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暑假的中學同學聚會選在了紀心海奶奶家那個村子, 因爲是在山區,比城市裡要涼爽很多,而且還有幾座不錯的山可以爬一爬, 加上之前紀煒的公司看中了那裡得天獨厚的旅遊條件, 以農家樂爲主題的旅遊也是做得紅紅火火, 在大都市居住久了的人現在多少有些返璞歸真的情懷, 每到放假休息時喜歡三五成羣的一起到近郊的村鎮去住上幾天, 紀心海他們一行十幾個人也打算去湊湊熱鬧。
紀煒幫他們定了一家環境不錯的住處,紀心海他們到時已經接近傍晚,一下車便聞到空氣中那股帶着青草氣息的味道, 大家都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看家家戶戶的煙囪裡冒出嫋嫋的炊煙, 陣陣飯香爭相恐後的往鼻子裡鑽, 這些人都是半大孩子精力旺盛, 在路上顛簸了一下午早就餓了,這會兒聞到香氣都興奮起來。
“嘿!我還以爲書上寫的那些什麼都是瞎說的, 原來鄉村的傍晚真是這樣的啊,真美,也真香。”南風看着天邊乾淨清透的天空飄浮的幾朵浮雲,真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見過這麼藍這麼透的天了。
紀心海囑咐大家拿好自己的東西,又和這家的房主覈對了人數和房號, 便招呼大家先準備吃飯。
滿滿兩桌擺得都是地道的農家菜, 菜是房主自己種的, 肉類也是吃糧食長大的家禽燉的, 所以味道格外的香, 這些平日裡吃慣了細糧和添加了各種化學添加劑的食物的孩子們算是解了饞,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好不愜意。
村子裡的人習慣早睡早起, 一般吃完晚飯就都沒什麼活動了,整個村子隨即陷入一種安詳平和的感覺中,大家洗完澡便都聚到一起聊天打牌,屋子裡很清涼連電扇都不用開很是舒服。
紀心海他們六個人湊到一起打對家,嚴傲今天手氣不錯,摸到的都是大牌,看着手裡的牌美得眉毛都抖起來了,只不過比較悲慘的是他和紀心海不是一家,而且還坐在紀心海的下家,紀心海出完牌就會弔着眼角兒對嚴傲瞅上一瞅,嚴傲捏着一手的好牌愣是不敢攔他,很快他們這隊每個人都貼了滿臉的紙條兒,紀心海知道嚴傲故意放水也不戳穿他,而且覺得他長了一下巴白紙條兒鬍子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又輸掉一局洗牌時,南風眼尖一眼瞅到了嚴傲手裡的牌,氣得把抱在懷裡的枕頭一扔,扯掉滿臉的紙條兒質問道:“嚴傲你到底會不會玩兒,捏着一手的大牌留着生小牌啊?你和心海再好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投敵背叛同隊的兄弟!”
嚴傲理虧詞窮,結果被兩外兩個人把紙條兒都貼到了他臉上,那樣子逗得紀心海捂着肚子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嚴傲晃動着滿臉的紙條兒習慣性地撲過去壓住他一頓蹂躪,只把紀心海的頭髮揉成了雞窩才罷手。
大家在一邊看他們倆耍寶看得津津有味,南風忽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地說了句:“嘿,你說你們倆男的怎麼就能好成這樣呢。”
人的心裡如果藏了一隻小鬼往往會變得特別敏感,嚴傲和紀心海瞬間停止了嬉鬧,紀心海推開嚴傲坐起身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低頭掩飾着心慌,嚴傲撿起一個枕頭衝南風扔過去:“我們怎麼就不能好成這樣了,你小子嫉妒是不是?”
“我有什麼可嫉妒的,誰不知道你倆的革命友情堅不可摧,不過——“南風顯然並沒有認爲他們倆有什麼不對,只是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你們還記得咱高一時高三實驗班的班長和班副嗎?”
這六個人高中都是一個班,南風一說就都有些印象,那個實驗班的班長和班副都是男生,兩個人的學習成績在年級裡也是遙遙領先,而且關係非常好,常常看到他們同出同進的,聽說還考上了外地的同一所大學,只是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提起那兩個人來了。
南風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繼續說:“我前幾天碰到他們班的團支書才知道,原來他們倆是一對,是那種關係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