛地摸摸鼻子,急忙轉移話題,“坦白吧, 下午幹嘛去了?電話都打不通。”
“還不是你給摔壞的。”嚴傲小聲嘟囔,掏出電話按了按, “靠, 連開機都不行了, 估計是徹底壞了,還名牌兒貨呢, 老爸肯定被騙了,買倆贗品混弄我。”
紀心海的火氣被磨了一這會兒下午早就散了,真要說嚴傲揹着他劈腿出軌他自己都得覺得荒唐,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一笑而過就是另一回事了, 情人眼裡容不得沙子這話可不是說着玩兒的, 不過剛纔嚴傲在耳邊說的那句話到是讓他覺得挺受用:“別跟我打馬虎眼, 說, 你下午到底幹嘛去了?”
別看紀心海板着個臉, 但眼角眉梢可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嚴傲是誰啊, 這麼多年早把紀心海摸了個透,知道這小子就是個順毛兒驢,得哄不能嗆,自己先低頭說軟話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誰讓他就喜歡眼前這個人呢,眼見已經雨過天晴,忙嬉皮笑臉地蹭上去:“下午啊?我去幹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兩個人站的位置比較靠邊兒,加上週圍人的注意力都在五彩繽紛的煙花上,誰也沒發現他們的小動作,紀心海微微掙了一下也就由着嚴傲膩上來:“別賣關子。”
“是是。”嚴傲狗腿地點頭,“我去徹底解決了橫陳在我們愛情大路上的障礙。”
“你真去找程可了?”
“你怎麼知道?”嚴傲半張臉得意半張臉詫異的表情混雜在一起格外滑稽。
“程遠和我說的,他說程可跟他那兒哭鬧半天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你到底和人家女孩子說什麼重話了讓人家傷心成那樣。”
“我沒和她說重話,只是說了實話,其實她曾經約我出去談了一次,算是正式表白吧,我——”
“嗯?”紀心海眼角兒一挑,嚴傲後背立刻刷得立起一層白毛兒汗,“這事你怎麼敢對組織隱瞞不上報?”
“那不是怕組織誤會嘛,我覺着自己把問題解決了就不給組織上添麻煩了。”嚴傲又開始口無遮攔地耍貧嘴,被紀心海兩根手指捏住胳膊內側的嫩肉,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嘿,我說親愛的,打是疼罵是愛我知道,可咱也別下手太狠啦。”
“你再貧我掐的更狠。”
“行行,我好好說,那次見面我已經正式回絕她了,本以爲這事就這麼解決了,可沒想那丫頭那麼執着,還沒事往我家跑,老媽雖然沒太把她當回事,但夜長夢多總不好,我就給她發了條兒信息約她後天見面,想怎麼着這次也得徹底說清楚了,她回的那條兒信息你要不這麼大反應我還真沒看出有什麼太大的毛病,所以說親愛的,事兒都是疑心病造出來的,疑心生暗鬼,知道不?”
“你說什麼?”紀心海衝嚴傲舒展了一下手指。
還沒上刑呢,嚴傲似乎就感覺到那種扎心似的疼了,這招女生用來整治男朋友的招數他家小海也不跟誰學得,嚴傲見勢不妙立刻轉舵:“我說,幸虧組織上明察秋毫看穿了敵人的文字把戲才及時挽救我沒走上歧路。”
紀心海真是哭笑不得,碰上這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主兒真是軟硬都不成:“所以你今天就把她叫出去了?“
“我哪還敢拖啊,必須得速戰速決!”
紀心海嘆了口氣:“其實是我不對,要不是把你逼急了你也不至於把事做絕。”
“這種事沒什麼誰對誰錯,感情本來就容不得分享,”嚴傲輕輕環住紀心海的肩膀,“不過小海,有件事我得說說你,咱以後碰到什麼事能不能別自己暗着跟自己較勁,你哪兒不舒服不痛快得跟我說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粗神經的,有時不知道哪兒做的不好不對你就生氣了,就拿今天這事兒說吧,多大點兒事啊,爲這還白白犧牲了一個電話。”
“這就是教訓,讓你再沒事招人。”
“呦,感情你就不招人啊,不招人那位米承澤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還深情款款地用歌聲向你告白呢,看他那酸樣兒就來氣。”
“反正是你先招的。”
“你也後來者居上啊。”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再次進入無聊兼幼稚地對話模式,嚴傲給紀心海不講理的樣子磨得心尖兒癢,瞅瞅周圍沒人注意低頭咬了紀心海嘴脣一口:“小樣兒,長勁了你。”
紀心海踢了嚴傲一腳,拽着他衣領威脅道:“總之你以後給我離女生遠點兒。”
“那你以後離男生遠點兒,感情我這情敵不光是女生啊,男生更危險。”嚴傲瞅着紀心海難得撒嬌的可愛模樣真是越看越喜歡,心說已經有了這麼個寶貝自己哪還有半點兒心思出軌啊。
兩個人靠在一起甜甜蜜蜜地看煙花,下午地那場爭吵似乎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紀心海看着嚴傲映襯在煙花絢爛光亮中的側臉,不由地笑彎了眼睛,真好,這是百分之百隻屬於他的戀人。
身邊忽然走過來一個人,紀心海有些意外地喊道:“江文昊?”
江文昊本打算找個清靜些的地方看煙花,結果卻碰到了同樣躲清靜的紀心海和嚴傲:“真巧啊。”
嚴傲看到江文昊就想起了瑾瑜,想都沒想說道:“我說,你們家孔雀發展的不錯啊,我昨天看的頒獎禮上還有他呢。”
江文昊的臉色微微一變:“是嗎,我不太注意這個的。”
紀心海覺得有些不安,試探性地往問道:“江文昊,你和瑾瑜,你們——”
“我們分手了。”江文昊看到兩個人一臉難以置信,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不用這種反應,感情這種事,分分合合很正常。”
“難道那些個八卦說的是真的,孔雀和那個謝,謝什麼,哎呦——”嚴傲話沒說完就被紀心海狠狠來個記二指禪。
紀心海真是服死嚴傲這個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文昊卻似乎並不在意,表情已經恢復如常:“我不知道八卦是怎麼傳的,我只是放他去他想去的地方而已,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真的捨得——”
“不捨得又怎麼樣?”江文昊看着並肩站在一起的紀心海和嚴傲,忽然滿是羨慕地說道,“青梅竹馬啊,真好。”
“你和瑾瑜不也是一起長大的嗎,我聽瑾瑜說過的。”
“那不同,從小到大,我對瑾瑜來說都只不過是個只會欺負他的壞孩子,而他真正的青梅竹馬,是謝衍。”
啥?紀心海和嚴傲都愣了,嚴傲暗暗咂舌,好麼,好一齣姦夫纔是正主的狗血戲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