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傲的報到時間比紀心海早了一個星期,頭天晚上,紀心海邊幫嚴傲整理行李邊不停地囑咐他一些事情,這是兩個人長這麼大第一次要分開,雖然時間距離都不算長還是有些不習慣,紀心海深知嚴傲那毛毛躁躁的個性,只覺得要叮囑的事情怎麼都說不完。
嚴傲笑嘻嘻地在一邊躲清閒:“小海,我發現有了你我連媳婦都可以不要了。”
紀心海擡起頭瞪他一眼:“你沒事就胡說八道吧,早晚嘴給身子惹禍。”
“我是說真的,你看看啊,你又會做飯又會收拾屋子,我的什麼事情你最瞭解,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對我如此關心體貼,我還要女朋友幹嘛?”
“行啊,那你乾脆就別找女朋友了。”
“沒問題。”嚴傲一下子跳到牀邊,閃着兩隻大眼睛鄭重其事地說,“不過只有我自己不找好像不太公平,你得陪着我,我聽說A大出名的美女如雲,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能被那些鶯鶯燕燕給迷住了而忘了還有個在警校男人堆裡苦苦守候你的我啊。”
“晚上吃太鹹了吧你?還是腦子讓鋼板拍了?要不出門坐車,門口10路直達安定醫院。”紀心海對嚴傲這種時不時地犯抽已經免疫了,面不改色氣定神閒地繼續手裡的活兒。
“小海!你怎麼能如此無視和貶低我地深情告白?我好桑心啊!”嚴傲乾嚎着死皮賴臉地纏上去。
“行了行了,演夠了就一邊兒待着去。”紀心海被他勒得差點兒翻白眼兒。
嚴傲短暫的精神分裂結束之後端端正正地坐在牀邊,忽然嘆了口氣:“小海,我是真不想和你分開,一想到我們要那麼長時間不能見面吧,我吧,就覺得心裡特悶,特不行。”
紀心海對嚴傲不正常時地表現可以說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可是嚴傲一旦正常了,傷感了,再一詩性了,他就招架不住了,被嚴傲幾句話惹得鼻子都發酸了。
嚴傲過去輕輕抱住紀心海:“小海,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矯情,跟個女孩子似的。”
怎麼會呢?紀心海摸了摸嚴傲硬硬的頭髮,其實自己心裡的難受不比嚴傲少上一分一毫,只是早熟的性格讓他習慣了隱藏某些東西,對於一些註定得不到的,他早已不再奢望,只求嚴傲能一直這樣,沒心沒肺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
紀心海又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大堆,最後有些不大自然地說:“還有啊,你以後還是別喝酒了,尤其不能喝醉,特別是有女孩子在的情況下更是不能喝醉。”
嚴傲睜着一雙不解地眼睛看着紀心海特純真地問:“爲什麼?”
紀心海目光閃爍:“總之你聽我的就是了。”
嚴傲看着紀心海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驚呼道:“小海,難道我上次喝醉了之後做了什麼很丟人的事情嗎?”
紀心海咬了一下嘴脣,心說倒不是丟人,嚇人才是真的,還害得他一晚上都沒睡好。
A大報到那天,紀心海怕人多很早就到了學校,報道的地方還很清靜,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學姐有些無聊地紮在一起聊天,紀心海走過去接過表格認認真真地填寫。
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盯着紀心海的表格說:“字真漂亮,你會寫毛筆字吧?”
紀心海擡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時候練過幾年,後來就沒再寫了。”
男生又仔細看了看紀心海的名字,想了想問道:“紀心海?南區二幼兒的?”
紀心海愣住了,看着這個陌生的男生:“學長怎麼知道?”
“嘿還真是你啊!”男生興奮地說,“我也是南區二幼的!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曾經有個小胖子搶過你的畫冊!”
紀心海想了半分鐘才把那段模糊地記憶從腦海的角落裡挖了出來,可卻怎麼都不能把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和那個掛着兩道鼻涕圓的好像皮球的小胖堆兒合併在一起,而且幼兒園那麼久遠的事情了,這個人竟然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他的大腦結構一定很獨特。
“你一定很奇怪他怎麼會記得那麼遠的事情吧?”旁邊一個男生一臉壞笑地說,“方諾當時可是幼兒園的小霸王,卻被一個比他小兩歲的臭小子踢了個狗啃食,這足以成爲他漫長人生中的一大恥辱,所以對你們倆可是記憶深刻啊!哈哈哈哈!”
方諾一個巴掌讓身邊那隻討厭的烏鴉成功消聲:“你別聽程遠胡說,從小到大他的樂趣就是看我的笑話。”
原來也是兒時的夥伴啊,紀心海忽然就覺得親切起來,不過這方諾的變化也太大了吧,就好像皮球被拔掉塞兒漏了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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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遠看紀心海盯着方諾還是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說道:“小海同學你就別懷疑了,此方諾就是彼方諾,至於他爲什麼縮水了,這其中哈哈就涉及到他人生的第二個恥辱了,他小學時被告白的女生回絕了,人家說是嫌他面積太廣闊啦,所以從此以後他就發誓一定要減肥!哈哈哈!”
紀心海暗暗冒冷汗,心說這個程遠到底是方諾的發小兒還是仇家啊?還有,他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受過什麼刺激。。。。。。
方諾被程遠氣得鼻子都快冒煙兒了,繞過桌子拉起紀心海就走:“他今天吃門前忘吃藥了,別理他,我帶你去領東西。”
程遠拿着紀心海的報名表在後面笑着喊道:“小海同學,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書法社啊?你字寫得太漂亮了!哥喜歡,怎麼樣?要不要加入?你電話多少?有MSN沒?□□我也不介意,喂先別走啊——”
紀心海被滿頭黑線的方諾拉着走,有些尷尬地笑笑:“那個,程學長還挺,幽默的。”
方諾哼了一聲:“他那是不正常。對了,你的那個小守護者呢?嚴傲對吧,人不大力氣倒不小,踢得我那天晚上都是趴着睡的。”
哪有那麼誇張,嚴傲那是人腳又不是馬蹄,不過紀心海對這個直率熱心的學長印象挺好,對那個脫線的程學長也覺得挺有意思:“他考到本市的警校了。”
“是嗎?那可好,到時抓賊的時候一腳就能把賊踢趴下!”
紀心海暗暗翻個白眼兒,心說這人還挺記仇,感情心眼兒也跟着體重一起縮水了。
本着小時候曾經有過的“一腳之緣”,方諾對紀心海這個學弟是格外的照顧,兩個人碰巧還是一個系,等紀心海到宿舍那裡登了記領了鑰匙才發現兩個人竟然又是一個宿舍的。
“我們屋裡一直空着一個牀位,今年大一的新生又特別多,很多新生就被插進高年級的宿舍裡了,你住我們宿舍也好,我也可以幫忙照顧你。”
這人,還真是熱心的有點兒過頭了,不過紀心海覺得挺高興,最起碼算是半個熟人。
紀心海跟着方諾到了宿舍,出乎他的意料,方諾他們的宿舍很乾淨很整齊,而且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檸檬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一點兒也不像大衆心中的男生宿舍。
“怎麼樣?環境不錯吧?我們三個都愛乾淨,你保證不會在牀底下發現藏着的臭襪子臭球鞋。”方諾看到紀心海意外的神情得意地說。
正說着,程遠邊叫着熱死了邊衝了進來,一眼看到紀心海就撲了過來:“哎呀小海同學,咱們這深深地緣分真是註定的啊,快快!抓緊把入社申請表填了,還有MSN給我!”
紀心海被程遠撲得一個趔趄,心說還真是碰見個比嚴傲還不正常的了,方諾過去把程遠從紀心海身上撕下來一把丟到門外關上門,拍了拍手說:“好了,世界安靜了。”
看着方諾這一氣呵成彷彿做過很多遍的動作,再聽聽程遠在外面撓門的聲音,紀心海那晴空萬里的內心忽然泛起一塊小小的烏雲,心裡嘀咕,和這麼一對兒活寶住在一起,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