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有些懶得動, 回去時兩個人坐了公交車,在最後一排坐好後,嚴傲忽然牽起紀心海的手翻來覆去地看。
“幹什麼呢?看手相啊?”紀心海好笑地問。
嚴傲看着紀心海白白淨淨的手掌, 修長的手指觸感柔滑, 心想, 這麼漂亮的手如果帶上戒指的話一定很好看吧, 等自己有了本事, 一定也要用自己掙來的錢給小海買一枚戒指,牢牢地套住這個人,不對, 是買一對戒指纔對,彼此套牢。
嚴傲沉浸在自己的美麗幻想中兀自陶醉, 抓着紀心海的手一個勁兒地傻樂, 把紀心海樂得心裡直發毛, 心說該不會程遠那個壞蛋偷着給嚴傲飯裡下毒讓他吃壞腦子了吧?
方諾家的臥室裡,程遠揉着鼻子膩歪進靠在牀頭看書的方諾懷裡撒嬌:“小諾, 有人說話壞話呢,害我打噴嚏。”
“是不是感冒了?”方諾擔心地摸摸程遠的頭,也不燙啊。
程遠卻賊兮兮地纏住方諾:“感冒了嗎?哎呀那可不好,得趕快運動運動出出汗才行。”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溫飽思淫慾。”方諾看穿了程遠的小把戲, 點了點他額頭, 手配合地伸到被子裡直奔主題, “說的就你這種人。”
“難道你不是嗎?”程遠無辜地睜大眼, “那請問你的手在幹嘛?”
“嗯, 一天不見,和你弟弟握個手。”方諾的表情更是純良無比。
“咱能把這個握手的禮節換換不?”
“你想換什麼?”
程遠撲過去壓住方諾用被子矇住兩個人:“換外國的親吻禮好了, 我弟弟特喜歡!”
新學期開學後,日子依舊平靜且有規律地進行着,然而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一場蟄伏數月之久的災難突然爆發,SARS,一個對人們來說陌生卻恐怖的名詞,迅速從南方席捲到了北方。
用人心惶惶來形容那段日子並不算過分和誇張,小小的感冒發燒就會被當做瘟疫一樣迅速隔離,頗有點兒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味道,染病人數每天都在上升,死忙人數也在不停變更,這場因爲各種原因被忽略的災難已經完全顯示出了可怕威力,紀心海知道他們學校已經有兩個學生因爲體溫偏高被帶到學校後面的隔離區了,因爲這座城市還沒有確診病例,所以學校不確定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SARS,也擔心一些負面的影響而沒有把他們送去醫院,但紀心海聽那些跟去幫忙的同學回來敘述,那隔離區簡直就跟監獄差不多,把人扔進去頗有些讓你自生自滅的感覺,說句不好聽的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對那裡充滿了恐懼,生怕自己也有個頭疼腦熱的給關進去。
紀心海變得更加宅了,因爲體質不好免疫力也比別人差,所以除了上課吃飯他基本上就是待在宿舍裡不出去。
嚴傲這周看到跟霜打了一樣有點兒發蔫的紀心海擔心地問:“小海,你怎麼看着這麼沒精神啊?”
“待懶了唄,也不敢到處去現在。”紀心海趴在牀上無聊地搭腔。
“你們學校也太過謹慎了吧,咱們這兒包括周邊城市還沒一例確診的呢,應該沒什麼事,我們學校就跟沒這事一樣。”
“小心些總沒錯,而且那隔離區難麼恐怖,他們都說寧願去醫院也不去那兒自生自滅。”
這時,幾個學生會的人敲門走了進來,米承澤看到嚴傲也在沒有太吃驚,卻刻意和嚴傲的視線進行了迴避,他自己都說不清面對嚴傲時是種什麼心態,有點兒刺眼,還有點兒丟人,畢竟自己沒少在這人手裡吃過啞巴虧,誰讓自己惦記上了他的人呢,也是活該。
“學長,例行體溫測量。”米承澤將體溫計遞給紀心海。
紀心海配合地接過來量了體溫,嚴傲自然也跑不了,等到幾個人走後嚴傲纔有些好笑地說:“我說小海,你們學校可真有意思,每天都得量一次啊?”
“嗯,這叫防患於未然,懂嗎?”
“那小米粒也混進學生會啦?行啊,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爲他就會唱幾首酸情歌呢。”
紀心海眨巴幾下眼睛才明白嚴傲說的小米粒是誰:“不許隨便給別人起外號,米承澤可沒你想的那麼不濟,人家可是宣傳部部長的得力助手呢,還有,身爲男子漢大丈夫心眼兒別跟針鼻兒似的,丟人。”
嚴傲吃癟,心說他媳婦現在怎麼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