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貓的死,他本來只有一絲懷疑的,待見到她,他就明白那絕對不是她做的,雖然他也沒有證據,雖然他甚至有點失落,但他就是確定那樣的事絕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有着明媚笑容的俏麗丫頭做的。
她和那小丫環這樣悠然自得,他若進去勢必破壞了她們的興致,所以他來了又走了,既然不是她,那這事還是要細查一下,近來調了好幾個暗衛到了偏院這一片,前院那邊人到是少了,是什麼人乾的這種事情,虐殺一隻貓,是要給他什麼警告嗎?
如今南淵邊境不寧,他本一心想去邊關,奈何父皇此次卻怎麼也不答應了,父皇說他僅有兩個兒子,他要他們都好好的待在晉城,他只能遵從。但與恩師洪老將軍一直保持着聯繫,南淵軍有逼近之勢,他們須嚴陣以待纔是。
那些心裡找不着答案的感覺就暫放去一邊吧,他沉着臉回到了書房。剛坐下沒多久,黑三就進來了。他和黑七年前就被派往邊關暗助洪將軍,黑三前些日子纔回來,是帶了極重要的邊關佈陣圖回來的,因他不熟南淵邊境的情形,極需這圖來了解,洪將軍也請他細看之後給予意見。
“王爺,依屬下查探,魏將軍身體當屬無恙。”黑三最擅長的就是收集情報,兼輕功了得。前兩天慕容宇正想推舉魏成前去邊關相助洪老將軍,他卻正好告病在家養病了,雖然他親自前去探望過,見他臉色臘黃臥病在牀,但他總感覺這病來得蹊蹺,所以纔有暗探之事。
慕容宇皺了一下眉頭道:“這件事先這樣,不要再去將軍府了,府裡出了點事,你先幫着管家查一下到底是何人搞得鬼。”
“是!”黑三剛剛退下,黑一風塵僕僕地進來了。
慕容宇馬上放下了手中的地圖,黑一拱手稟道:“王爺,屬下已查出那人身份。”
“講!”
“此人名百里玉,出身江南富商之家,以經商爲生,並未考過功名。百里家四代經商,頗有財力,並無惡名,一個月前,百里家已與魏將軍結爲姻親。”黑一想是趕了極遠的路程,面色顯得疲憊。
慕容宇聞言有些驚訝,急問:“魏將軍的獨女嫁的就是那個百里玉?”
“正是。”
“好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慕容宇靠向椅背,深思起來。
“冬嬤嬤,玉兒和英蘭那邊現在是什麼情形?”軟塌上半躺着的貴婦人眯着眼問道。
矮胖的冬嬤嬤一邊幫她輕捶着腿一邊回道:“聽巧雲那丫頭說,小主子整日在外面忙着,回來得晚,仍是宿在書房裡的。”
貴婦人皺起了眉頭,“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迎親回來時不是說想通了麼?”
“是啊,小主子於回京之事倒是下了許多功夫,只是這要是一直晾着少夫人,若魏將軍知道了......”
“這些你都有給本宮防着吧,那丫頭看着倒是死心塌地的,但也難保寫信回去訴苦。”貴婦人錢氏,也就是昔日的蓮貴妃冷冷地道。
冬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咱們這府裡絕對飛不出野鴿子去,您放心!”
“嗯,吩咐讓人去找一下玉兒,這事還得本宮再勸勸他才行。”
“是,奴才這就打發人找小主子去。”
冬嬤嬤正準備下去,門外進來個丫環說少夫人給夫人請安來了,錢氏便坐了起來,揮手讓人請魏英蘭進來。
蓮步輕移,環佩叮噹,一名身着鵝黃衣裙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模樣兒十分俊俏,生得一雙烏黑大眼,只眉毛略濃,因此英氣盡顯,稍少了一些女兒家的柔美。
魏英蘭畢竟是武將之女,又是獨女,自小習文學武,並不同一般的柔弱千金,本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兒,可惜的是愛上了心有所屬的百里玉,她現下有些迷茫,不明白晉城東湖遇見的那個溫潤男子,提親時滿臉微笑的男子,如今爲何變得冷若冰霜,連洞房之夜都沒有回房,她心中很是委屈,但離父母已是千里之遙,有苦也只能強忍着,畢竟這府裡婆婆待她極好,府中人也對她恭敬有加,半句講閒話的人也沒有,所以她現在只想見見百里玉,面對面問他到底是爲何。
“蘭兒,娘說了以後不用這些個虛禮,來,快過來坐。”見魏英蘭恭謹地行禮問安,錢氏滿面笑容地道,語氣十分親暱。
魏英蘭謝過之後端正坐下,卻欲言又止,她怎好詢問婆婆,爲何夫君不回房呢。
錢氏微笑着搶先道:“剛纔我和冬嬤嬤正說着玉兒呢,玉兒近來事忙一些,每日應酬到很晚,蘭兒你不會怪他吧?他也是有些苦衷,日後你就會明白的。”
“英蘭明白。”魏英蘭輕聲道,心中卻是一點也不明白,若按她以前的脾氣,應該早就要直接衝到百里玉面前問個明白了,可這婚事是她選的,她本來滿心憧憬,現在卻是憂心重重,甚至還有一些害怕,害怕知道原因。
雖然錢氏極力擺出熱情的姿態來,兩人到底也沒多少話可講,閒聊了幾句魏英蘭也就告退了。
錢氏見她離開馬上收了面上的笑容,表情陰沉地吩咐道,“馬上去請雲丞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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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山腳下有一處民宅,不大不小,雖不豪華卻也是紅牆綠瓦、花團錦族的雅緻所在。但屋內傳出來的劇烈咳嗽聲卻顯示這裡有人病得不輕。
“夫人,夫人,不如奴婢出去找個大夫來吧。”一臉焦急的赫然是許久不見的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