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初時的那點兒新鮮感早就消失殆盡,紀心海推了推嚴傲:“小傲我們回家吧,我覺得有點兒頭暈。”
嚴傲倒沒覺得有啥不適,但是看紀心海臉色有些發白便不想再留,扶起他順着邊上的走道往外走,紀心海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開始發粘,隱約覺得不對,便靠着嚴傲強撐着加快腳步往外走。
走了沒幾步旁邊忽然站出幾個人攔住了他們,中間是一個女孩兒,抱着胸趾高氣昂地看着兩個人:“嚴傲,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聲音很熟悉,熟悉到嚴傲立刻厭惡地皺起眉,紀心海昏昏沉沉地靠着他,嚴傲擔心他有什麼事便不想和對方糾纏,往邊上走了走打算繞開這幫人。
女孩兒卻飛快地往他倆前身前一擋:“同學見面都不打聲招呼嗎?你可真夠沒禮貌的。”
嚴傲吸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程可,小海不太舒服我沒時間和你吵,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程可聽了滿臉譏諷地說:“酒量這麼差還來酒吧,自不量力。”
嚴傲感覺紀心海身子越加發沉,急得一把推開程可就走,程可這下不幹了,上去扯住嚴傲:“嚴傲!這間酒吧連老闆都得聽我的,你站在我地盤上囂張個什麼勁兒?!”
“放手!”嚴傲看出來程可擺明了是借題發揮故意找麻煩,雖然對方是個女生力氣不大但卻有幾個同伴一起擁上來推推搡搡弄得他一時也難脫身,他又帶着精神恍惚的紀心海,想到這兒嚴傲忽然覺得腦子一個激靈,扭頭再看身側已經空了,在剛纔的拉扯中中紀心海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到程可臉上那種陰謀得逞的笑意,嚴傲覺得渾身一涼,腦袋像被雷劈中一樣連頭皮都疼得發抖,上去一把抓住程可大叫道:“小海呢!”
程可仗着人多勢衆又是在自家開的酒吧裡,並沒把嚴傲放在眼裡,只是嚴傲的力氣實在反常的大,抓得她骨頭都要折了一般:“我怎麼知道,你看不住人憑什麼找我要啊?不過那傢伙長得白白淨淨挺招人,說不定是被誰看上偷走找個沒人的地方找樂子去了。”
嚴傲不是笨蛋自然聽得懂程可話裡的意思,頓時就蒙了,也不管對方只是個較弱的女孩兒竟然一把掐住程可的脖子愣是真下了狠力:“混蛋!你敢動他一下試試!快把人交出來!”
酒吧變幻的燈光打在嚴傲猙獰到幾乎扭曲的臉上,旁邊有人過來想拉開嚴傲卻根本拉不動,嚴傲的手就像被卡死的鐵鉗一樣牢牢長在了程可脖子上,程可看着嚴傲像頭暴怒的野獸一樣通紅的雙眼,卡住她脖子的手竟然毫不留情,程可害怕了,她沒想到嚴傲會失控到這個地步,瘋了一樣根本不管是不是會掐死她,而她已經被掐的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眼前一陣陣發黑,雙手無力地揪住嚴傲掐住她的手:“放,放開我。。。。。。”
“小傲。”一聲輕微的呼喊傳了過來,混雜在酒吧煩亂的聲音裡卻清晰地傳進了嚴傲耳朵,讓他幾乎瀕臨崩潰的理智瞬間回覆了晴明,嚴傲鬆開程可,扭過頭看到被方諾攙扶着的紀心海。
嚴傲衝過去劈手從方諾身上奪過紀心海緊緊摟在懷裡,發覺他渾身僵硬,急忙用力安撫着問道:“小海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紀心海偎在嚴傲懷裡,緊繃的神經這才徹底放鬆下來,衝嚴傲輕輕搖了搖頭。
嚴傲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方諾,恨不得衝上去咬他一塊肉下來才解恨:“方諾!虧你還是小海的學長,竟然和他們串通對小海做出這麼卑鄙的事!”
方諾救了人還捱罵實在冤枉,但並沒有責怪嚴傲,他知道剛纔的事嚇壞了視紀心海爲寶的嚴傲,現在的嚴傲就是隻沒了理智的困獸,凡是出現在紀心海半米以內的人都得挨咬。
“我是在那些人把他拉到包房時遇到他的,你放心他沒受傷,只是酒裡被下了東西纔會神志不清,不過那也不是什麼太下作的東西,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方諾看着紀心海閉着雙眼乖乖靠在嚴傲身邊,自己碰到他時他顯然是嚇壞了,渾身冰涼僵硬的像塊凍冰,即使是自己扶着他也不能讓他安心下來,方諾自嘲地笑了笑,果然除了嚴傲誰都不行的。
程可這會兒已經緩上氣來,或許是礙着方諾在這兒,更或許是被嚴傲剛纔的樣子嚇到了,竟然坐在一邊不再吭聲。
嚴傲拿過外衣小心翼翼地幫紀心海穿好,這會兒是滿心的後悔和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執意要來小海就不會被人陷害,自己平時寶貝一樣的人,這麼多年守着護着疼着捨不得受一絲一毫委屈的人卻因爲他那遭該死的任性和好奇心受到這樣不堪地對待,嚴傲真狠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方諾看着男孩兒抽搐的嘴角,燒紅的眼睛裡快要噴涌而出的淚水,知道他心裡火燒一樣地痛苦,有些不忍地過去拍拍嚴傲的肩膀:“趕快帶他回去吧,這種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嚴傲,是個男人的話就保護好你想保護的人,不要讓他因爲自己而受傷,那種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嚴傲到底還是個孩子,抱着紀心海眼淚都走到了眼眶邊,卻因爲方諾的男人兩個字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不想被這些人看輕,咬着牙擡起頭看着方諾,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方諾的這席話不全是對他說的,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情再顧及別人的想法,扶着紀心海走了出去。
方諾走到程可身邊看着她臉上因爲驚嚇哭花了的妝,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特別恐怖,掏出紙巾幫她把眼淚擦乾:“小可,你這次玩兒過了。”
程可心有餘悸地摸着還在發疼的脖子嘴硬道:“我只是想嚇嚇嚴傲而已,又不會真把紀心海怎麼樣。”
方諾倒是信她這話,程可從小任性刁蠻但本性不壞,惡作劇搗鼓了不少卻不會真的做出出格的大事,只不過最近卻總是惹到不能惹的人。
“你還不明白嗎?你根本不該去觸嚴傲的逆鱗,用紀心海來恐嚇他就好比去故意挖掘一隻野獸最原始的獸性,那就太危險了。”方諾嘆了口氣,紀心海,人常說當局者迷,或許你真的從來都不懂身邊那個人真正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