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乃是國舅爺的小女兒。”若蘭靜靜回道。
原來如此,竟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也難怪地位不同一般了,這晉城權貴,平日瞭解得不多,看來日後還是要知道一些纔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或者成了炮灰可就不妙了。
端木家的事她倒是知道一些的,這端木家說來也妙,兒子不少,女兒卻很少,比如皇后娘娘這一輩就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做了皇后,一個嫁給了御史大夫之子。也只怪皇室人丁更是單薄,沒有適婚的人,不然肯定是嫁入皇室的。而端木家這小一輩的乾脆只得端木容兒一個女孩,自然是如珠如寶嬌寵萬分的,太子本來十六歲就可以大婚的,因着她年紀小,皇后便以太子身體不適爲由拖了幾年,待她一及笄就進了宮。
端木容兒與太子雖然沒多少感情,但這未來皇后之位,皇后娘娘當然是要讓自家人來坐的。至於側妃妾室娶多少都是無防的,只要端木容兒進了宮,再娶多少入宮都不怕,可惜太子竟然不肯,因此才又拖了一年多。
笙月前前後後一聯繫,便想通了許多關節所在,只不過這些個事與她關係並不大,只是暗暗替太子可惜,那樣如玉般的人兒,實則是毫無自由的吧,那東林梅宮美如仙境又如何,只不過是牢房中的牢房罷了。
回到華清宮,翠兒正無聊之極地在空蕩蕩的院子裡走來走去,見着雲笙月一臉委屈地道:“小姐,這華清宮也太冷清了,什麼都沒有,我本以爲宮裡事多,連針線活也不曾帶着,真是不知做什麼好。”
“你這丫頭還真是閒不住,我不是讓你好好歇着的麼?看看你眼下黑暗一片,分明就沒休息好,也不覺得累麼。”
“昨夜那風颳得太嚇人了,又是這樣新地方,翠兒睡不着也沒辦法啊。”
“反正王爺吩咐了咱們沒事不要出東林宮,你看看是讓若蘭給你點針線活做,還是拿我的琴去外面亭子裡練練,又或者是再去休息一會兒,反正小姐我現在是有些乏了,想睡一會兒去。”
雲笙月說完也不理會她們了,自個兒回了房,昨晚沒休息好,困得很,這宮裡安靜,反正無事,睡會兒懶覺多好。
雖然困頓,也只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畢竟是生地方,也確實睡不塌實。
所幸翠兒不僅帶了琴還帶了書進宮,看了會兒書,在若蘭的張羅下用了午膳,實在沒事,看着翠兒百無聊奈的樣子,便讓她抱了琴去了院中亭。
整個華清宮都以假山怪石居多,剛硬有餘,失之雅緻,樹木也有一些,但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就連這亭子也毫無特色,光禿禿的裡面就一張石桌四個石凳。
翠兒翹起小嘴,明顯有些不以爲然,笙月倒是沒什麼感覺,她本來也欣賞簡約並不喜歡太奢華的東西。
“翠兒,把你的四季曲唱給若蘭聽聽吧。”雲笙月輕撫琴絃微笑建議道,翠兒這丫頭天生一付好嗓子,唱起曲子來十分甜美動聽。
翠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若蘭一眼嗔道:“小姐,翠兒的小曲怎麼好在若蘭姐姐面前獻醜。”
“這裡又沒有旁人,咱們在宮裡什麼也不懂,處處要若蘭提點呢,怎麼讓你唱個拿手的曲子也不肯麼?”笙月假裝板起臉道。
“不是不是,人家是不好意思嘛,只要若蘭姐姐不嫌棄......”
若蘭馬上接口道:“能聽着王妃彈琴,翠兒姑娘唱歌,是若蘭的福氣,怎會嫌棄。”
“那......那我就唱一個吧。”翠兒扭捏地道,小臉微紅。
“春季裡那個到了,百呀百花香,春雨如絲春風涼,小妹妹倚窗望情郎.....”
翠兒本來喜歡唱歌,本來就有點羞澀,唱了兩句就放開了,音色亮麗清脆,笙月的琴聲也如林間溪流,配合得恰到好處,若蘭聽得入神,看着如同姐妹的主僕二人,臉上現出些許羨慕的表現來。
一曲剛完,門口傳來了拍掌聲,“好琴、好歌,看來爲兄來得正是時候。”
原來是太子,乃是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迎風而立,飄飄欲仙,身後跟着那一對雙生的粉衣宮女,本也是玲瓏嬌俏的小美人,站在俊顏無雙的太子面前也只是個陪襯。
“皇兄幾時來的,笙月的這個丫頭只會唱點小曲,登不得大雅之堂。”雲笙月起身相迎,謙虛地道。
“已是妙極,爲兄可還有耳福?”慕容清大大方方走進亭來徑直坐在了笙月對面。
笙月眯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他所來爲何,表面上只能不動聲色地道:“既然入得皇兄之耳,便讓翠兒再唱上一曲。”
擡頭看翠兒,那傻丫頭已經呆呆地看着太子沒了反應,也難怪,她哪兒見過慕容清這樣精緻美麗的男人,笙月只得示意若蘭輕推了她一下才反應過來,臉蛋馬上變得通紅,一時窘迫竟然拔腿就跑回屋裡去了。
笙月差點笑出聲來,又覺得對太子不甚禮貌,忙替翠兒道歉,“這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面,見着皇兄估計話都不會說了,歌想必也是唱不出的,還請皇兄見諒。”
“也罷,沒想到本太子還有嚇着小丫頭的時候,皇弟妹在這兒住得可還習慣?”慕容清笑問道,雲淡風清。
“很好,謝皇兄關心,皇兄是來找王爺的麼?他一早就出去了。”雖然有感覺太子是來見她的,笙月仍然這樣問道。
“小宇總是閒不住。”太子輕笑道,“不管他,爲兄是來看弟妹的,這華清宮久不住人,冷清得很,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差人來跟我說。”
雲笙月擡眼看去,見他眼中一片清明,笑容卻象霧裡看花,始終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裝傻陪笑,“只是暫住幾日,用不着什麼,只是皇兄過來卻沒什麼可招待的,日後,皇兄得閒去王府做客,笙月再好生招待。”
“自然是會去叨擾的,我也許久不曾出宮了,等春暖花開之時,看看這身子能否好一些。”慕容清本來明淨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